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所谓“父亲”(1 / 1)

封天极微叹气,心疼地握住南昭雪的手。

“雪儿,我们其实不必管这些,管他谁做皇帝,我们就出京,到边关,逍遥自在去。”

“我不与他们争皇位,他们谁也不能奈我何。”

“我们可以走,”南昭雪和他十指相握,“但不是不得不走,而是我们自己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雍王若是做了皇帝,以他的人品心性,比太子强不到哪里去。

让他们如愿,春风得意,我不痛快。”

“这和他们能不能奈我们何,没有关系,”南昭雪哼道。

封天极微蹙眉,为难道:“那可怎么办呢?

我当这个皇帝的话,又要有三宫六院。

之前你才说过,不让我人有其它的想法,这可如何是好?”

南昭雪眯着眼睛凑近他:“你当然别想,一辈子困在那把椅子上,被束缚在那座城里,有什么意思?”

“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一无所有。”

“这个形容好,那我不想要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只想要你。”

南昭雪张张嘴,现在的封天极,真是……骚话张嘴就来。

和以前动不动就红耳朵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了。

“还有别的说的吗?”封天极问。

“没有了!”

正说着,马车停住。

南昭雪挑帘往外看,见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一人从马车上下来,左看右看,还挺警惕。

她这一世的父亲,南运程。

当初还疑惑,怎么阮氏和南运程总是行为不一致,后来才知道,别看他们是彼此的枕边人,但他们属于不同的主子。

阮氏是假太子妃的人,而南运程,是为雍王效力。

南昭雪看着南运程走进紫山朝寺,眼中泛起凉意。

“要去看看吗?”

南昭雪摇头:“不必,我不喜欢这地方,阴气阵阵的,不如回府去等他。”

“也好,”封天极听着四周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也觉得不舒服。

“说到南家,我还有东西要给你,本来想过些日子再提,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里。”

“是什么东西?”

“回去再说。”

马车启程,没回五府,而是去了南家。

现在的南家,一片死气沉沉,一点过节的气氛也没有。

太子覆灭,假阮氏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早已经脱身。

没了当家主母,也没了小姐,只剩下南运程,他哪还有心思管什么节不节。

南昭雪也没走正门,不想和那些下人废话,从后门进去,避开其它人去南运程的书房。

点亮灯,南昭雪环视四周。

自从上回火烧书房以后,她还没有来看过。

这次算重修,布局和以前一样。

她随意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目光无意中掠过桌子上几本账本,忍不住拿起来看。

账本应该是真账本,是用来自己看的那种。

一页页翻下去,难够惊愕。

“南家的生意不怎么好,这我知道,但怎么差成这样?连连亏损,已经卖了不少铺子。”

说完半晌,也不见封天极回答,她转头看,见封天极并没有什么意外神情。

“你已经知道?”

“嗯,听说了,”封天极点头,“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忘记告诉你。”

南昭雪翻来翻去,又有个疑惑。

恰巧南运程的书房里也有地形图,便走过去看。

“真是奇怪。”

“怎么了?”

“你看,他卖的铺子,”南昭雪手指在地形图上掠过,“这,这里,还有这,这都是富饶之地,即便生意失败,南家的根基也是在的,他为什么要卖掉?”

“或许是因为不卖不行,急需银两。”

“即便如此,一定要卖的话,也该卖那些偏远地区的铺子,那边的生意也并不赚钱。”

“许是因为那样的铺子卖不上价?”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南昭雪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南运程虽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好手,但还是那句话,南家的根基在,即便生意不好,平进平出已经是极限,不会赔到这个份儿上。

赔了,还要坚守着那些铺子不卖,为什么?

这两点都很奇怪。

正在翻看,南运程回来了。

他这个年过的简直是无比糟心。

出去收账时发现,好多处生意竟然都被挤得干不下去,早已经负债累累。

本来想那几个铺子生意好,能周转一下,结果好的却成了最坏的。

更糟的是,回到府里,才听说他的妾室阮氏不知怎么的,突然失踪不见,连个字条都没条。

还听说他女儿居然上了金殿,说什么怀了太子的孩子,结果当场丧命。

南运程吓得好几天没敢出门,生怕有人来抓他。

他躲在家里顿足捶胸,不断咒骂,骂女人没一个好的,无论是嫁他的还是他生的,都是来讨债的。

惶惶过了几天,始终没什么事发生,他心里才好受了些。

哪知道,铺子又出了岔子,万般无奈,他才兵行险招,偷偷去看雍王。

一抬眼,看到书房里亮着灯。

他不禁有点纳闷:出去没灭灯吗?不应该呀。

快步推开门,一眼看到封天极和南昭雪。

他呆愣一瞬:“你……你怎么在这?”

他惊愕又紧张,想骂又不敢,生生把话咽下。

“怎么?南家的生意做散了,把规矩也忘了?”封天极不慌不忙。

南运程脸红心跳,赶紧垂首行礼:“见过王爷。”

封天极不答,也不叫起。

南运程咬着后槽牙:“见过王妃。”

南昭雪鼻子里“嗯”一声:“干什么去了?赏灯去了?”

南运程哪有什么心思赏灯,也懒得找别的借口,顺着往下说:“是。”

“紫山朝寺的灯,好看吗?”

南运程霍然抬头,神色震惊。

“不必这么惊讶,”南昭雪似笑非笑,“你是为雍王效力,本王妃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之前一直有重要的事,就没有把你的事放在心上。

今天本王妃得空,好好说说吧!

怎么个意思?你一个商人而已,怎么谁当皇帝,和你这么大关系,以至于你这么热衷?

说说,雍王都许给你什么了?”

南运程心尖颤抖,呼吸都有点透不上来。

想否认,但又觉得行不通。

南昭雪说得如此详细,连他去紫山朝寺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但是,他要怎么承认?怎么能承认?

一时间,南运程头脑一片浆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