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我的回答很务实?
黄枫心里琢磨的时候,段泓朝段鸣燕说道:“你二哥的事情,你来与他说吧。”
“好的。”段鸣燕点点头。
没一会,黄枫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和李墨棠、段鸣燕一起往回走。
途中,他心中与李墨棠传声:“你竟然愿意为我担保,这么信任我?”
李墨棠瞥他一眼,心中回应:“你在树庐甘为一城百姓冒险,勉强值得信任。”
“勉强?行吧,随你怎么说。”黄枫笑了笑,好奇问道,“我看那周侍郎一言不发,抢了他的功劳,不会被记恨上吧?”
李墨棠说道:“这要是在昭阳,他必定阻拦,可这是安峪关,段泓将军刚刚又亲自出面,他能说什么,他恨不得早早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赶紧回京呢。”
一行人回到帐内,段鸣燕忍不住回忆:“我二哥自小就是天才,而且肯吃苦,小时候打熬体魄,他是几个哥哥中最勤勉的,不止练武,修为进境也快,还熟读兵法,让我非常崇拜。”
黄枫问道:“他师从何人?”
段鸣燕说道:“小时候我家一门兄弟,都是父亲亲自操练,为他们筑基入门。
武夫的路数,都是按着军中将士们的标准来练,至于功法,修的则是我们段家的功法《崇山诀》。
这功法还是当初大夏开国时,太祖皇帝赐予我家的,一直传承至今。”
听到这话,黄枫望向李墨棠:“听说过吗?”
李墨棠想了想:“听过,如果我没记错,这功法是脱胎于一门古老功法《风林火山》的山字篇,《崇山诀》应该是赐下功法时临时加的名字,这功法至今没有收集齐,大夏也只得三篇而已。”
“这么说,除了你们段家人,并不能排除还有别人会。”黄枫点点头,拿出关内的部署图,仔细查看,一边看,一边问,“你二哥如今在军中的职务是?”
段鸣燕说道:“没有战事,平日领兵剿匪,军功积攒缓慢,我二哥如今还只是个偏将军,负责护送军需。”
“负责了多久?”
“虽然我在汾舟,但二哥经常给我寄送书信,我记得清楚,他升任还不到一年,当时与我报喜来着,要不我找大哥来确认一下?”
“不必,就算你记忆有出入,时间点应该也差不离。”黄枫望着部署图,自言自语,“军需指的是粮草、武器和甲胄这些吧。
兵器会送到甲仗库,粮草会存放到关中的粮仓里,而运送的记录,都保管在架阁库。”
“有什么发现?”李墨棠问。
黄枫解释道:“段少虎的属下说,他当天是因为心神不宁才离开大帐夜巡的。”
李墨棠醒悟:“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在夜巡时发现了什么才遇害的,而是更早的时候就发现了什么,晚上很可能是去悄悄验证,才遇害的。”
“对。”黄枫说道,“所以异族的可能性,很低,如果是察觉到关中有异族,他没理由会犹豫,想要自己查验确认,果断说出来就是了。
所以他一定是发现了军中的一些勾当,可能涉及一些熟识的人,才会想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再说。
对了,安峪关多久补给一次军需?”
段鸣燕说道:“没有战事,粮草一年补充两次,兵器甲胄一年一次。”
黄枫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就是说,你二哥上任至今,最多也就护送了三次军需,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段鸣燕立刻说道:“就前不久,水灾过去,关中粮草不足,安峪关很多兵刃受潮严重,所以补给了一次,因为他路过汾舟,我与他见了一面,所以记得清楚。”
黄枫叹道:“这样啊,看来问题出在军需上,你二哥太聪明,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
段鸣燕陡然一惊,军需乃是一地军队的命脉,她连忙追问:“你指什么?”
“我怎么知道。”黄枫摇头,“还有,我觉得你二哥有可能不是死在演武场。”
“为什么这么说?”
黄枫解释:“在军中杀了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抹除痕迹,尽可能把线索都处理掉吗,毕竟交手时留下的痕迹是重要线索,可演武场上的痕迹,非常清晰。”
段鸣燕不解:“可其中确实有我段家《崇山诀》的痕迹,另一门功法,也并非我军中将士修习的功法。”
黄枫说道:“是啊,留下这些痕迹,似乎就是想让我们认定,是关外的人袭杀了段少虎。
当然,我无法证明这些痕迹的真伪,不如假设一下,假如这些痕迹是伪造的,段少虎是在别处被杀,会是哪里?
我们之前推断,他可能发现军需出了问题,他想要查验,必然要去三个地方,粮仓、甲仗库和架阁库。
粮仓和甲仗库,全天有人在门口值守,如果段少虎去了那,守卫一定知道,而架阁库不一样,巡逻差不多两刻才会绕过去一次,而且离演武场不远。
段少虎会不会当天晚上去架阁库查看前几年的军需记录,在那里被害的呢?”
段鸣燕一听,当即起身:“走,去看看。”
在帐内坐下没多久,几人又赶往架阁库。
“这地方还真是不受重视啊。”黄枫看看角落布满了蛛网的架阁库,伸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
架阁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打扫,表面打扫的挺干净,“敷衍”二字在架阁库的维护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有灰尘倒是好事,如果有人来过,一定会留下痕迹。”黄枫走过一个个架子。
段鸣燕比他还急,一个个架子扫过,然后来到存放最近两年军需入库档案的架子前,上下打量,失望道:“没有痕迹啊。”
“怎么会没有,你不觉得,这架子比其他几个打扫的更干净吗。”黄枫从架子上抽出册子,挨个翻了翻,又看看架子内侧的角落,“架子打扫的比其他干净,但角落和其他地方一样,明显是刻意清除了痕迹。”
段鸣燕不信:“可是若在这里战斗,地面和架子怎么会完好无损,没留下丝毫的战斗痕迹。”
李墨棠冷声道:“说明凶手实力,比我们判断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