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丫头齐刷刷的掩嘴偷笑,她们可都是见过夫人喝药的情景的。每次夫人喝药都得先调神,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喝药时要让她们在一旁盯着,如果夫人没有一口气喝完,一定要阻止夫人。因为夫人说,中间如果断掉,她就没有勇气再接着喝下去了,那就是让她从火坑里爬出来后,又让她接着跳的感觉,生不如死。
“如果夫人好了,就不必再喝药了。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好。夫人已经一连喝了那么多天了,是该让肝脏休息休息。”石子墨说着将方巾和手垫收回药箱中。自己可是好久没有这样提过药箱了,感觉大夫这角色是越来越上手了。只是出门携带药箱太麻烦了,也有损他的帅气。
顾念儿没想到这次石子墨这么快就答应了,之前自己可是不管怎么软磨硬泡,石子墨都死活让自己每日两次药汤,少一次都不行的。
还没从喜悦中清醒过来,顾念儿就被一句冷冰冰的话盖了一头。“身体不适就应该吃药,也不差这两天的事,药既然包好了,那便先喝完再说。”南弘宇一脸平静的说到。
“你。”好不容易从药汤中逃脱出来,这个哪里冒出来的人竟然要进来参一脚,顾念儿心里冒出一团邪火,“这就不劳南公子费心了,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何况石大夫也说不必再煎服药了。南公子您就放宽心,好好喝您的茶吧。”
“是吗?何时石大夫这么不负责任了,看病竟由着病人的喜恶来。”南弘宇盯向石子墨。
突如其来地被夹击,石子墨无辜的说到,“那就先将那些药喝完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死南弘宇,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害我。”待众人都走了,顾念儿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双手死命在桌上拍了几下。
书音和书竹看着夫人气呼呼的,两个人在一旁推搡来推搡去,推了一会儿,书竹被推了出去,“夫人,那这药,是煎,还是,不煎?”书竹小心翼翼的瞧着夫人的脸上变化。
“不煎,不,煎。”顾念儿拍了一下桌子。
书竹回头看了一眼书音,表示没听阴白。书音摊摊手,指了指夫人,让书竹再问一问。
书竹无奈的回头,又硬着头皮问了一遍,“夫人,是煎,还是,不煎?”
“煎,好好的煎。”顾念儿拍桌而起,“药当然要煎,只是,喝不喝,那就是我说了算了。”顾念儿拍拍手,往园里走去,“书竹,帮我把昨晚画的稿子拿出来。”
“是,夫人。”
馥宁园进来有一个圆形拱门,就像将外界阻挡掉一般,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地盘了。虽然现在身在伊府,自己的记忆一时半会儿也记不起来,那就先在这呆着,走一步算一步。顾念儿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嫁进伊府,但是她现在想要的就是自由,如果给她机会,她一定要出去。
“午后杨管家过来的话,先让他到屋里找我一下,其他的人,你先安排他们将墙角那些杂草都除掉。那边那颗树可以留下来,那几盆树和花都移开,不需要了。”顾念儿接过书竹拿过来的稿子,研究了一下,“从拱门到门前,留一条三米宽的走道,两旁各留一米宽的地,那两米的地,让人松松土。”
“那边的圆台石桌也让家丁也搬开,那边空位多,我需要留出来做其他的。”顾念儿拿出了几张稿子,“这几张,你拿去给杨管家,命他找木匠照着样子做,数量和尺寸我都标注在里头了,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再过来问我。”
“是,夫人。”兰巧正要出去寻杨管家,见夫人叫住了自己,又折了回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和杨管家说,材料不用用很好的木头,用一些防腐的就可以了。如果可以的话,木板都漆上白漆。”顾念儿道。
“是。”虽然不知道白漆是什么,但木匠应该懂得吧,兰巧出去寻了杨管家。
吩咐完一些事,顾念儿便回到屋里,时间很快又过去了,每日都是起床睡觉等吃饭,不找点事情做做会忘记自己还活着的。顾念儿是这么想的,所以虽然准备的很仓促,但花圃还是说动工就动工了。
兰巧在用午膳的时候赶了回来,向夫人行了行礼,顾念儿命兰巧一道坐下。
虽然园里添了丫鬟,巧儿兰巧也在屋里服侍,但厨房准备给夫人用的膳多是多,但也不够那么多人一起用。所以顾念儿让书音书竹,巧儿兰巧四个人轮着,两人一日,在屋里头陪自己用膳。没轮到的时候便和初灵她们四个一道用膳。
因为府里准备给夫人的饭菜都是比较好的,顾念儿觉得也不能委屈了初灵她们四个,好歹伊府也是个大户人家,所以即便的丫鬟的膳食也是不错的。所以每次用膳的时候,顾念儿都会在自己的膳食里端两盘去和初灵她们换。因为有时候园子里的丫鬟有时候也会有一两道菜和主子一样,是老夫人给府里下人的恩宠,这种情况下,顾念儿就安排将丫鬟里没有的菜色分一些去。
本来书竹是不同意的,丫鬟们上桌同主子一道用膳便是不合规矩了,哪有主子将菜色和下人换的道理,但是实在是扭不过夫人,只好照做了,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
已是同夫人一道用过膳了,兰巧也没有像第一次那么紧张。但因着有事,兰巧先将木匠的话带到,以免误了夫人花圃的修建,“夫人。”
见兰巧有话要说,顾念儿示意她说下去,虽然想继续拿着碗筷,但知道这几个丫鬟在自己身边虽然也是破了不少规矩,但是有一些还是比较保守的。顾念儿放下碗筷,“说吧。”
兰巧见夫人放下碗筷,表情确实轻松了不少,虽然夫人说过,平时在园里不必太拘谨,但是在主子用膳的时候说事,是犯了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