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亭廊关的危机,黄枫还想再看看其他几个关隘的状况,谁知脚下筑梦台上,竟然出现一道道裂纹,不堪重负,突然崩溃。
没有阵法加持,黄枫瞬间难以维持功法运转,眨眼间,空中的神念消失,浩然气消散,九霄天上的天门隐没,玉渊阁中,慢慢恢复正常。
黄枫看着脚下毁掉的筑梦台,有点懵,他好像来玉渊阁之后,一直在搞破坏,前两次景沧大度,这一次的话……
“那个……景宗主,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用赔吧?”黄枫第三次朝景沧问道。
“……”景沧这时哪会在乎筑梦台,虽然布置战法这个阵法需要消耗极大的资源,但与他刚才所见相比,不值一提。
只是“不用赔”三个字刚到嘴边,就被他忍住了,景沧转念一想,冷哼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赔是一定要赔的!”
“啊……赔多少?”黄枫有点头晕,他一向喜欢只进不出的,突然要赔,心脏实在承受不了。
“让我想想。”景沧说完,扭头和景澜悄悄商量起来,片刻后,两人都露出笑容,重新看向黄枫。
“多少?”黄枫问。
没想到这次是景澜开口:“嗯,我们商量了一下,赔是一定要赔的,不过这笔钱,就算到墨棠的嫁妆里了,你到时候还给她就行,或者你们自己商量,墨棠不要你还的话,我们也不会管。”
李墨棠大惊:“师父,你在说什么呢!”
景澜笑道:“放心,除了抵掉的这部分,师父还会给你准备别的,不会委屈你的。”
“我不是这意思,怎么就说到嫁……”
景澜打断她,正色道:“师父有点累了,既然答应倾力一战,玉渊阁必不会敷衍了事,大战在即,师父先回去调息了。”
“师父!”看到景澜转身就走,李墨棠又看景沧和其他人。
诸位长老一言不发,走得飞快,景沧认真说道:“你师父说得没错,玉渊阁也要早做准备,我还有许多宗门事务要处理,你无其他事的话,最好早早动身,将这个消息带回昭阳。”
景沧说完,看向黄枫:“今日之事,玉渊阁会尽力为你保密,你要明白,若今日之事流传出去,会有太多人想要将你扼杀在天门境之下,你当务之急,是尽快破境。”
黄枫能看出景沧这番叮嘱是真心实意的,当即道谢:“多谢景宗主提醒。”
“不必,好好待墨棠。”景沧说完,飘然而去。
“好的好的,景宗主走好。”黄枫在后面招手,就感觉斜侧一道剑光袭来,连忙躲闪。
李墨棠一剑刺空,手一伸:“赔给我!”
黄枫看了她一会,仰头就倒:“哎呦,刚刚借外力强行施展功法,反噬了,受伤了。”
李墨棠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急了下,但很快就冷静了,瞧黄枫气息平稳,怎么都看不出是受了伤的模样。
“别装。”李墨棠走过去,俯视躺在地上装死的黄枫。
见卖惨没用,黄枫两眼一翻:“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李墨棠还真想用剑在他身上戳几下,不过眼下还每到放松胡闹的时候:“亭廊怎么样了?”
黄枫也停止胡扯,严肃说道:“亭廊关的问题解决了,不过甘州各关隘都在大战,其他几座关隘,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说着,他又在心中和云道宁说了声:“今日之事,莫要与他人说,亭廊已失,你快带人回撤休整,若想道谢的话,只要你不死,总会见到,到时请我喝酒。”
……
亭廊关,城墙都没了,许多将士仍然没回过神,这是真正的仙人之威吧,竟然轻易就抹杀了这支由尸体和骸骨组成的军队。
云道宁扶着吐血不止的父亲,正要和他说刚刚发生的奇异之事,心中便听到黄枫叮嘱。
此人对他和父亲,对亭廊尚存的将士,甚至对后方的甘州百姓,都有救命之恩,区区保密这点小事,他当然做得到。
云道宁试着心中回应:“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在下云道宁,亭廊守将云溥之子,敢问仙人名讳,我该去何处寻您?”
“不必寻,不必知,时候到了,我自会出现在你面前,乱世已至,好好修炼。”
“在下明白了!”云道宁心怀感激,振作精神,扶起父亲后,问道,“爹,没了城墙,将士们疲惫不堪,此地守不了了,咱们赶紧撤回甘州,待休整之后,再从长计议。”
“嗯。”云溥点头,“传我号令,清点人数,看看这里还剩什么能带的,都带上,立刻出发。”
……
望着消失的天地异象,李胤仍无法平静:“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何人所为,朕要知道清楚,去查!”
“遵旨!”
仰望天空,李胤心有些乱了,身为大夏之主,坐在帝位上,往日无论妖邪作乱,还是各地天灾,甚至这次青州起事,他都有智珠在握的从容。
可现在他却有种感觉,天下似乎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
同一时间,青州城。
一位比黄枫大不了多少青年,已身着帝王袍服,站在城主府顶端,遥望远方天际,声音微颤,朝身后问道:“师父,刚刚那是什么?”
身后黑袍人沉默不语,那冲天而起的浩然气,让身为鬼修的他,感到惊惧。
发生的这一切,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中,究竟是谁,大夏之中,为何会藏有这般人物。
黑袍人努力冷静,沉声道:“不知,命人去查。”
年轻人恭敬道:“是,弟子这就让人去查。”
黑袍人看看他,提醒:“你该自称朕了。”
“还早吧?”
“早点习惯也好。”
“弟子……朕明白了。”
“很好。”
……
黄枫和李墨棠当晚就离开玉渊阁,准备赶回昭阳。
刚走没两步,后面季家兄弟就赶过来了,在后面呼喊:“师姐,黄公子,等等我们。”
“你们这是?”李墨棠疑惑。
季丘解释道:“宗主让我们随行,说你们总有分身乏术的时候,有我们在,说不定能帮上忙。”
李墨棠想想,觉得有理:“那你们跟着吧。”
“是,师姐。”季丘和季泽对视一眼,又喜又哀,喜的是能跟着师姐走南闯北,哀的是好不容易破境还虚,发现自己仍难以独当一面,而且和师姐这样的同辈天才相比,差距没有缩小,反而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