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初的脸色越发难看,握紧了拳。
这两人跟自己都不对付,现在升了官位,都在自己之上了,自己要成事,岂不是更难?
千算万算,没算到楚擎空要谋反,白白错失了得封赏的机会,可恨!
然他就不想想,依他的为人,当时就算他在太极殿,也未必敢拿自己的命跟楚擎空对抗。
昭宁帝抬了抬手,道:“两位爱卿不必自谦,朕知道你二人为大齐江山社稷劳心费神,这赏赐也是你们应得的,起身吧。”
两人眼见推脱不得,也便受下了:“多谢皇上恩赐!”
“还望两位爱卿日后好好为大齐江山和百姓效力,朕先谢过两位爱卿了。”昭宁帝真诚而谦逊地道。
两人忙道不敢,必为大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昭宁帝点点头,接着又道:“夜爱卿。”
夜尽天越众而出,上前行礼“臣在。”
“三弟谋反之事能顺利解决,夜爱卿居功至伟,不过你年纪尚轻,还需多些历练,待皇子出世,便由你来保护教导,将来太子登基,你来辅政,朕也安心了。”昭宁帝温声说。
朝臣们本以为昭宁帝不赏夜尽天,听他后面所说,都是心中震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议论了。
昭宁帝表面上好像是在压制着夜尽天,这次不给他加官进爵,只让他继续负责保护贤妃和皇子这吃力不讨力的差使——毕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贤妃的肚子,若他们母子有任何闪失,昭宁帝怪罪下来,夜尽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夜尽天如今在上京皇宫的势力人尽皆知,还没有谁能随随便便动得了贤妃,将来只要皇子出世就是太子,一朝登基,夜尽天可就成了辅政大臣了。
说是辅政大臣,实际就是摄政王,到那时幼主若是被夜尽天掌控在手中朝政大事全由他说了算,他实际上就是无冕之皇,他们这些人还不都在他手底下讨生活?
“谢皇上恩典,臣定当尽心竭力。”夜尽天一句都不推辞,直接就接受了。
本来他就保护着昭宁帝的血脉——夜雨潇,现在多保护一个贤妃的孩子,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再说夜雨潇的身份不可能一直隐藏着的,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公开,到那时就算贤妃的孩子有个什么,或者她生个公主,皇位也有人继承。
慕正初眼前更是一黑!
皇上竟封夜尽天为摄政王!
难道将来他儿子登基,也要夜尽天摄政?
绝对不行,在儿子登基之前,一定要把夜尽天除掉!
“甚好。”昭宁帝点点头,无视朝臣们中异的脸色,接着又道,“二弟妹何在。”
慕云浅立刻往前走,她本来就站在文臣那一列的最后,要走到近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经过慕正初身边时,他小声而严厉地提醒她一句:“好好说话。”
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更不要趁这机会污蔑自己,如果昭宁帝对她有什么赏赐,她要先想着慕家。
慕云浅目不斜视,只当没听见,从他身边过去,到前面行礼:“晨曦在。”
昭宁帝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又很欣慰的情愫,语气也温和了两分:“二弟妹,这次多亏了你,那些无辜之人才得救,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不但救了他们的性命,也替朕省了一桩大罪孽,朕对你感激不尽。”
慕云浅谦逊道:“皇上言重了,医者父母心,任何一个懂医术的遇到那种情况都会救人的,这是为医者的职责,不值得夸赞,皇上谬赞,臣媳愧不敢当。”
那天晚上确实是她给那些人解毒,但这功劳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要不是昭宁帝和夜尽天配合她,拖住楚擎空,她救人也不会那么顺利。
“为人谦逊是好事,不过你立了功,朕还是要赏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那么多人,功德无量,朕赏你一品诰命,赐免死金牌。”昭宁帝越加大方地说。
众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慕正初也是脸色大变:皇上绝对不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要除掉慕云浅而给她护身符,只是因为对南无月旧情未忘,才把爱而不得的遗憾全部都弥补到慕云浅身上。
可如此一来,要弄死慕云浅就要更加小心谨慎,绝不能留下一点破绽了。
封诰命就算了,虽然不容易,也并不是闻所未闻之事,可这免死金牌又岂是随意赐下的?
要知道有了这金牌,就算是犯了谋逆大罪,也可以用来保自己或别人一条命。
换句话说,慕云浅除非自己想不开了,或者是天灾人祸没办法,离开人世,任何人都不能取她性命,否则一人获罪,全家牵连。
朝臣们有些心中大大不服,慕云浅不就是会些医术,救了那些他们的家眷吗?赏个一品诰命已经很了不得了,凭什么给她免死金牌?
大齐开国这么多年来,得了免死金牌的屈指可数,而且都是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几经生死的功臣,是他们拿命换来的,慕云浅凭什么?
“皇上,臣媳担当不起。”慕云浅也很是意外,推辞道,“谢皇上赏赐诰密,臣媳厚着脸皮受下了,可这免死金牌臣媳实在不敢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知道朝臣们心里肯定在嘲讽讽她,甚至妒忌她,动动手指就得了免死金牌,她不配。
她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但不希望昭宁帝因为这样而受非议。
昭宁帝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朕赏赐你的,你受着便是,不必理会其他,朕给的赏赐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是不收便是藐视朕,朕治你的罪。”
说到后面,他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一国之君的赏有谁敢不受的?弄她好像他的免死金牌是块烫手山芋一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臣媳不敢,那臣媳就恭敬不如从命就收下了,谢皇上赏赐。”慕云浅果断收下。
这不收还要受罚,收了得个天大的好处,她干嘛不收,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