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沈辞忧的表情,看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好像听见他这样的解释也没那么气了,于是乘胜追击,继续‘胡编乱造’,
“朕让他住在宫里,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见面方便嘛。至于湖心岛,你只知道那地方是个荒无人烟的荒废地,又怎么知道朕私下没有让宫人打扫?他虽然是你的弟弟,却也是个男子,让他住在宫里,后宫那些女眷都得避忌,所以挑湖心岛给他是最合适的去处。”
他说着,倒被自己的花言巧语给感动了,语气也变得委屈起来,“朕为你考虑周全,你还要生朕的气,朕才是冤枉。”
沈辞忧明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但见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倒也不忍心继续责备他,“皇上没吃醋就成,若不然要是连我弟弟的醋都要吃,那我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自己关在宫里,下半生只对着皇上一个,再不要理会旁人才好。”
吵闹有时,欢笑有时。
李墨白搀扶着她上轿,笑道:“朕前几日还在想,自朕与你表明心迹以来,彼此好像就没有过争吵的时候。朕也实在想不出,若有一日咱们起了争执,那得是因为怎样的事才能闹得彼此那般不愉快?”
沈辞忧倚靠在他怀里,“我倒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吵架?一直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李墨白:“是,忧忧说得对。这一生,你陪着朕,朕也陪着你,便是旁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哪里还会有吵架的时候?”
第二日,李墨白去上早朝后,便吩咐三福将梁王接来和沈辞忧姐弟相聚。
(姐弟俩名字太像了,以后弟弟就叫梁王。)
姐弟俩长久不见面,梁王不断诉说着他对沈辞忧的思念,也会不时提起从前的回忆。
沈辞忧在脑海中不停检索着他所提及的内容,聊着聊着,突然觉得好像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男子,真的好像跟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从小就是独生子的沈辞忧一直都盼望着自己可以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样成长的过程中彼此互相陪伴着,也不会太孤单。
这愿望老天现在帮她实现了,她应该珍惜才对。
梁王看着沈辞忧已经像小山一样隆起的小腹,问道:“长姐马上就要临盆了吧?昨儿个听皇上说,是双生子。”
沈辞忧笑着点头,梁王又问,“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你的侄子,你有什么不能摸的?”
她托起梁王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似乎是血亲关系的原因,梁王的手刚放在沈辞忧的肚子上,就感受到了十分明显的胎动。
“呀,长姐!他踢我了!嚯,力气还不小,看来应该是个大胖小子!”
正说着话,佩儿掀开帘帐入内,“娘娘,吴院判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沈辞忧:“嗯,去请进来吧。”
吴世匿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先灌入耳,“哎呀娘娘,现在给你来请个平安脉可要了我半条命了。这外面雪这么大,你抽空给皇上说说给我也加点钱呀,你这快临盆了我一日两次的来,路上打滑险些没把我摔死。”
外头大雪,吴世匿在正殿脱掉外衣,掸去雪点,隔着门与沈辞忧嘻嘻哈哈的。
沈辞忧回他,“加钱是不可能加钱的,你要是觉得来回奔波累得慌,本宫宫门口有个狗窝你看到了吗?你可以在那里住下。”
吴世匿:“娘娘可别羞辱我了!哪有我这么大的狗?”
梁王听沈辞忧和吴世匿一唱一和,开玩笑起来不亦乐乎,于是压低声音对沈辞忧说道:“长姐,这太医未免也太没规矩了。你到底是皇上的宠妃,他这样跟你说话,多少有些不合适。”
沈辞忧和李墨白早就习惯了吴世匿这张嘴,他们倒觉得没什么。
“你不用理他,他这个人就是嘴贱,但是人很好,且医术也十分高明。”
说话间,吴世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梁王目光和他对上,彼此几乎齐齐一惊,异口同声道:“是你!?”
沈辞忧也愣住了,“你们.认识?”
梁王原本坐得好好的,见吴世匿进来,他突然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对着吴世匿鞠了个躬。
吴世匿扶他一把,“别别,这是做什么?”
梁王:“昔日若非先生搭救,我断然没有康复的一日。先生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亲口言谢,却不想今日在宫中能遇见先生。”
吴世匿摆摆手,大大咧咧一笑,“无妨,西凉王给足了我银子,我救你,他给钱,两不相欠,你不用这么客气。”
他缓一缓,目光在沈辞忧和梁王之间来回游走着,迟疑道:“等等.昨日我听说西凉王入宫了,且他还是荣妃娘娘的亲弟弟。这事儿本来就已经够玄幻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西凉王?”
梁王笑,“正是。”
吴世匿瞳孔地震,嘴巴大张,下巴都快脱臼了,“我我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身份!当日我就多坑西凉王点银子了!害气死我了!”
沈辞忧问弟弟,“你说救你的那个神医,就是他?”
梁王用力颔首,“吴先生医术高超,旁人都对我的脑损伤无计可施,但他只用了一日的功夫,就让我痊愈了。”
吴世匿乐呵道:“别夸我别夸我,再夸我我可要骄傲了。”
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让沈辞忧直觉得头皮发麻。
自己的弟弟是西凉王,还是被吴世匿给医治好的?
“这事.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你还去过西凉?”沈辞忧问吴世匿。
“娘娘忘了,我从前四海漂泊,哪里有银子赚,哪里可就是我的家~”
可以看得出梁王是当真十分感激吴世匿,在吴世匿给沈辞忧诊完平安脉后,梁王一直拉着他说要跟他好好喝两杯酒叙叙旧。
吴世匿拿宫规当挡箭牌,“我这是当值的时间,可不能饮酒。”
沈辞忧无情戳穿他,“以前也没见过你这样守规矩。今儿本宫许了,你可以不用守规矩。和辞仲去吧。”
吴世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哀叹一声,“哎这给人治个病怎么还得陪酒?心好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