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既如此,那就战吧!(1 / 1)

南昭雪拿出从南运程书房得到的书信,和那张状纸并排放在一起。

“王爷,你看。”

封天极没问她书信怎么来的,一对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笔迹,是出自一人之手。”

“是,那么问题来了,”南昭雪指尖轻敲那张状纸,“此人可以确定,是雍王手下的幕僚。”

“如果是同一个人,他和南运程在信中提到的主子,应该是雍王,也就是说,准备大批药材,意图对圣辉村下毒手的,是雍王。”

封天极点头:“是。”

南昭雪一时没有说话,沉默半晌,缓缓道:“可是,据我所查,阮姨娘和太子妃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而且,她得知太子妃小产之后,立即就找借口去寺庙。”

“我本来以为,南运程背后的人是太子,太子太需要这个功劳,刚才又看到这份状纸,发现笔迹一样,所以才心有疑惑。”

封天极略一沉吟,拿起两张纸,在烛光下对照:“会不会……此人表面是雍王的人,其实已经投靠太子?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是太子的人。”

南昭雪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事情错综复杂,不能出错,王爷还要仔细调查才好。”

“好,本王明白,”封天极微笑,“这封信,可否借本王一用?”

“没问题。”

封天极还有许多事要做,南昭雪也想回去看医书。

夜色深深,南昭雪合上书,又想起书信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思来想去,暂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以前都是见史书上记载,夺嫡之争如何如何,现在有这个奇妙的机会亲身体会,还真是残酷。

这可不是游戏,输了还能重来。

揉揉眉心,索性上床休息,等等看封天极那边查到什么再说吧。

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匆匆脚步声,还有人低低说话。

似乎是崔嬷嬷和野风。

她一下子醒来,不是梦。

披衣裳下地,正好崔嬷嬷也轻步进来,见她醒了,快步过来伺候:“王妃,七王爷来了,在王爷书房,有急事相求,请您拿上药箱。”

封天彻?

这几天一直没有见过他,南昭雪都快把他给忘了。

既然是让她拿药箱,就一定是受了伤。

南昭雪不再多问,挑上灯笼去封天极的书房。

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灯火摇摇,封天彻站在屋子中央,浑身是血,身边还有一个人,不知死活。

封天极见她来,迎上来低声简短述说。

封天彻前几日去了城外军营,他懒得理会京城里的破事,没事就去军营里。

这两天天气干燥,不知怎么的就起了点小火,很快扑灭以后,发现被烧的是之前蒋海尘送来的草药。

这点损失对于军营来说不算什么,国公处置了看守不利的人,打了军棍,又换了巡防,也就算过去了。

但封天彻觉得,这事儿有必要和封天极说一声,所以,就找了个由头回来报信。

不料,在半路上,竟然遭遇了伏击,他手下一共七人,路上死了六个,就这个剩下的还有一口气。

“六嫂……”封天彻声音嘶哑。

南昭雪略一点头:“把他交给我,你们出去,有需要我会说。”

房间里安静下来,南昭雪仔细查看,眉头紧紧皱起。

的确伤得极重。

这伤口……

事不宜迟,这种伤放在医院的话,得需要做一场手术了。

南昭雪不敢大意,迅速施救。

封天彻垂头丧气,坐在外面台阶上,往日的小霸王现在一点精气神也没了。

封天极拍拍他:“老七,振作点。”

封天彻声音发闷:“六哥,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死在战场上……我连杀他们的是谁都不知道。”

封天极心头发堵:“会知道的。”

封天彻抬头,眼角有细碎水光:“你有头绪了?”

“算是,还没有确凿证据,”封天极坚定承诺,“查出之后,我会给你个交代,放心。”

封天彻别过头,用力抹了下眼睛:“多谢六哥。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给兄弟们报仇!”

“一会儿这边有了结果,你去进宫见父皇,”封天极叮嘱,“就这么去。”

封天彻诧异:“可是,万一父皇下令追查,不会打草惊蛇吗?”

“敢刺杀你,他们就是不怕查,知道查也查不出什么,我就是要惊,让他们狂,而且,”封天极语气一顿,“你不去见父皇,请他作主,那才是欲盖弥彰,会让他们真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不敢让父皇知晓。”

“好,那我去,”封天彻回头看看,声音低下去,“估计是救不活的,伤……太重了,破了内脏……”

其实结果他清楚,只不过是还想尽最后一分力。

兄弟俩默默无言,等着那个既定的结果。

一个多时辰过去,房门开了。

南昭雪一脸倦容的出来,一眼对上坐在台阶上两人。

他们俩僵着身体,嘴唇紧抿,想问,又问不出口。

“叫人准备吃的,我饿了,”南昭雪说。

封天极眼睛微睁,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缓缓站起来:“好,这就安排,申管家,赶紧吩咐下去。”

一直守在不远处的申管家赶紧去吩咐厨房。

封天彻慢一拍,窜起来问:“六嫂,他——他……”

“暂时不会有危险,但能不能活,还要看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不要挪动,不要进去看,等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让你见。”

封天彻欢喜地语无伦次:“好,好,我不看,不看。可……他不是内脏都……”

“是,内脏破了,出血很多,但目前没事了,”南昭雪不想解释太多,“这些你们不必操心。该操心的,是另外一件。”

“什么?”

“他的伤口,和赵冬初的很像。”

她走下台阶,对封天极道:“可见,对方和当初追杀赵冬初的,是同一个,或者同一批人,也就是,和湖心庄的事情有关。”

封天极眸光凛然,杀机肆意。

很好,一而再,既如此,那就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