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0
话虽如此,汤姆却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帕萨莉猜测,可能他觉得还没到时候。但她没再去找对方确认。毕竟,要解决问题的人是他,一切自然按他的计划来。况且,她还有一堆事要做。
于是,她努力按捺下好奇,将这件事丢到了一边。不过,每当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或去礼堂用餐时,她总忍不住去关注麦克尼尔和格林格拉斯——前者的脸色越来越灰暗,后者则时常在跟人说话时走神。然后,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想用什么办法才能破解这种被人围攻欺凌的结局。兴许可以参考汤姆的办法?可那时候汤姆有时间转换器,而且她也帮了一点忙。要不然就等弗林特他们落单时一一打回去?但她不确定麦克尼尔有这个能力——或者说勇气。毕竟,面对长期欺压自己的人,人们大都会产生恐惧并对自身能力没信心。慈善院里很多常年受欺负的小孩就是这样。
就在帕萨莉以为事情会继续就这样发展下去时,弗林特他们倒是自己先出了问题。事情始于魁地奇赛季来临。首场比赛在周六,斯莱特林对战拉文克劳。比赛开始后不久,弗林特不知怎么,一个劲把球投入己方圆环,让拉文克劳接连得分,激起场上一片诧异的嘘声和欢呼——斯莱特林们又气又不解,拉文克劳们虽不明状况,但十分高兴。
斯莱特林队的副队长肖恩-诺特很快叫了暂停。帕萨莉拿着柳克丽霞递过来的望远镜看到斯莱特林们聚在一起,好几个人在质问弗林特,而弗林特一脸阴沉愤怒,好像也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事。只见几人在商量了一阵后,让备选球员代替弗林特上场了。
然而,这一次出事的是劳伦斯。在别人把球传给他时,他总要把球丢给拉文克劳队员,结果害得斯莱特林队又连输好几个球。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斯莱特林观众席上传来喊声,要求把他换下去。可斯莱特林副队长诺特这次没有叫暂停,而是打手势让其他人不要传球给他。伊格内修斯给柳克丽霞和她解释,这么做是为了以防球队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倘若之后再接二连三出状况,球队又用完了暂停权,那就彻底完蛋了。
不过这样一来,斯莱特林队就少了一个人,因此很快就落了下风,想翻盘就只能靠阿尔法德抓住金色飞贼。
全场观众好像也是这么想的,紧盯着两支球队的找球手。
米莉安的扫帚和阿尔法德差不多——她下了血本更新扫帚,说反正以后研究龙也用得到——因此飞得几乎不相上下。两人在场上穿梭着,四处寻找飞贼的影子。但比赛这天雨很大,哪怕戴了防水防风眼镜,视线也很受影响。
帕萨莉很为两个朋友捏把汗。米莉安的男友杰特看上去比她还紧张,脸色苍白,一个劲念念叨叨地,似乎在祈祷梅林。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队其他队员也在争夺每一球。
最终,米莉安和阿尔法德一同往一个方向俯冲,在几乎贴地的高度急速行驶了一段时间,然后一起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两队其他队员都停了动作。
倒地的两人挣扎了一番才爬起来——阿尔法德先扶着扫帚站起来,随后把米莉安也拽起来,后者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拉着他,高举起另一只手。
她抓住了金色飞贼,拉文克劳获胜。
观众席静默了一秒,继而发出爆炸般的欢呼声。帕萨莉也感到心潮澎湃,忍不住擦起了眼睛——一直以来,只要对上斯莱特林队,拉文克劳就几乎没有胜算。米莉安为此总是很自责,认为自己没能承担起找球手的重任,没能发挥这个位置应有的优势。因此,参加每个赛季之前的急训时,她都格外拼命。帕萨莉经常在她身上看见各种伤痕和淤青——由于受伤太频繁,到了后来,她拒绝去医疗翼,说不想挨奥平顿夫人的责备。
她和阿尔法德同时进入魁地奇队,几年来一直在场上较量,却从未赢过对方。她失落过,郁闷过,也纠结过,可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和努力。
帕萨莉为她感到骄傲。
拉文克劳们疯了,所有队员把她团团围起来,抛至空中再接住,就连平时许多文静、对运动不怎么感兴趣的人都兴奋地跟朋友们相互拥抱着,大笑大叫。
不过,拉文克劳队长斯坦尼康还是没有忘记风度,稍微冷静下来后,上前先跟阿尔法德握了手,然后又向弗林特伸出手。
弗林特脸部扭曲,勉强回握了他一下,就招呼队员们撤退了。
拉文克劳们都很高兴,在休息室为米莉安和其他队员们举办了一场欢庆会。
米莉安跟大家应酬了一会,就拉着帕萨莉退出了人群。
“我真没想到,竟然能从他手下抢过飞贼,”她兴奋地回味刚才那一幕,“我们的速度都差不多,可其实他手臂比我长,占了很大便宜。要不是我从扫帚上扑过去,让他失去平衡,向旁边歪去,我是抓不到飞贼的。他还算有良心,没有在落地后给我一拳抢过飞贼。据说上一个斯莱特林找球手就喜欢这么干。”
帕萨莉忍不住笑了,“我想阿尔他不会的。”
“那可难说,他一点都不留情,”米莉安说,脸上露出怀念,感慨和担心,“一打起比赛就六亲不认,我一开始可不习惯了。不知道弗林特会不会怪他。弗林特特别不讲理。可这回斯莱特林输球不能全赖阿尔法德。”
她这样一说,帕萨莉也有些不安起来。
但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接下来的一场比赛中,弗林特,劳伦斯和另外两三个球员频频出错,阿尔法德却仍发挥稳定。等第一轮比赛结束时,他,劳伦斯以及出问题的几个队员都暂时被停赛了。据米莉安透露,这是斯莱特林队内投票的结果。
弗林特,劳伦斯和那几个队员很不服气,反复强调自己是无辜的,肯定是什么人捣鬼,让他们一上赛场就丧失了判断力。可副队长诺特没有准许他们归队的要求,而是表示等赛季结束后一定会好好调查这件事,还他们一个清白。
但他们没有善罢甘休。
半决赛前夕一天中午,帕萨莉写完作业,处理好周刊社团的事情,做了一会研究,便决定去走走,放松一下——门钥匙有个地方有点麻烦,她有点累。恰好拉文克劳魁地奇加训差不多要结束了(米莉安说过,最近赛季,为保公平,四个学院均分了球场使用时间),她想去找朋友。
走到城堡外面,没走几步,她就看到弗林特和诺特在通往球场的一条路上起了争执——准确地说,是以弗林特为首的四人及以诺特为中心的其他斯莱特林球员在对峙。
她一点也不想凑热闹,更不想惹麻烦,便赶紧避开,向另一条路走去。即便如此,他们双方的对话还是零星传到了她耳朵里。
“怎么?肖恩,连队内消息都不让我知道了吗?”只听弗林特阴沉地问,“还是说你一直都在计划这个?把我赶出去?”
“基恩1,你这么不信任我们吗?我们保证,一定在比赛后好好调查这件事……”诺特说。
虽然对不起阿尔法德,但帕萨莉有点幸灾乐祸——最好弗林特真的被踢出球队才好呢,既可以打击这个野蛮又恶心的家伙,还能减轻米莉安的比赛压力。毕竟弗林特打球还是很厉害的。
但米莉安对斯莱特林球队的动向比她更敏锐,没过多久就把自己观察到的分析给她听:“斯莱特林队好像出现了内斗。弗林特,劳伦斯和新加入的马尔福、艾弗里一派对诺特、莱斯特兰奇等人。他们可真不该在这种时候挑起争端。斯莱特林现在可是一胜一负,要是再输一场就得没资格进入决赛了。不过,要想在平时把弗林特弄出去可不容易。对了,你知道我们背后叫他什么吗?”
帕萨莉咬住嘴唇憋笑说:“不知道。”
“‘永远的七年级’。”米莉安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再毕不了业就得是‘三贯王’了……”
“小姐们,请你们收敛一点。当着斯莱特林找球手的面嘲笑斯莱特林队长,不觉得太没礼貌了吗?”阿尔法德凉凉地打断她们,可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快的神色。
“说实话,你们是不是真的出现内部争权问题了?”米莉安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转而问他。
阿尔法德抬起一双灰色的眼睛看着她,挑了下眉毛反问:“你现在是拉文克劳找球手,还是米莉安?”
米莉安和帕萨莉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了然和笑意,然后前者立刻说:“当然是你拉文克劳的朋友。我现在不是找球手。”
阿尔法德做了个不信的鬼脸,可随后还是稍微透露了一点消息:“弗林特他们那场初赛表现确实很怪异。我认为可能是有人捣鬼。诺特嘛,本来确实是想息事宁人,先把比赛对付过去再说的……”
她们两个又不由自主看了眼对方,再次在对方眼里发现了暗喜——倘若这个档口斯莱特林队内出了乱子,对拉文克劳而言可不是坏事。
“不过,作为你们斯莱特林的朋友,我还是想给你点忠告,”阿尔法德瞥了眼帕萨莉,又对米莉安说,“这种时候,可别把斯莱特林的话完全当真。”
米莉安眼中的笑意立刻消失了,翻了他一个白眼,帕萨莉也忍不住撇嘴——阿尔法德是在提醒她们,现在双方处于竞争关系,不论如何,都不该完全相信对手球员的话。
而看见她们的反应,他则轻快地扬了扬嘴角,似乎既为她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高兴,也为打击了她们的幸灾乐祸而得意。
此时是格兰芬多对战赫夫帕夫,他们几个坐在看台上,边等比赛开始边聊天。但柳克丽霞和杰特都一脸紧张,几乎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只顾关注两支队何时入场。
比赛开始了。格兰芬多球员们像一条条愤怒又强大的火龙,气势磅礴、横冲直撞地从赫夫帕夫手里抢球,而赫夫帕夫们也不甘示弱,队形和球员配合灵活多变,不仅躲过了多次进攻,还时常使一些出其不备的招数。双方比分你追我赶,咬得很紧。
“赫夫帕夫很少这么拼命,”阿尔法德对帕萨莉说,后者正看向米莉安和杰特交握的手上,“他们也不能再输了。”
帕萨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见米莉安又搂了杰特一下,后者冲她露出了一个心不在焉的微笑,对她说了句什么,米莉安就凑过去亲了他的头发一下。
最终,比赛以赫夫帕夫险胜格兰芬多结束,阿尔法德又赶紧转向柳克丽霞,可后者却已经起身离场了,显然是要去安慰有些垂头丧气的伊格内修斯。
阿尔法德和帕萨莉对视了一下,不知为何,都觉得有点尴尬。
“从头到尾都没人需要我们安慰,对吧?”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说。
“至少你输了我会安慰你的。”顿时,帕萨莉被逗笑了。
“得了吧,如果斯莱特林输了,你不知道会有多高兴。”阿尔法德满脸不信。
“好吧,我的确会开心。不过也会来安慰你的。”她笑着承认自己的立场,但也没忘了表达友爱。
“是吗?我倒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安慰我?”阿尔法德怀疑的表情更明显了。
“做一个帅气的阿尔法德捕捉飞贼模型?周围加上疯狂夸他潇洒厉害的观众?”见状,帕萨莉忍不住继续开玩笑。
“你只会让一群假人来拍我马屁吗?”阿尔法德故意带着责备的口吻扫兴地问,郁闷的表情引起了好几个姑娘的注意。
“好吧,我也可以试着亲口夸你。如果这样能安慰到你的话。”帕萨莉耸了下肩说。
“听着真勉强,完全没有任何‘友情’的力量。”阿尔法德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不客气地评价道。
“我一定会发自内心的。”帕萨莉忍不住笑着瞪了他一眼,“而且我不觉得你会脆弱到因为比赛输了就难过到需要人安慰。”
“比赛输了我不该难过吗?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粗糙麻木吗?”阿尔法德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玩笑中传达出了一丝不快。
“当然不,只不过布莱克少爷像骑士的盔甲和长剑,锃亮而坚硬,软弱不轻易示人罢了。”尽管对他的较真有些不解,但帕萨莉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解释。
顿时,阿尔法德轻松又得意地说:“行了,就算下一场我们输了,我也会回味你这番话穿过失败的阴云的。”
“所以,你这算是预测斯莱特林会失败吗?”明白了对方在故意骗她说夸奖人的话,帕萨莉也回敬道。
可阿尔法德耸了下肩,不再接话了。
当天下午,在密室训练时,汤姆告诉她弗林特最近没空找麦克尼尔的茬了,同时让她最近离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远点。
“哦,你是说阿尔,”帕萨莉边为麦克尼尔和格林格拉斯松了口气,边冲他甩去一个咒语,却被挡开了。
“弗林特他们几个最近正跟诺特几个人较劲,双方都想争取中立者,其中就有布莱克。”汤姆反手回了她接连两记咒语——一个被她闪身躲过,另一个被击开,“为了获得他的支持,他们很可能会采取某些令人不那么愉快的小动作。”
“我不认为弗林特会愚蠢到为了获得阿尔法德的拥护而拿他的朋友怎么样。且不说如果他正忙着跟诺特过不去,就算到了那一步,伤害阿尔的朋友就能达成目的?那他也太不了解阿尔了。”她撇了下嘴,冲对面接连发射了三个咒语,其中一个挡住了他的一个,一个砸中地面,另一个擦过了他的袍角。
“你倒是了解布莱克,”他不屑一顾地轻飘飘说,随即表扬了她刚才的反应,接着又回敬了五六道咒语,在它们都被一一闪开或者击偏后又说,“但有些人的愚蠢完全超出了认知。你要赌吗?”
帕萨莉没说话——事关安全,她从不冒险,他了解她。不过,她认为关于这件事,他小题大做了。
“你的研究怎么样了?”见她不说话,他居然也不再坚持,而是转移了话题。
“有点棘手,不过问题不大。”帕萨莉半真半假地说。
“接下来会有好戏,如果累了或者心烦了,不妨暂且把这些事放一放,看看球赛什么的……”他漫不经心地说,击飞了她的几道咒语。
帕萨莉不以为然地抿了下嘴,但与此同时内心升起了疑惑和预想——他很可能在这里面插了一手,否则不会这么刻意地提醒她在这个时候远离阿尔法德并劝她放松休息。但若是为了炫耀,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汤姆收了魔杖,显得很平静。不过,感到她的打量后,他傲慢又得意地翘了下嘴角。
她明白了。
他瞥了她一眼,黑眼睛里流露出笑意。
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决赛这天,诺特一直没有出现。比赛开始过去将近10分钟后,阿尔法德出面代替他决定继续比赛。最终,斯莱特林在少了总指挥的情况下,凭借过硬的队内配合和阿尔法德的优秀表现,再次险胜。
赛后诺特依旧不见踪影,队员们便立刻将此事上报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先让人去找了一圈,但由于晚饭时分也没见到人。没办法,他只好通报校长,发动所有教师和级长全校搜寻。
搜索工作一直持续到宵禁前,一名教师才在某个扫帚间发现了一天没吃没喝、十分虚弱的斯莱特林魁地奇副队长。
“所以,他说是弗林特把他关进去的?”次日,在前往密室训练时,帕萨莉问汤姆——自从比赛前副队长莫名不见,许多人就开始议论纷纷。等教师和级长开始大肆寻找诺特时,所有学生都忍不住讨论起这件事来。一时流言四起,不少人猜测这是不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内斗的结果。
“他说是这样,可弗林特拒不承认。”他平静地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
“斯拉格霍恩教授让弗林特退出了魁地奇球队。让诺特担任队长。”
“可弗林特会善罢甘休吗?”
汤姆不在乎地撇了下嘴,“他不甘心也没办法。”
帕萨莉点点头,暗暗高兴了一会,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了——她的期望居然实现了。这下,米莉安和其他拉文克劳队员想必也会为此开心。只是不知道麦克尼尔会不会遭到更残酷的对待——前一阵忙着跟诺特争权夺利,这回确认彻底惨败,难保对方不会拿他泄愤。
很快,她发现担心是多余的。
到月底魁地奇赛季即将结束时,突然又传出了一个令人有些意外的消息——弗林特转学了。
“你最好别知道原因。”面对她和米莉安的疑惑,阿尔法德有些谨慎地告诫。
她们不约而同地扬起了眉毛。
“……他在大庭广众下猥/亵女生。”最终,在她们好奇的目光下,他还是说了。
米莉安和帕萨莉都忍不住狠狠皱起了脸。
几乎一天之内,这件事就传到了其他几个学院,柳克丽霞及穆丽尔告诉了她们事情的经过。
“他好像在霍格莫德弄到了很多火焰威士忌,偷偷带到了学校,晚上大家正在休息室写作业和聊天,他突然什么也没穿,就哼着歌从男生宿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醉得东倒西歪,还朝好几个女生扑了过去,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下/流话。”
“里德尔制服了他,威夫特找来了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他灌了醒酒药,他才迷迷糊糊回过神来。太恶心荒唐了。”柳克丽霞厌恶地说。
帕萨莉和米莉安彼此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找到了同情和庆幸——那些女生可真够倒霉,以及幸亏没跟这种人一个学院。
“他以后完蛋了,”柳克丽霞一惯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乐见其成,“婚事肯定泡汤,除非找外国人。”
看她们两人一脸惊奇,她微微一笑补充道:“弗林特家到他父亲这一代,只有两名男性和一名女性,只可惜叔叔是哑炮,姑姑早就跑去了美国。他父母也只有他和他妹妹两个孩子,被宠得不像话。”
弗林特走后,格林格拉斯又一次在帕萨莉去盥洗室时找到了她。
“谢谢你,弗林特不在了以后,其他人收敛多了。他已经在申请加入决斗小组了。如果以后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
帕萨莉没说话。她不敢肯定这里面哪里有汤姆的手笔——到底是弗林特和其他几个人突然的反常发挥,诺特的失踪还是弗林特在公共休息室里的所作所为,亦或都有——毕竟,诺特作为斯莱特林的副队长倘若在赛场上做出陷球队于不利的境地,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但——也说不准,她并不了诺特这个人。而且弗林特在公共休息室做出那种举动,也很难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若看看这件事的受益方——除却麦克尼尔摆脱了弗林特的欺辱外,诺特成了斯莱特林球队队长,一种可能性便浮现了出来:诺特跟汤姆联手,格林格拉斯见机行事,也参与其中——据悉,这次导致弗林特转学的直接原因就是公共休息室事发后,几个女生的父母直接找到了学校,其中就有格林格拉斯的父母。
只是不知道汤姆是否清楚格林格拉斯的参与。
很快,这一猜想得到了间接证实。斯莱特林在失去了弗林特后,迅速重整旗鼓,一举打败格兰芬多,拿下了今年的魁地奇冠军。这之后,诺特提拔了好几个人上来,并同莱斯特兰奇一道,加入了决斗小组,跟汤姆说话的频率明显增多。
而在走廊或者别的地方碰见时,格林格拉斯则会更多地跟她打招呼。
“其实队里一直存在矛盾,”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阿尔法德也在某个霍格莫德日告诉了她们队内的情况,“格林特在的时候,队里就已经隐隐分为了三派,纯血派,混血派和中间派。但格林特本人不是太在意血统问题——至少打球方面并不太在乎,因此矛盾一直没有爆发,大家明面上都还配合无间。可他毕业后,弗林特成了队长,事情就变了。他是个极端保守又喜欢彰显权威的家伙,特别喜欢用那套歧视的把戏强调自己的地位。而劳伦斯和另外几个人又慕强,因此煽风点火,致使好几个不错的混血队员离队。本来中间派的很多纯血队员对此视而不见,但混血队员走了后,人手短缺,剩下的人得加大训练,还不能请假,很多就对弗林特渐渐产生了不满。诺特就是其中之一。莱斯特兰奇他们本来举棋不定,可后来兴许是诺特说服了他们,他们关系就变近了。”
“但这次弗林特的事,从头到尾都透着怪异,”说到这里,阿尔法德顿了一下,米莉安也附和地说了句:“的确,弗林特不对劲,就像是中了咒一样。”
“但奥平顿夫人没在他身上检查出来哪里不对——我跟你们说过吗?初赛一结束,他就去医疗翼检查了。后来出了公共休息室的事,斯拉格霍恩教授赶到时也给他检查了,除了喝醉外,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再说这两次事件发生的间隔很微妙——就像是要故意把他撵走一样。接着,弗林特转走后,诺特和莱斯特兰奇没多久就加入了决斗小组,并跟里德尔的关系近起来。要知道,之前双方关系非常一般,决斗小组最高调、最受欢迎的时候,他们也持观望态度。”
“你的意思是,诺特从里德尔那里得到了帮助?”米莉安眨了下眼,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安地看向帕萨莉。帕萨莉则垂下了眼帘——不这样,她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不得不说,阿尔法德真的很聪明。但她也由不得担心,是否还有更聪明、但保持低调的同学也察觉到了这一切。而且,更重要的是,连同学都有所发觉,那么教授们呢?
“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罢了。”阿尔法德谨慎地分别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虽然我不喜欢弗林特,这件事也没影响到斯莱特林获得奖杯,但我认为我们该小心点。”
“你是说,跟里德尔保持距离吗?”这回,帕萨莉问。
阿尔法德点了下头,“但我觉得目前没必要退出决斗小组。事实上,小组不乏益处,尤其在如今的世道下,有个机会练习和提升自卫能力再好不过。”
“所以,你认为弗林特是被陷害的,而诺特和里德尔都参与了?”米莉安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边问边在桌下捏紧了帕萨莉的手。
“我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性,”阿尔法德耸了下肩,扫了帕萨莉一眼,“小心点没坏处。”
而尽管最终也没有直接求证,可事实看来,不论是她的,还是阿尔法德的猜想,都跟真相相差不远。
霍格莫德之行回来后,下午在密室训练时,帕萨莉忍不住提醒了汤姆——
“接下来你该小心点,弗林特身上接连发生两件事,未免太过巧合了,说不定会引起教授们的注意。”
“如果你注意收集信息,认真观察教授们,就会发现,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好,校长也罢,大部分老师都属于一类人,”他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随即将眼睛转而放在密室柱子上的蛇形纹饰上,还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纹饰立刻动了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这就是他们的行事风格。还记得轰炸时,你接受审判的事吗?我写了信给迪佩特校长,他没有回信。开学后,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说这件事他无能为力。然后我才去找了维尔比拉夫教授。她倒是一听完事情的经过,就表示愿意给你作证。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人性。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帮助你对校长来说只有麻烦——是跟魔法部对着干,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想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会选后者。你是优等生的情况下,都还是这样,你觉得,像弗林特这样的留级生,会如何呢?先是因为一己私利把队友关起来,再出于放纵而冒犯女生,何况受害者的家庭一样不好惹,换做校长和教授,你会如何呢?
而且,这件事的结果是好的。弗林特离开,斯莱特林队内的矛盾——我相信布莱克肯定告诉你了吧——解决了;饱受欺凌的混血获得了自由;斯莱特林获得了荣誉;学校赶走了一个丢脸的、只会带来麻烦和耻辱的留级生;决斗小组也多了几个真诚有用的成员。没人会觉得这样不好。
更何况,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不是吗?”
他不紧不慢地轻声说着,接着转过头来,慢慢拔/出了魔杖,冷淡地说:“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该练习了。闲话到此为止。”
很明显,他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