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牢房里,孟琴音环膝而坐,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寒玉冰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饱含歉意地开口道,“师父,都是徒儿拖累了您,如若您实在气不过,就请重重地责罚徒儿罢。”
责罚?责罚气运之子?她怎么敢!孟琴音脸皮子抽了抽。
更何况,此番遇险,他们都始料未及。
“我,不怪你。”叹了口气,孟琴音淡淡地开口道,“更何况,我们也不一定死。”
“师父真有办法?”寒玉冰的眸子里,重新又有了光彩。
“嗯。”孟琴音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但,必须计划周密再行事,千万莫要打草惊蛇。”
“太好了,师父果真厉害,请受徒儿一拜!”寒玉冰作势就要拜倒。
“打住。”孟琴音脸皮子抽了抽,当即开口,“本座说过,千万莫要打草惊蛇,你这样也太明显了。”
“敢问,师父的办法是什么,愿闻其详。”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二人靠在一起打盹,睡得正香。
寒玉冰的手臂,轻轻环在孟琴音腰际,将她整个儿的搂在了怀里。
“恩公?恩公?”耳畔,响起又细又弱的嗓音,好像有羽毛在轻轻地挠。
寒玉冰睁眼,立刻认出眼前人,是蛟王妃身边的高等侍女。
见他醒来,侍女松了口气,语速极快地道,“奴婢奉了王妃之命,特意来救恩公们离开,天快亮了,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手掌一翻,掌心瞬间便多了一枚圆滚滚的魔丹,魔光萦绕。
“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也是王妃特意嘱咐奴婢送来的,快,快随奴婢一道出发!”
金光闪过,牢门消失了,孟琴音也恰在这个时候悠悠醒转,发现自己竟被寒玉冰公主抱在怀里,熟悉的清爽香气萦绕在鼻间,沁人心脾。
“快,快放我下来!”孟琴音俏脸一红,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谁料,寒玉冰却抱得更紧了,眼底的温柔浓得能化出水,脉脉含情。
“师父……”喉结微微滚动,寒玉冰的嗓音清冽而又动人。
孟琴音俏脸更红了,只能下意识抱住寒玉冰脖颈,防止自己掉下来。
似乎被这个动作取悦到,寒玉冰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逃到半路,一对武士突然从天而降,将他们阻拦下来。
唰!银枪划出白光,带路的侍女,瞬间毙命。
而后,又有劲风掠来,向着孟琴音面门,风驰电掣而去。
寒玉冰脸色变了变,神剑出鞘。
眼见得剑光一闪,偷袭者立刻便死伤一片,场面,触目惊心。
“还有谁不服?”仗剑而立,寒玉冰端端正正护在师父面前,站得好似一棵松。
被凛然气势所摄,再加上方才的惨烈画面记忆犹新,武士们面面相觑,再不敢多上前一步。
而恰在这个关头,身后传来水声,仟珲带领一众精兵,姗姗来迟。
“想跑?呵,没那么容易!”挥动手中大刀,仟珲迅速俯冲而来,砍向寒玉冰持剑的那一只胳膊。
哐当!神剑与宝刀撞在一起,震荡开强大的灵力波动,水波荡漾。
仟珲被撞得连连倒退,呕出一大口血水来。
“胆敢伤我?“狠狠抹一把血渍,仟珲笑得邪佞而又张扬,“呵,方才是本少主大意了,再来!”
哐当!神剑与宝刀再度相撞,动静更大了,偌大的九玄湖都开始震荡了起来。
趁此机会,孟琴音慌忙祭出乾坤赤练,冲着宝刀席卷而去。
仟珲被偷袭了个猝不及防,宝刀哐然落地,五脏六腑,疼得都快要移位了。
紧接着,又是一大口血,仟珲眼睛里恨意滔天。
“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念动真诀,仟珲周身萦绕上一层光,现出蛟龙真身,摇头摆尾。
嗷呜!蛟龙仰天长啸,飞速地扑向孟琴音。
孟琴音来不及躲闪,眉心突然迸发出一道白光,轰!仟珲妖身落地,受了重伤。
又激发大招了?孟琴音脸色变了变,匆忙向着仟珲看去。
这时,蛟王也出现了,见儿子遍体鳞伤呕血不止,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儿仟珲!”一把扶住仟珲,蛟王痛不欲生地唤道,再度看向这对师徒,眼底已经没有了丝毫善意。
“拿!命!来!”
轰!身形一动,蛟王突然化身为一条巨蛟,在水底徘徊好几个圈,激起一道水漩涡。
漩涡滚动着,卷起暗礁和各种鱼虾,偌大的水晶宫摇摇欲坠。
寒玉冰脸色一变,挥剑,将漩涡斩成两半。
哗啦啦啦啦……水流开始四处乱窜,水底所有生灵,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蛟王还欲再出手,一条美丽的粉蛟翩跶而来,将巨蛟缠绕。
一道光闪过,出现在原地的,是人形蛟王和蛟王妃。
蛟王妃上前一步,向着蛟王盈盈拜倒,“恩公救了怜儿的性命,大王也答应给出魔丹,还请大王看在怜儿的面子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怜儿……”抚摸美人梨花带雨的脸,蛟王陷入了迟疑。
“母妃,这对贱人决不能姑息!”见蛟王面有动摇,仟珲心中一急,紧张地看向蛟王妃,“方才,他们险些就杀了儿臣,这里所有水族都是见证!”
“仟珲!”蛟王妃恨恨唤了一句,眼底写满恨铁不成钢,“他们,是救了你母妃的恩人,若不是你杀得紧,他们又怎会冲你出手?”
美人垂泪,蛟王心怀不忍,也向着仟珲怒叱了起来,“都是你这不孝子,一来就惹你母妃生气,你眼中可还有你母妃,可还有我这个父王!”
“父王,母妃,你们都被这对贱人给骗了,是他们先伤了儿臣,儿臣这也是在为自己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如若你不在百花岛惹事,也就没有了受伤一说,管家他,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告诉母妃了。”
顿了顿,蛟王妃又道,“杀了那么多无辜修士,你自己,又该当何罪呢?”
面对母妃的逼问,仟珲手指紧了紧,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胸中,怒火澎湃,都快把他给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