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马坦暗自揣测熊起性情时,司马德炎却是坐在了书案后。
“挑选家族美女送给主上事日后再说,且先给我讲讲敌军的情况吧。”
“是。”
司马坦应了声,当即将所了解的联军情况一一讲来。
半眯着眼睛听完,司马德炎微微一笑,道:“这田先武倒是有些本事的,知道把二十万大军分为三路,避免成为乌合之众的情况。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过让老祖我多费些手脚罢了。”
司马坦立即拍马屁道:“那是,老祖出手,别说二十万大军,便是百万军,也必将灰飞烟灭!”
司马德炎白了司马坦一眼。
这个马屁他一点都不受用。
‘这小子,老祖我拍马屁的功夫他咋一点没学到?怪不得之前只能在魏国做个左将军,还不受元氏待见。’
想到这里,司马德炎挥挥手道:“行了,你用心处理军务吧,别没等老祖我出手,你的大军就让人家给打崩了。”
“老祖放心,绝不会的。”
司马德炎没多说什么,直接化作一道火色残影,从营帐中溜了。
···
两日后。
司马坦所部与陈、舒、伪魏联军各自占据了老鸮岭、烟龙尖立寨扎营,隔着近十里地的旷野相互对峙。
因为双方都有意进行决战,便于第三日上午,各自出军到了旷野之上。
作为三军主帅,田先武坐在高大的望车上,眺望着几里外的军阵,眉头微皱。
他本以为,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一旦正面相对,司马坦所部将士必定会怯弱,乃至军心不稳。
可此时看去,却发现司马坦所部军阵严整,将士如林而立,隐隐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看来司马坦掌控军队还是颇有手段的,可即便他能对这十万魏军掌控自如又怎样?某手中有十二万精锐,更有舒军及曹瑧、高栋所部为护翼。
有如此优势兵力,某若是打败了,回去便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何况,此战我陈国还从雍国那里得来了一样战争利器,想输都难。’
当初雍使来陈国表明联盟之意,并献上雍国牵制燕国,给陈国制造伐魏之机的策略。
陈国上下又不都是傻子,哪里看不出雍国是想拿陈国试云氏、司马氏的刀?
不过,陈国确实有意趁机伐魏,于是先假意不答应,直到从雍国那里得来一战争利器,这才应承结盟之事。
念及此处,田先武便看向一侧的参军,问:“那些新式投石车可都调试好了?”
参军立即抱拳道:“启禀上将军,三百架投石车皆已调试完毕!”
田先武闻言点头,然后微微一笑,竖起手掌道:“传某军令,击鼓,进军!”
左右传令兵立即挥动令旗,大声传令——
“上将军有令!击鼓!进军!”
“上将军有令···”
随着令旗不断挥动,传令声一个接一个的远去,很快便传遍整个中路军。
接着,鲍功所率领的三万陈军精锐便作为前锋,当先向司马坦所部移动过去。
一看陈国兵马进军,司马坦所部很快也响起了鼓声。
然后,司马坦同样派出了三万兵马为前锋,向东移动。
咚咚咚···
在令人热血沸腾的鼓声中,两支前锋大军很快便移动到了相隔不足一里地方。
这时候,陈国军阵中忽然传出了巨大的轰鸣之上,连成一片,仿佛滚滚雷霆。
同时,上百块两三百斤的巨石从陈国军阵中腾空而起,带着恐怖的劲风以及骇人的破空声,砸向司马坦所部前锋军阵!
站在望车上的司马坦,见陈军的投石车有如此声势,不禁脸色猛变。
“竟然是雍国的新式投石车?雍国怎么舍得送给陈国?!”
那些投石来得极快极猛,就在司马坦震惊出声时,上百块巨石已然落到了前锋军阵中。
这些巨石都被打磨成圆球状,落地之后带着极大的劲力继续向前冲撞,直接把魏军前锋军阵犁出了近百道狰狞的血痕!
这一瞬间,正在移动的魏军前锋军阵都仿佛停滞了下。
接着,魏军前锋虽然仍在惯性地向前冲锋,可速度、气势却大不如前。
而这时,陈国军阵中又响起了第二轮投石的轰鸣声···
见此,司马坦不得不看向同样坐在往车上的司马德炎。
“老祖,您看···”司马坦满脸羞愧,请求的话都说不出口。
开战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老祖说,他的兵马绝不会跟对面一触即溃,而是能打个旗鼓相当。
可现在,他们都还没跟陈国大军接触呢,前锋就要被对方的投石车给打崩了。
战争不是儿戏,哪怕再打脸,司马坦这时候也得求助自家老祖。
司马德炎自然也注意到了战场情形,再听司马坦的话,不禁冷哼道:“才刚开打就要老祖我上场,你可真是孝顺!”
司马坦更尴尬了,一张老脸胀得通红。
接着就发现眼前一花,却是司马德炎已经从七八丈高的往车上飞掠下去。
司马德炎化作一道火色残影,速度极快。
不过十几息,他便略过了魏国前锋的军阵,直冲向陈国前锋军阵。
此时两军前锋相距不过百丈。
虽有不少陈军前锋将领看到了司马德炎所化的火色残影,可不待他们反应,司马德炎便已经冲入了军阵之中。
顿时,其周身一两百丈的陈军将士身上可燃之物便无火自燃!
这些自燃了的陈军将士并不会立即死去,而是痛嚎着扑向周围的同袍,又将其他人身上衣物、头发引燃。
顿时,陈军前锋便乱了一片!
“将军,您快看那边!”
鲍功作为前将军,三万前锋的指挥官,当然不会冲锋在最前面。
此时,旁边便有裨将提醒他,注意前方着火的那一片军阵。
“我看到了!”鲍功有些不耐烦,随即便下令,“速速派人去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喏!”
裨将应声离开。
前锋大军毕竟有三万,铺开来几乎占据了两三里地,鲍功在最后面,自然难以看清前方实情。
他所能把握的,只是大军的整体动向罢了。
就在鲍功传令不久,便发现火势在军中迅速蔓延,几乎形成一条火龙,直往他这边冲来!
因为距离近了,鲍功终于看出有一道火色人影在军阵中穿梭,军中大火也是由其而起。
他先愣了愣,随即才面色猛变,失神道:“掌控火焰?难道那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灵窍境?!”
不过几息之间,“火龙”便冲到了距离鲍功百多丈的地方。
见此,鲍功的一部分亲卫舍生忘死地扑上去,试图阻拦司马德炎。
统领鲍功亲卫营的裨将则向鲍功单膝跪倒,大声恳求道:“将军,这人是冲着您来的,快撤吧!”
听这裨将一说,鲍功才如梦初醒。
他完全没有战死的觉悟——对方是灵窍期,他要是不逃,那就是送死,而非战死。
于是,他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从高大的马匹上跃下,化作一道残影往后方掠去。
此时,在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司马德炎却已经打穿了鲍功的亲卫营,一眼便瞥见了逃蹿向陈军中军大阵的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