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丽的车消失在视野中后,杨墨搭电梯上了楼,用他那颤抖的手打开了张美丽昨晚住过的那个房间。
如他昨晚吩咐过那样,房间,没有打扫过。
客厅的餐桌上,还放着张美丽早餐时用过的餐具。
杨墨笑了,吃得真干净,一定是个很好养活的老婆。
浴室里,毛巾架上,搭着张美丽昨晚用过的浴巾,洗脸盆上的牙刷杯里放着张美丽早上还用过的牙刷。
卧室里,自己那张大号双人床上,从被子和床单的褶皱痕迹来看,张美丽睡觉的时候只占了一小块儿地方,看起来,她是蜷成一小团儿睡的,一米六九的身高,蜷成了那么一小团儿,她是抱着自己睡的。
杨墨脱下西装外套和鞋,在张美丽昨晚睡过的地方侧身躺了下来,枕头上,还残留着张美丽的发香。
“同一个牌子的洗发水,为什么你用过之后,和其他女人闻起来不是一个味道呢?”杨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房间,最近就不要打扫了。
突然,杨墨笑了,自己,竟然能猥琐到这种程度,美丽要是知道了,她会不会像躲流氓那样躲自己呢?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手机响了。
“你在哪儿呢?我们哪里见面?”电话一接通,对方上来就问。
“在我公司见吧,我二十分钟后到。我昨晚帮弟妹挑了几条手链,你再挑挑。”杨墨说。
“手链?小气了些吧?”许明昊说。
“你老婆说要手链,你挑手链就行了,其他的下次再买。”杨墨说。
“你问过她了?”许明昊问。
“那我不得征询下我好姐妹的意见吗?美丽说她老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挑条手链就行了。你这小子何德何能呢?”杨墨说。
“隔着手机,我都闻到酸味儿了。”许明昊笑道。
“你小子,不好好珍惜的话,早晚有你哭、有我笑的一天。”杨墨说。
“死心吧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快出门,我去你公司等你。”说完,许明昊挂断了电话。
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杨墨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就算我心死了,这身体它活了啊,无论如何,我也得搏一把!哎呀,美丽掉头发,得帮她好好补一补!”看到枕头上沾着几根长发,杨墨好心疼。
来到活动现场,签到后,张美丽挂上工牌,拿着物料单,开始检查场地的各项设施是否齐备。
见张美丽穿着昨天的那条裙子,刘翠西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你哪个家都没回吗?”
“等我忙完了,我好好给你讲讲我昨晚遇到的狗血事儿。”张美丽说。
“你人没事儿吧?”刘翠西抓住张美丽的胳膊,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
“我没事儿,真的!先忙工作。”张美丽笑道。
“一会儿要如实交代啊!”刘翠西说。
“肯定都告诉你,我还需要姐姐帮我撑腰呢!”张美丽笑道。
这时,安娜走了过来,说:“有位贵客找不到地方了,谁有空儿帮忙接个人呗!”“你手底下那么多人呢,再说了,谁的客户谁去接呗!”刘翠西说。
“呃……我手下的姑娘们还没来,再说,这位是我亲自接待的,是应一新。”安娜说。
“应一新?他不会迷路的,不用管他。”说着,张美丽“巡视”去了。
“他怎么来这么早?”刘翠西问。
“你以为他是来看那些高级知识分子的?还不是因为听我说全公司加班来现场。”安娜说。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又?”刘翠西问。
“呃……他送了我一张两万块的加油卡。”安娜老实交代。
“其他人呢?”刘翠西问。
“其他人?其他,就是女会员们送了我一些水果、化妆品之类的了。”安娜说。
“陈凯文,杨墨,程千里,他们呢?”刘翠西问。
“陈凯文说他最近忙,没再见人了。杨墨都是公司股东了,他才懒得搭理我呢。程千里,他送我东西我也不敢收啊!我昨天还烧香求他不要再找我。”安娜说。
“去接你的贵客吧!”说完,刘翠西走了。
“他不需要我去接,他要是走丢的话,那可稀奇了。”说着,安娜抱着胳膊忙自己的去了。
“这点心上的奶油,是动物奶油吗?加了添加剂吧?”吃了一嘴奶油的张美丽问负责餐饮的同事。
同事拿起一个杯子蛋糕咬了一口,随即冲供货商嚷道:“说好的动物奶油的!就这质量你收我二十八块钱一个?其他蛋糕上的奶油,是不是也用的植物奶油啊?我们这是高端场,很高端的!大过节的,你想让我失业是不是!”说着,手里的杯子蛋糕就被她丢了出去,险些,砸在供货商的头上。
“全部打七折!现在换货也来不及了啊!您先凑合着用?”供货商赔笑道。
“美丽,这,客户们会生气吗?”同事征求张美丽的意见。
“除了口感有点差,味道和样子还是不错的,估计也不会有几个人吃,这东西,一看就胖人。”张美丽说。
“那你还吃!”同事笑道。
“我不怕掉粉儿,一个人反倒静心。”说着,张美丽又帮忙尝起了其他蛋糕。
“你呀,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肆无忌惮。”同事笑道。
“那您看?”供货商满脸堆笑。
“下次注意啊!这次按七折走啊!别想着诓我,我眼睛雪亮得很!”同事说。
“美丽啊,你这腰见粗啊!”张美丽刚将一块儿曲奇塞进了嘴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如此不和谐的声音。
“你来得有点早吧?这才几点?”张美丽看了眼手表。
“我习惯早起,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儿,就早点来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应一新灿烂地笑着。
“你要是没有吃早餐的话,可以帮忙吃点儿点心。”张美丽说。
“谢谢,我吃过了。”应一新说。
“穿得很隆重啊!我们今天是高知场,你以什么身份来的?咖啡?红茶?”张美丽问。
“不用,谢谢!我,看起来不像是高级知识分子吗?”应一新问。
张美丽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一边喝一边打量应一新,说:“你这一身正气加贵气,就是少了些学术气。”
“你哥哥我博士在读!今天的高知场,二号的企业家场,三号的公务员场,四号的金领场,我都有资格参加。”应一新一本正经。
“你要是七天每天都来就牛了!”张美丽说。
“五六七那三天,按民族分的,按婚姻状况分的,按兴趣爱好分的,我都沾不上边。”应一新说。
“你这么积极,我霞姐一定很欣慰。”张美丽笑道。
“你霞姐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请你吃饭。”应一新说。
“你看我多忙!国庆都不放假!”张美丽说。
“今天中午呢?”应一新问。
“我要回婆婆家吃饭。”张美丽说。
“姚阿姨应该很喜欢你吧!”应一新说。
“必须的!谁让我是人见人爱的大胖儿媳妇儿呢!改口红包我都收到了。”张美丽一脸得意。
“嫂子!”
我的天哪!在北京,在这个场合,谁会喊自己嫂子呢!
张美丽不想看到那个惦记自己男人的男人!尤其,昨晚他还打了自己前小叔子……
“嫂子,别躲啊!弟弟我会伤心的!”程千里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张美丽的衣袖。
“程千里!松手!”应一新上前抓住了程千里的手。
“这不是我‘前辈’嘛?怎么,爱屋及乌啊?这女人是我嫂子,你离她远点!自己怎么回事儿自己不清楚吗?”程千里讥笑道。
“松手!”张美丽瞪了程千里一眼。
“嫂子,哥说你是个温柔的人,对我,怎么这么粗暴呢?”说着,程千里松开了手。
“你来干嘛?”张美丽问。
“相亲啊!”程千里说。
“没听说你要来啊!”张美丽说。
“本来,我没想着来的,这不,随便来看看,顺便,和嫂子一起去干妈家吃团圆饭。”程千里说。
“安娜!把你的贵客,们,领走!”见安娜路过,张美丽忙喊住了她。
听到喊声,安娜走了过来,见到两位贵客,安娜笑道:“您二位来得够早的!过来坐一会儿吧,我把女士们的资料拿给你们看一下。”
“不用了,到时候直接看人就好,眼缘最重要。”应一新说。
“我没在名单上,到时候,给我找个地方,让我远距离感受一下相亲活动的氛围就好。”程千里说。
“那,那你们两位随意哈,别客气。美丽,都是你朋友,你招待一下。”说着,安娜她跑了,她,跑了。
“嫂子,您的工作真是太辛苦了!这么早到现场,国庆节七天一天都不休息。听说您以前在报社做编辑,我公司的官博和公众号目前负责人的工作表现我不是很满意,您考虑下过来帮帮我呗!”程千里拉着张美丽的衣袖,开始了撒娇。
“照你这么说,我公司也有相关职位。”应一新说。
“你把手松开,二十四岁了,能不能爷们点?”张美丽一脸嫌弃。
“我爷们的时候,担心嫂子您受不住。”说着,程千里将张美丽拉进了自己怀里。
还没等应一新上去打人,就听见程千里大叫一声,然后,抱着自己蹲了下来。
“没听说你嫂子我一个人放倒两个入室歹徒的光辉事迹吗?跟我这儿耍流氓,找死!”说着,张美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