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位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都带头这么说了,别的嫔妃自然有样学样。
不多时,便应接不暇地跪了一排。
除了端妃和傅清清一直护在沈辞忧身边外,几乎所有的嫔妃都希望沈辞忧只剩死路一条。
毕竟她这颗屹立后宫不倒的大树,早已不知道招了多少风了。
眼见事情闹得难堪,吴世匿第一个跳出来举证证明沈辞忧的清白。
“荣妃娘娘可否让微臣看看您的玉手?”
沈辞忧将手伸向他,吴世匿只看了一眼,便笃定道:“薛贵人脸上的巴掌印,不是荣妃娘娘打得。”
皇后横他一眼,“吴院判你是亲眼看见了?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荣妃打得?”
吴世匿怼她,“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荣妃娘娘得皇上圣宠,十根手指头上,四根都带了戒指。两枚玉,一枚金,一枚玛瑙。
薛贵人脸上的巴掌印非得十足的力道打下去,才能深成那样。要真是荣妃娘娘打的,那只怕这些戒指肯定会刮烂薛贵人的脸,那她的脸上应该有还要有血印才对,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巴掌印记。
微臣方才看过,薛贵人倒是十指空空,什么都没带。而且那巴掌印的大小,也跟她自己的掌印十分契合。”
皇后道:“那荣妃就不能摘下戒指再打薛贵人吗?”
吴世匿被她逗笑了,玩笑着怼她,“敢问皇后娘娘,您会为了放屁而专门脱裤子吗?”
“你......”
不等皇后开口,吴世匿就继续道:“还有薛贵人小腹上的撞痕也十分奇怪,要是有人从身后推她,她下意识应该用手去护。即便没有护住,那也应该是弯腰撞上去的。可薛贵人小腹上的伤痕,倒像是她自己挺着肚子,还得百米助跑一下撞上去才算痛快。”
“你是说,薛贵人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又自己打了自己的胎?”
缓过劲来的太后怒而拍案,“一派胡言!薛贵人又没有失心疯,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母后。”
李墨白唤了太后一声,脸色十分凝重地说道:“不必再问了。这件事,就是荣妃做下的。”
沈辞忧的眸底闪过了一丝惊诧,但在与李墨白对视,看见他冲自己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以二人的心意相通,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她便坦白道:“是,没错。薛贵人这一胎,是臣妾亲手打掉的。她脸上那几道巴掌印,也是臣妾摘了戒指扇她的。”
吴世匿满脸的不可置信,“娘娘你......”
沈辞忧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道:“不至如此,臣妾还后悔没有多扇她几个耳光。要解气点,还应该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把头磕烂才好!”
太后越听越气,脸色青白相接,指着沈辞忧,唇齿发颤道:“你......你好狠毒的心肠!你有身孕,薛贵人也有身孕,你何故要对她赶尽杀绝?是不是这个后宫中,皇帝就只能宠你一人?若是再宠旁人,便都是错的!?”
沈辞忧定声道:“太后若是知道臣妾为何要对薛贵人下手,只怕您就不会说出这番话了。”
太后道:“好,你说!哀家听着!哀家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沈辞忧道:“臣妾之所以要对她动手,是为了替大启朝端纯皇室血脉,不让淫乱之人污了国祚!这是事实,不是歪理。”
太后道:“你的意思是......薛贵人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帝的?”
沈辞忧颔首,侧目看向吴世匿道:“吴院判方才说薛吟欢腹中的孩子已经初具形态,不知可不可以与皇上滴血验亲?”
吴世匿这才算明白了沈辞忧要做什么,于是连声道:“可以,自然可以!”
沈辞忧对李墨白说道:“皇上,事已至此,接下里的事就看您的意思了。”
李墨白大手一挥,令道:“三福,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
很快,三福就将东西准备齐全。
吴世匿当着众人的面,先是入内取了薛吟欢腹中未成形的胎儿的血液,然后滴入了清水碗盏中。
又取李墨白食指血一滴,同时滴入其中。
两滴血液在短暂的共处后无法相容,各自化成了一滩血雾。
由此可证,薛吟欢腹中的孩子,的确不是李墨白的子嗣。
太后看见这一幕后,气也顺了,眼泪也不掉了,反倒是因怒涨红了脸色,骂道:“岂有此理!后宫怎么会出了她这样的荡妇!?自己做了不检点的事,还要冒充皇室血脉!”
李墨白道:“朕也是今日才知晓的此事。但因忙碌朝政,还未来得及处置。朕将此事说给了荣妃,她气不过,说薛氏这是在拿着大启的国祚开玩笑,也是在欺骗母后的感情,于是她便要朕将此事交给她处置。
薛氏犯下这样的事,本就是诛九族的死罪。朕怕荣妃动了胎气,让她多带几个人去打了薛氏的胎,多余她的话不要与她多说。但荣妃应该是顾念着朕的脸面,所以才选择自己动手,解决掉薛氏。却没想到弄巧成拙,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
沈辞忧向李墨白微微屈膝下去,“都是臣妾的不好,皇上交给臣妾这么一点小事,臣妾都做不好。”
李墨白连忙将她扶起,太后也频频冲她点头,“你很好,皇帝不松口,你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将此事说出来,反倒是哀家错怪了你。”
沈辞忧道:“能为皇上和太后排忧解难,是臣妾的幸事。”
李墨白宣旨道:“薛氏满门,凡成年者一律斩首。余下的流放边塞,发与披甲人为奴。至于死在里面的薛氏,扒了她的妃嫔服制,丢去乱葬岗埋了。”
他说着,看着跪了满地早已傻了眼的一众嫔妃,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喜欢凑热闹说是非的嫔妃,既然这么喜欢跪,就去长街上给朕好好儿跪着!跪不到明天天亮,谁也不许起来!”
话落,便一手牵着沈辞忧,一手奉着太后,母子媳三人其乐融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