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忧忧封妃啦(1 / 1)

李墨白当然知道她是冤枉的。

她有心要害沈辞忧,但绝对不会自己动手。

今天的事,应该是沈辞忧早一步洞察到了皇后的心思,所以先她一步出手,以求自保。

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皇后做下的,重要吗?

重要的是李墨白给过她无数次机会,她都不懂得改过自新,反倒变本加厉,愈发歹毒。

留着她还在皇后位上,她就会不断的想法子去害沈辞忧。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忧忧。

所以即便知道是他的忧忧在设计陷害旁人,他也不想拆穿,愿意当个傻子陪她演完这场戏。

反正史册记载,皇后当是沈氏。

那么她这个心肠歹毒的祝氏皇后,还是早早儿退位让贤吧。

“三福,去取朕的玉玺来。”

三福得令而退,皇后大惊失色,整个人伏倒在地上怔然无措。

后妃们皆屏息凝视,准备见证这一历史性的事件。

李墨白这个时候拿来玉玺,八成是要即刻下旨将皇后废黜。

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平日里依附皇后的那些嫔妃,此刻竟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皇后说句话。

人们总是对于高位者一朝跌落尘埃里这种事喜闻乐见,更何况皇后机关算尽只为自己,从未真心实意的替任何一个人考虑过。

等了许久,未等到三福携玉玺而来,却先等到了一声‘太后驾到’。

众妃向齐齐向太后请安,太后全然不理会,只满面怒容冲向皇后身前,挥起凤首拐杖用力抽打在皇后的后脊梁上。

皇后痛得满地翻滚,惊声尖叫,但太后下手的力度却丝毫不减。

这场景,看得一众后妃都蹙眉侧首,不免揪心。

李墨白也不拦着,就这么护着沈辞忧静静地看着自己母后演戏。

打了一会儿打累了,太后将拐杖丢在一旁,指着皇后骂道:“你可知道你要害的是哀家的亲皇孙!我们祝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恶毒的女子!?”

皇后遍体鳞伤,委屈与疼痛交织之下,她抽泣声极重,已经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话了。

太后于此时厉色回眸,瞪着那些看热闹的后妃训斥道:“都在这儿堵着干什么?看不够热闹吗!?统统给哀家回宫去!”

经由太后这么一呵斥,众妃哪里还敢围观?

三两结伴,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只等殿内余下李墨白和沈辞忧二人的时候,太后才道:“来人,将凤鸾宫的宫门下钥封禁,没有皇帝和哀家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更不许她离开凤鸾宫半步!”

而后脸色变得温和起来,看向沈辞忧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慰问她道:“丫头,可吓着你了?皇嗣有没有事?”

沈辞忧摇头道:“多谢太后关怀,嫔妾并没有喝下那碗脏东西,龙胎无碍。”

“那就好。”

说话间,三福捧着玉玺回来了。

太后看一眼玉玺,又看一眼李墨白,问道:“皇帝才收回了祝家的兵权,又要急着废黜皇后吗?”

李墨白脸色平平,“不是儿子要废了她,是她自己作死,再三挑战朕的底线。”

“那么皇帝的底线又在哪里?皇后又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太后睨一眼沈辞忧的小腹,“荣嫔的孩子到底没伤着。皇帝废后是大事,满朝必定议论纷纷。皇后做错了事,得到惩罚是应该的,哀家也并不因为她是哀家的侄女所以偏袒她。只是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也该为着国事考量,不单单只因一己之愤而做出糊涂事来。”

李墨白沉声问道:“只因为祝家从前有功,朕便要对他们的错处视若无睹?祝宏川私底下做过什么腌臜事,母后若是不知道的,朕可以让刑部的人去一趟仙寿宫,给母后一五一十的陈述一遍。那桩桩件件皆是死罪,朕为何没有追究他,反倒将这些事都按了下来?”

他缓一缓,又指向皇后,“祝君雯这些年来在后宫又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朕不清楚,难道母后还不清楚吗?”

“皇帝想怎么处置祝宏川,那是国事,哀家管不了。但皇后是哀家的儿媳,是你明媒正娶的中宫,这是家事,哀家就能管得!只要有哀家在一日,皇后就永远都是皇后!”

沈辞忧可太能理解太后的心情了。

皇后这两个字,并不仅仅只是皇帝的正妻,也代表着整个家族的荣耀。

太后这一生都没有带过皇后,所以自己的儿子初登基,她就把自己的侄女硬塞给了他,让他将其纳为中宫。

如此,就算保住了家族的荣耀,死后也不至于愧对自己的列祖列宗。

这些都是旧时封建社会的糟粕,但他们活在这个时代,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

母子二人因废后一事僵持不下,李墨白孝顺,不愿忤逆自己的母后,却也不想再让皇后出来兴风作浪。

她知道这次是沈辞忧暗算她,让她重新得了势,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沈辞忧?

再三权衡之下,李墨白想到了一个两全的法子。

“母后不让朕废后,并非是觉得祝君雯无错,而是要顾全您母家的荣耀。朕不愿和母后再吵下去,也不愿做不孝子。既然母后说她是皇后,那便是吧。”

他敞袖大手一挥,令三福道:“去,收回祝氏的册印、册宝,传朕口谕告六宫,皇后重病缠身,无力管辖后宫事。让礼部拟定时间,册立荣嫔为荣妃。荣妃有孕不宜太过操劳,摄六宫事权暂交由禧贵妃。”

宣完旨意后,他眸色清明看向太后,“如此,母后可满意?”

太后长舒一口气,喟叹道:“皇帝当真对皇后一丝情谊都没有?”

李墨白泠然道:“当初母后非要朕立她为后的时候与朕说过什么?母后说,她只要名分即可。这些年儿子一直给足了她名分,是她自己得陇望蜀,做了全天下最富贵的女人,还想要拥有完整的夫君的爱?”

太后道:“皇后可是真心爱慕于你,就算她做了再多的错事,她对你的爱意哀家都看在眼里,不会有假。”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怎从母后口中说出来,倒像是朕欠了她的?

朕从未欠过她什么。她如何爱慕朕与朕有什么关系?这世上爱慕朕的女子不计其数,若朕人人都要有所回应才算不辜负,岂非要累毙?”

李墨白背过身去,“将凤鸾宫的宫人撤一半,祝氏的日常份例照旧。从今往后,祝君雯仍旧是启朝的皇后,但却不再是朕的。”

话落,他便牵起沈辞忧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凤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