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芸面露慌张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小厮,继续道:“王爷说过,我有特权,晚点上工就是我的特权!”
一听是沈星汉给的权利,小厮的脚步停下了,看向了余微微。
余微微问冯管家:“有这回事?”
冯管家想了想摇头道:“老奴不知!”
余微微道:“去看王爷在不在,如果在让他过来一趟!”
“回王妃,王爷这会儿已经回来了!”搭话的是冯管家!
“鸯鸯,你去请王爷过来!”
鸯鸯领命,可缙芸还是一副嚣张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真的有特权似的。
一盏茶的功夫,沈星汉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戚洪光和鸯鸯。
“怎么回事?”沈星汉坐在余微微的身旁问道。
“王爷给过缙芸特权?”余微微什么都不说,直接问道。
沈星汉被余微微问的有点懵,看向了场中缙芸的方向。
缙芸见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说道:“王爷,是缙云呢,老老实实恪尽职守伺候你的缙芸呢。
缙芸昨天要洗的衣服有点多,洗到了半夜,这才导致今天起晚一点,而且缙芸自知自己起晚有心补偿,才提议王妃要是接不住掌家的责任,奴婢可以帮忙,从来没有顶撞王妃的意思,奴婢一切都是为了王妃好。
但是王妃却不相信奴婢,还要让人打奴婢板子,王爷缙芸真的冤枉啊!”
一番话说下来,黑的都说成白的,让余微微叹为观止。
沈星汉看向余微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王爷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余微微不答反问道。
沈星汉毫不犹豫:“本王相信事实!”能让冯管家站在自己这边,事实应该在余微微的手中。
可这话听在余微微听了,不禁心里直打鼓。若是沈星汉说相信缙芸,那她可以吐沈星汉一脸。
想着,她看向缙芸道:“你说你是昨晚洗衣服洗到半夜才起晚的?”
缙芸点头。
“来人,将洗衣院的丫鬟叫来!”
缙芸一听这话,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余微微看着眼中,冷冷一笑。
很快,二三十个丫鬟都叫了过来,站在余微微的门前等着传唤。
余微微道:“一个一个的来吧,挨个问!”
门外的丫鬟领命,让院中洗衣院的丫鬟进屋,每次进屋的人都只有一个,屋内说了什么,屋外的丫鬟听不到。
进屋的丫鬟,余微微都会问道:“昨晚见缙芸在洗衣院洗衣了?缙芸洗到多久?”
因为缙芸在旁边看着,不少丫鬟都说自己没有注意。
但一个个的问,其中也有人对缙芸不满的,终于在问道第十五个的时候,那个丫鬟回道:“奴婢并没有看到缙芸来过洗衣院,本来她要洗的衣服,都是交给院中姐妹洗的,每天缙芸姐姐只要将衣服拿到洗衣院就好,并不用在洗衣院洗衣服的!”
“你说慌!”听了丫鬟的话,缙芸率先坐不住了,大声指责道:“小兰,我是怎么等罪你的,需要你这么污蔑我!”
叫小兰的丫鬟仿佛没有听到缙芸的话,磕了一个头继续道:“王爷王妃,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洗衣院的丫鬟们都帮缙芸洗过衣服,只不过害怕缙芸报复都不敢说实话!”
“那你为什么敢说出来?”
小兰道:“前几天家里来信说我弟弟生病,我家里穷,一年见不得一两银子,指望我的月钱给弟弟治病,好不容易等我拿到了月钱,那天我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洗坏了一件衣服,那件衣服是缙芸的,她就让我赔她,将我的月钱给收了,我怎么求她都没有用。
那是我弟弟救命的钱,她不能抢,平常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但是拿我的月钱不可以!”
小兰说完,恶狠狠的瞪着缙芸道:“要是我弟弟有什么好歹,我绝不会放过你!”
缙芸被小兰的眼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跪着匍匐了两步,哭道:“王爷,奴婢没有抢小兰的月钱,绝对没有,这都是污蔑,请王爷明察!”
沈星汉沉默。
余微微道:“想要明察也好说,事情一件件的查明,先问完这些丫鬟,再查明是不是小兰污蔑了缙芸,你说是不是王爷?”
沈星汉点头。
余微微让小兰下去,继续审问后面的丫鬟。
可能是有人领头开口,后面有四五个丫鬟都说了实话,缙芸从来没有洗过衣服,衣服都是别的丫鬟帮忙洗的。
和小兰的说法一致。
余微微端起茶碗,吟了一口茶道:“缙芸,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奴婢冤枉,奴婢是冤枉的!”
“哦,你是冤枉的,那你说说她们为什么冤枉你,还冤枉的口供这么一致?”
此时的缙芸眼珠直转,半晌道:“一定有人让她们这么说的,是有人要害我,请王爷王妃明察!”
见缙芸还在扯皮,余微微道:“肯定是要明察的,本王妃这里还有一个方法,来确定是谁在说谎!”
“来人,将洗衣服的丫鬟叫十个上来!”
门外的丫鬟领命,不一会儿十个丫鬟就已经在大厅中站定。
“将你们的双手都伸出来!”余微微吩咐道。
十个丫鬟不敢怠慢,纷纷伸出自己的双手。
只见洗衣院的丫鬟手上,手心泛白,手指指肚上还有明显水泡过之后的褶皱,整个手掌看着并不光滑。
余微微看向缙芸道:“将你的手伸出来!”
缙芸双手紧紧握着,并不伸手。
“缙芸现在本王妃是在帮你查明冤屈,你还不配合了,这些丫鬟都是昨天做完工就走的人,应该没有你辛苦忙到半夜,快将手伸出来,让他们看看你辛苦后的双手!”
缙芸不动,额头上的汗水发着微光。
“来人,去将缙芸的手伸出来!”
当即鸯鸯和芳止就走了出来,两人一左一右,将缙芸的手拽出来。
顿时缙芸的手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手指如葱白细嫩光滑,比鸯鸯这种不做粗活的手都白净,一看就没有洗过什么衣服。
余微微笑了,问冯管家道:“欺压下等丫鬟,嚣张跋扈,谎话连篇,欺瞒主子,冯管家说说要怎么罚!”
“杖则五十或直接发卖!”冯管家道。
“王妃,奴婢有怨,手指白净是奴婢保护的好,每次做完活后,奴婢都会抹上雪花膏,并不是因为奴婢没有干活的原因!”缙芸说的又快又急,生怕自己慢一步就要被打似的。
“雪花膏啊效果这么好?”余微微看向红梅道:“雪花膏多少钱一盒?”
红梅走进内室,从余微微的梳妆台上拿了雪花膏出来,让余微微看:“这就是雪花膏,质地细腻,对女子的皮肤很好,但价格昂贵,二两银子一盒,平常二等丫鬟的月钱是500文每月!”
余微微问道:“这里一两银子可换1000文铜板,那这一盒雪花膏就是缙芸的四个月月钱,可对?”
“是的,王妃!”
余微微看着缙芸道:“你这买雪花膏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王妃,奴婢之前是穿日院的掌家丫鬟,月钱是二两银子每个月!”缙芸回道。
“她说的可对?”余微微看向冯管家问道。
冯管家点头。
那这么说缙芸是用的起雪花膏的。
“王妃,奴婢有话要说。”站在一旁的小兰说道:“缙芸虽然之前是穿日院的丫鬟,但是平常她花钱如流水,买一些流行的头花和头饰什么的,打扮的花枝招展,二两银子的月钱是不够花的。
别的院子我不知道,但是洗衣院每月就要给缙芸交一两银子,她才不会找我们的事情,王妃可以让人去查查缙芸的屋子,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的银子!”
“你胡说!那些银子都是我自己的月钱,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银子!”缙芸冲着小兰大吼。
小兰继续道:“王妃可以核对一下账目,奴婢用人头担保,缙芸手中的银子肯定比她的月钱要多!”
“找人查她的屋子!”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星汉突然开口道。
余微微看了他一眼,看向冯管家道:“有劳冯叔了!”
冯管家领命走了。
余微微继续道:“再来说说第三件事情,缙芸上工迟到是真,当众顶撞本王妃也是真,还妄想插手掌家的事情,冯……戚将军你说该怎么罚?”
戚洪光看了沈星汉一眼道:“杖责五十或直接发卖!”
“记着,别忘了还有之前的!”
“是王妃!”
缙芸将自己大势已去,忙匍匐道沈星汉的身边道:“王爷缙芸不是故意的,缙芸照顾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你看在缙芸照顾你这么久的份上,绕缙芸一回吧!”
就在缙芸对着沈星汉哭爹喊娘求情的时候,冯管家回来了,身后的小厮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红绸盖着。
“王爷王妃这是在缙芸的房中查出的东西,请过目!”
冯管家将红绸拿下,露出里面不少的东西。
银子有不少,还有一些簪花和头饰,旁边还放着不少的荷包。
冯管家继续道:“荷包中有不少的银子,老奴都查验过了,和缙芸之前的月钱对比,多出了整整一百两!”
此话一出,房中丫鬟也顾不得沈星汉和余微微在场,纷纷惊呼出声。
“好多钱呢,一百两我要当多久的丫鬟才能赚到一百两。”
“是啊,光靠丫鬟的月钱怎么会有一百两,何况还是扣掉月钱之后的数额。”
“我看这小兰八成说的是真的!”
“王爷饶命,缙芸都是一时糊涂,才做下错事。以后缙芸真的不敢了,请王爷饶命啊!”
这一刻的缙芸终于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