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谦先是一愣,随后牵着程悠悠走出院门。
只见余常海蹬着三轮迅速驶向了隔壁院儿。
而余常海的岳母陈湘琴,跟在三轮车后边,嘴里嘀嘀咕咕臭骂个不停,不时用手掐着、捏着、摁着杜桂枝手臂。
杜桂枝像个受气包似的忍气吞声。
这一幕,看得陆云谦莫名心里一揪。
要是杜桂枝嫁给他,别说是老丈母娘陈湘琴,就是他自己,也不会舍得碰一下桂枝。
不多时,三轮车在院门外刹车停下,杜红梅搀着妹妹小心翼翼地下了车,一回头,便看到了站在这边院门外的男子。
此时的杜桂枝不再忍气吞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前未婚夫,红着眼圈,哽咽道:
“我有话和你说……”
“嗯,桂枝,你想说什么?”陆云谦波澜不惊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听着呢,说吧。”
陆云谦低头看了看牵着的程悠悠,嗓音温柔道:“悠悠自己先玩儿会啊。”
“哦,那你快点说话。”
小丫头悻悻的松开小手,自从姐夫给她和哥哥水果糖,还给他们兄妹俩分别包了一百块红包之后,程悠悠顿时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大哥哥有了无限好感。
这个年头,能收到一百块大红包的人,那可是掰着手指头都数得清。
下一次,她还想收到一个大红包,虽然红包最后还是被妈妈收走。
不过这些足够小丫头在胡同里面跟同龄小朋友炫耀。
“真是个小机灵鬼。”
陆云谦松开了小丫头,朝自家院子门口走去。
丰田皇冠车旁,丘比特手里擦着车窗的抹布直接贴在了窗户上。
隔着蛤蟆镜,眼睛愣愣的看着俊朗帅气的老板,真的很想出声劝他,“你就干脆点儿吧,程家姑娘都比这个强。”
余常海坐在三轮车上,一只脚踩在地面,回头看到陆云谦朝这边走过来,顿时火冒三丈的吼道:“杜桂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个死丫头!你是有多瞎呢?”
陈湘琴赶忙朝大女儿杜红梅挤眉弄眼,用眼神示意她,母女两一边一个架着杜桂枝就把人朝院儿里拖进去。
“妈!你放开我,我有话和陆云谦说。”
“说说说,你都嫁给常海了,还想和别人说什么?”陈湘琴气得两眼一黑,劈头吼道。
杜桂枝使劲挣扎,回头看向走过来的人影,哭着高声道:“陆云谦,你听我说,不是我不等你……”
陆云谦恰好走到了丰田皇冠车前。
听桂枝这个意思,难道她嫁给余常海还有别的隐情?
“杜桂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么?你想害死自己再害死我们一家子吗?”陈湘琴也愤怒到了极点,愤然甩开女儿。
杜桂枝挣脱了姐姐的手,转身奔向陆云谦。
院儿里,余家两口子和杜建国他们还在搬家善后,几个人闻声赶忙跑出来。
隔壁院子。
聂三娘母女两已经和好了一盆面,拌了半盆白菜猪肉馅儿,坐在堂屋案板前擀饺子皮,包饺子,招待贵客,顿时,母女两不约而同望向门外,对于外边忽然响起的吵嚷声异常吃惊。
“这个杜桂枝到底想做什么,她还嫌自己闹得不够?”
聂三娘气得将擀面杖‘砰’地一下杵在案板上,拍了拍手上面粉,起身就冲了出去。
程嫣眼瞳轻颤,悄悄抬头望向了父亲程卫东。
今天特地把三位大爷请过来为他们做个订婚见证,老爸也陪他们坐在火炉边拉了半天家常,要是这时候陆云谦那边出点岔子,可怎么办?
三个男人依旧拉家常,聊着首都轧钢厂今年的发展态势。
好似直接屏蔽了外边的吵嚷。
程嫣包好手里的饺子,放在盖帘儿上,悄悄走出堂屋。
母女两出现在院子门外的时候,只见那边院子门外也站满了人,而陆云谦和杜桂枝则是面对面站在丰田皇冠车前,两人似乎在说什么。
聂三娘见此情景,气得直跺脚,走路带风的冲过去,一把攥住了陆云谦的手。
看向站在陆云谦面前抽抽搭搭的祸害精,一脸凶光,“桂枝!”
“既然你对云谦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两个月前你就和余常海扯证了,今天也办了喜酒,而云谦呢,也成了我们程家的女婿,怎么,还想跟嫣嫣再抢一次丈夫吗?”
站在院门外的程嫣,眸子一暗。
聂三娘大手一挥,“云谦已经是我程家的二女婿,今天,三婶儿很不客气的警告你,不要对我女婿再有什么想法了,否则,三婶这次绝对会让你们杜家好看。”
陆云谦手指拧着眉心,无奈的说道:“三婶,你不要这么大火气。”
桂枝跑到他面前,一直在伤心欲绝的哭泣,什么都没说呢。
“不是啊,云谦!你身为男人也是一样的要洁身自好,既然和我们家嫣嫣订了婚,那就得一心一意对嫣嫣好,知道吗?否则,要是跟某些人一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岂不是一样成为胡同里的笑柄吗?”
“聂三娘!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家常海指桑骂槐?!”
余母顿时就听出了聂三娘的话里意思,气冲冲的杀过来,两手叉腰,一副要打架的意思。
余常海摔着三轮车,大步走过来。
拉着杜桂枝,不由分说就朝自家拉回去。
“余常海!你不要拉我!”杜桂枝忽然被余常海粗鲁的拽着手臂,哭着吼道,回头看着陆云谦,嘴唇剧烈颤抖,“云谦,这个婚,不是我愿意的,是余常海他逼迫我的……”
“你说什么?余常海逼你……什么?”结婚?
杜桂枝拼命摇头,“那天晚上,是余常海他强迫我的……”
这话犹如一道天雷,劈得在场所有人里嫩外焦。
陆云谦先前还一脸无奈,在听到杜桂枝这声凄厉的哭诉,眼中爆出一抹寒光。
余常海吓得条件反射般回头看向陆云谦,顿时就被对方刀锋般的目光劈得一缩。
陆云谦凛冽的眼睛眯了眯,“说清楚!什么叫余常海强迫你?”
“杜桂枝!我姓余的什么时候强迫你了?你他妈不要血口喷人!”余常海一把将杜桂枝拽到身前,双目露出凶狠,恨不得当场给这女人两耳光。
这种话能是随便说的吗?
闹不好,那就是坐牢的事儿!
陈湘琴想死的心都有了,冲过来一把捂住了女儿杜桂枝的嘴巴。
聂三娘冷哼道:“一个巴掌拍得响吗?肚子里揣的余家的种没了,就有脸说这种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