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宫宴杀(1 / 1)

宴开过半,惠妃拿出了一个放满了阄条的瓷瓶,笑着说道:“今儿是中秋,也是咱们送别瑞王的日子,想着平日里那些歌姬舞姬的表演应该都看厌了,便想着各宫的姐妹们随便抓阄,抓到了什么便给大伙儿表演个什么助助兴,不知皇上觉得这提议如何?”

李墨白不说话点头默许,太后先开口道:“旁人就罢了,荣妃、薛贵人和靖王妃都有着身孕,孕者行动不便,就不必参加了。”

抓阄开始,依着位份从高到低,先抓阄的人是皇后。

她抓出来的字条上面写上选一人对飞花令。

惠妃笑道:“娘娘博学广知,学富五车,这样的小事对娘娘来说还不是拈手就来?谁若是被娘娘选中,可要露怯了。”

皇后自负饱读诗书,即便是喝了酒也不影响她的发挥。

她微醺的目光在堂下扫视着,很快就定在了沈辞忧身上,“本宫记得,去年太后做寿的时候,荣妃编排的那些寿词很好,想来也是读过些书的,不如你来和本宫对上一对?”

沈辞忧知道这是皇后在刻意找她麻烦,可她不怕。

且不说她就是研究历史的,对于古代的诗词研究也有涉足。

即便她对不上了,她也可以作弊啊。

小坨坨平常都可以跟她一起看电视剧,让她查一下诗词告诉自己,不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于是应道:“皇后娘娘请先。”

皇后向李墨白道:“请皇上先出一对令的字。”

“今日中秋月圆夜,便对‘月’字吧。”

皇后端正身姿,含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圈,此事古难全。”

沈辞忧想也不想便接道:“人生得以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对了三四十个回合,皇后接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沈辞忧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几乎想也不想,张口就来。

结局自不用说,在对了五十个回合后,皇后便词穷了。

饶是如此还不够,沈辞忧还接着她的词穷又对了七八句,引得在场诸人纷纷鼓掌,臊得皇后脸烧得慌。

只得道:“荣妃才学过人,本宫佩服。”

李墨白则牵起沈辞忧的手,温柔道:“朕倒不知道,你还是个有学问的。”

游戏继续。

第二个抓阄的人是禧贵妃,她抓出来的字条上面写着‘吟唱一曲’。

她是个公鸭嗓,唱歌十分难听。

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唱歌比让她给沈辞忧捏脚还让她社死。

她扭扭捏捏的耽误时间,期间沈辞忧附耳李墨白道:“皇上,让楚大人都准备好了吗?”

她一早就将幕后之人交给她的任务告诉了李墨白,她觉得宴席之上吹吸了烛火,薛吟欢穿着夜荧衣翩翩起舞的时候肯定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这个时候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李墨白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一早就让他提前布置好了这一切。

此刻,龙案底下就藏着两名暗卫,龙柱后头也埋伏着人。

更不用说正殿外围、房梁、房顶,可谓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且这些暗卫人人都携带了火折子,只要有人敢来犯,即便是黑灯瞎火一片,贼人也插翅难逃。

禧贵妃别扭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妥了协。

她随便唱了两句只当是应付差事,而后悻悻坐下,脸红了一片。

后来端妃、宸妃、包括惠妃也都抓阄表演了节目,大伙儿正在兴头上时,薛吟欢忽而起身,至堂下正中对太后屈膝福礼下去,

“太后,嫔妾专门编排了一曲舞,就是为了今日团圆日送给皇上的,还请太后许嫔妾舞完这一曲,以表达嫔妾的一番心意。”

太后担心她崴了脚,自然不同意,“你是有着身孕的人,哪里能这样折腾?要是伤着了腹中皇嗣可如何是好?”

薛吟欢解释道:“嫔妾此舞不需要大幅度的动作,甚至都不用足下的动作,只需舞动水袖即可。穿上夜荧衣,熄灭殿中烛火后,便可见嫔妾周身散发出荧蓝色的光芒,此时水袖挥舞于空中,光影掠过舞成残影,煞是好看。”

沈辞忧对此也表现出几分期待,“如薛贵人所言,好像是个没什么风险又赏心悦目的节目。太后,既然薛贵人有心,不如就许了她吧。”

端妃也从旁表述着自己对这个舞蹈的期待。

无奈之下,太后只好同意。

薛吟欢换了一身看上去十分平常的水袖舞服,只等殿内的烛火都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时,才可见她身上那身衣服的神奇之处。

荧蓝色的光满围绕在她周身,宛若宵烛一般在黑夜中璀璨夺目。

那光线十分柔和,随她起舞间在空中划出了残影来。

像是一抹跳跃的蓝光被注入了生命活了起来,如林间的精灵一般在殿内飞旋着。

所有人都被她的舞蹈吸引去了目光,唯有沈辞忧和李墨白警惕注意着四下的情况。

薛吟欢这一舞并没有奏乐,殿内显得格外安静。

除了众人的呼吸与心跳声,响动最大的就唯有她挥动水袖时的衣摆风声了。

便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皇后却突然酒劲回涌,呛住了嗓子眼,一时忍不住,捂着胸口就在呕吐了起来。

太后连声道:“皇后这是怎么了?来人,快,快把烛火点上。”

太后一声令下,殿内很快就复了明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皇后的身上,她晚上一口饭都没吃,吐出来的也都是酒水。

宫人上赶着收拾,李墨白则道:“皇后身子不舒坦,还是先回宫歇着去吧。”

皇后用绢子擦了擦唇角的污渍,愧疚道:“臣妾失礼了。”

她正准备走,余光却瞥见李墨白面前桌案上放着的一个被铜锅扣起来的盘子,缝隙处好像正有鲜血渗出。

她惊呼:“皇上!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