南昭雪一时也不好下定论。
“我给他把脉,并不是安抚于他。
的确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导致的虚火上升,精神不济,其它的并无不妥。”
“没有中毒迹象,”南昭雪若有所思,“我在想,他听到的,会不会就是真的。”
封天极微微诧异:“你不是说,不信鬼神之说?”
“我的确不信鬼神,但不妨碍有人装神弄鬼。”
“王爷,你派人过去查一查,卓家老宅,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情,事无俱细,都要查清楚。”
南昭雪脸色微凝:“人在其中,或许看不真切,也不易察觉。
也许,卓阁老以为没什么,实际上,已经有人怀恨在心也说不定。”
“好,我明天一早就让人出发。”
两人回到院子,时候也不早,也就此歇下。
次日清晨,又是一个好天气。
南昭雪起床洗漱,封天极为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式,连崔嬷嬷都夸赞他手艺有长进。
让崔嬷嬷准备早膳,南昭雪和封天极先去看卓阁老。
院子里静悄悄,站在屋门轻轻敲了敲,没什么反应。
封天极推门进去,让南昭雪等在外屋,他独自进去看。
不多时,他便出来。
“怎么回事?”
“什么事也没有,正睡得香,还是别叫他了。”
“也好,看样子是睡得不错。”
两人回去吃早膳,封天极安排人手去卓家老宅。
他今天上午没去衙门,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卓阁老才醒。
这一大觉睡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气色也恢复一些,吃过早膳,长长出一口气。
“这才算是重新活了一回。”
卓阁老起身就要道谢,封天极扶住他:“您老人家这是做什么?”
“阁老,您昨天晚上睡得挺好?”
“是不错,真是不错,我躺下就睡着了,好多天没睡过样的好觉了,什么声音之类的都没有出现。”
卓阁老心里喜滋滋,王府就是不一样,住得好,吃得也好。
“您想想,那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前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南昭雪问,“比如说,有没有发生争吵,矛盾。
或者说,有人向您提过什么要求,您没有答应之类的?
或许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的那种。”
她这么一说,卓阁老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是有人故弄玄虚,想害我?”卓阁老摸着胡子,沉着脸回想,“并没有。
我从京城回去以后,家里没有什么事发生,他们该去书院的去书院,谁也没提过什么要求。
这一点我倒是挺欣慰。”
“那您听到声音是……”
“是从十几天之前吧,我记得……”他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惊蛰前后,对,是惊蛰,我记得那天还打了个雷,管家还提了一嘴。”
一切似乎都挺正常,没什么异样。
看来,指着他自己回想是不行,还是得等封天极的人带回消息。
一连两天,卓阁老好吃好喝好睡,觉补足了,气色也肉眼可见的恢复。
卓大人来看过两次,见老父亲恢复如初,也算放了心。
他还没走,封天极就收到暗卫发回来的消息。
交给南昭雪,她仔细看上面的几行字。
说是一切如常,卓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几个后辈也都在书院。
除了卓阁老回去那天,都齐整地起迎接过之外,就一直按照书院的作息制度,没有回过家。
自然就也没什么矛盾发生。
排除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不满而装神弄鬼。
南昭雪觉得奇怪。
难道是什么外人?
收起字条,她拧眉沉思,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卓大人没察觉她的状态,对封天极说:“王爷,过几日皇上就要举行春耕祭典,不知今年,是谁和皇上一起祭拜?”
站在皇帝身边的,在这种祭祀大典上,那当然应该是皇后。
不过,皇后已经去世,在后面的几年中,一直是由位份最高的珍贵妃来充当这个角色。
但今年,珍贵妃显然不合适。
封天极抿一口茶:“还不知道,此事应该是礼部那边操心。”
卓大人苦笑一下:“王爷有所不知,礼部尚书现在都快愁死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论身份,自该是玉贵妃最高,可她……”
她的资质差得太多了。
若是让她站在皇后的位置,别说这几个皇子王爷不乐意,朝臣和百姓也不乐意。
“让礼部拟个章程,由父皇定夺便是,父皇自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卓大人和礼部尚书关系不错,也想帮一把,现在得封天极一点拨,自然也就明白了。
他转开话题继续说:“希望今年春耕一切顺利,现在河水已经化开,百姓们也能早早灌溉田地,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他话音刚落,南昭雪突然转头盯着他:“卓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下官……上官说,希望今年风调雨顺,百姓们也能有个好收成。”
“不是,前面那句。”
“前面?哦,下官说,现在河水已经化开……”
他还没说完,南昭雪蹭一下子站起来。
他吓了一步,后面的话也没有再说。
“王妃,怎么了?”
封天极摆摆手,他知道,南昭雪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关键。
南昭雪眉头紧锁,走到书桌旁,提笔写写画画。
屋子内悄悄,只有笔尖落在纸上,唰唰地声响。
封天极走到她身侧,看她画的内容,为她找出地图,放在手边。
南昭雪抬头看他一眼,会心一笑,又低头仔细看图。
片刻之后,南昭雪停笔,脸色泛白。
卓阁老父子互相对视,谁也没明白,究竟怎么了。
南昭雪抬头看看他们:“阁老,您这一辈子,好人有好报啊。”
卓阁老走到书桌旁,看着纸上她画的那些……
看不懂。
卓大人也瞪眼看,也看不明白。
“这是那条河的走势图,”这个他能看明白。
“不错,”南昭雪手指点在地图上,顺着河水走势,慢慢滑动。
“王爷,”她沉声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异动吗?”
“暂时还没有,怎么了?”
南昭雪语气冰凉:“我得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