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劫色吗?
小道士大惊:“不要啊!贫道是有夫人的人,贫道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夫人。”
这个自信真过了头的浑人!朱小娘子一下子气笑了。她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说道:“不要怕,姑奶奶我会很温柔的。”
小道士于是心一横,眼一闭:“对不起,夫人,我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实在反抗不得。夫人,请恕夫君不能为你,守身如玉。”
哎,女人啊,为什么都喜欢霸王硬上弓?明明是一件你好,我好的事,为什么偏偏不解风情?
柔儿是这样,许若雪是这样,便连朱小娘子也是这样!
闭上眼,想想朱小娘子那极致可爱的脸。再睁开眼,看看近在咫尺的那对丰盈,小道士忽然觉得心中大热。
嗯,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刚这般痛下决心,小道士就觉脸上一痛。他痛叫出声:“温柔点啊,你到底会不会?”
朱小娘子呵呵一笑:“放心,姑奶奶我会很温柔,温柔得让你爽死的。”
嘴上说着,她手上却再加了力,使劲地搓着。
小道士痛叫:“别搓了,再搓皮就掉了。”
朱小娘子惊叫:“咦,皮真得掉了。”
她仔细一看,那张丑陋的脸上,忽然现出的那小块洁白,她叫道:“啊,你,你这张脸竟是假的,原来你真的化了装。”
小道士怒道:“贫道早就说了。”
朱小娘子手下不停,在小道士啊啊的惨叫声中,将他脸上的那层妆容,竟皆搓去。
于是,那张丑不啦叽,吓得死人的脸,渐渐消去。一张眉清目秀,极好看极好看,是朱小娘子平生从未见过的好看的脸,渐渐显现。
那种感觉无比的神奇,就像是一块顽石,在她的手下,化成了一块巧夺天工的玉雕!
当这玉雕完全呈现时,朱小娘子呆住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并且,她的心跳得很快、好快、越来越快!
直到一双眼睁开,好奇地看向她时,朱小娘子才惊醒过来,叹道:“原来你说得竟是真的!”
“你这张丑不啦叽,吓得死人的脸是假的,你其实真的生得很好看很好看。”
小道士自得地一笑:“那是!”
朱小娘子忽然长叹一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她抛下木桩样地立在水中的小道士,径自坐在溪边的青石上,手撑着下巴,呆呆地发呆。
她心里忽然犯起了一些幽怨:哼,这可恶的丑道士,明明生得这般好看,竟敢装丑来吓我!
怎么办啊,以前以为他是个丑八怪,还是个脾气极好,也很有几分味道的丑八怪,所以自己才能狠下心,狠狠地欺负他,往死里的欺负他。可他现在变得这么好看了,呜呜,只看着那张脸,自己的心便软了,这还怎么欺负他?
害死人了,你个丑道士!
朱小娘子在那胡思乱想,小道士可就惨了。待看到一条水蛇游过来时,小道士再忍不住,放声大叫,终于将朱小娘子惊醒了过来,解了他的穴。
甩了几下手,小道士怒道:“你又又又欺负我。”
朱小娘子不甘示弱,头一昂,答道:“哼,便是欺负了你,那又怎滴?”
这话,听着气势十足。刚开始说的时候,也的确气势十足。只可惜才吐了两个字,那十足的气势便如瀑布般飞流直下,待到全部说完时,朱小娘子的头都埋进了那对高耸中,便连最后的一个字,也没了声音。
奇怪了,这小娘子怎么了?难道中了邪?
小道士正惊奇时,却听低着头的朱小娘子低低地说了句:“以后我不会再那般欺负你。”
什么!小道士大惊,他立马后退了三步,双手护在胸前,怒道:“哼,当我不知道,你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定然在转着什么恶毒的念头。哼,装出一副温柔可爱的模样,你以为就能骗得过聪明睿智的道爷我?”
你!朱小娘子盛怒,她头一昂,恶狠狠地说道:“好,以后姑奶奶我继续欺负死你。你这个,这个天生的……”
贱骨头这三个字,她终究还是吞了下去。
小道士于是笑道:“这才对嘛,这才是贫道认识的朱小娘子。”
他笑着在心中暗赞,道爷我真是很聪明,又一次识破了坏人的大阴谋!
一路前行。
小道士惊奇地发现,这小娘子似乎真转了些性子。以前她心里想的,要么就是怎么戏弄死他,要么就是怎么活活气死他,可现在,虽然也会戏弄也
会逗弄,但感觉却“温柔”了许多。
还有,以前她总是面纱不离身。可现在四下无人时,她竟会将面纱摘下,在小道士面前露出真容。
于是小道士发现,他心中对朱小娘子积蓄起来的深深的、重重的、浓浓的怨气,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消退。特别是,当那张可爱无敌的脸出现在眼前时,他心里的怨气便会躲藏起来,任他怎么找也找不着。
空闲下来时,小道士会感叹,有这张可爱无敌的脸,这女人天生便应该刁蛮,便应该任性。若是不刁蛮不任性,性子也一样可爱无敌,哎,那她身边的人还怎么活!还不都成了周幽王,为博褒姒的微微一笑,而甘愿烽火戏诸侯!
所以这世上,有一个一眼看见,便能让人从骨子里喜欢的柔儿便够了。若再多出一个那样的朱小娘子,怕是老天爷也会觉得,这样对世人实在太过厚爱,也太过残忍!
所以一个*,可爱至极也诱惑至极的小姑娘,配上一个即刁蛮又任性的性子,这实在是恰到好处!
临近成都府。
看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小道士悄悄地下马,偷偷地溜到屋檐下,手一摸,摸出了一手的黑灰,他一咬牙,就要将黑灰往脸上抹去。
“你干嘛?”朱小娘子一扬手,鸳鸯剑便抵住了小道士的手。
“化装啊!”小道士幽怨地说道:“谁叫你把我脸上的妆洗去了。现在临近府城,这张脸若是被官府看到了,那贫道还不完蛋大吉。”
“不准!”朱小娘子很干脆利落。
“啊!”小道士大惊:“什么叫不准?这脸可是我的,贫道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
朱小娘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是,这张脸是你的,可你看得到吗?”
“姑奶奶我早就说过,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生得好看的活人,最讨厌的就是生得难看的活人。你明明有张好看的脸,却偏偏要藏起来,让姑奶奶我看张难看的脸,这就不行,绝对的不行!”
小道士想哭了:“姑奶奶啊,对贫道来说,这可是生命攸关的大事。不就是难看点吗?忍忍,忍忍便过去了。”
朱小娘子大怒:“这能忍吗?看着那张丑不啦叽的脸,姑奶奶我就会觉得不爽,会越来越不爽。不爽到最后,姑奶奶我会提剑杀人。丑道士,你是不是想我一剑杀了人。”
小道士欲哭无泪:“你讲点道理行不?贫道现在正被全大宋通辑啊!”
朱小娘子安慰道:“不就是官府吗?怕它做甚么。官府的人若来惹你,姑奶奶我再是不方便杀人,将他四肢打断了让你逃跑,这个还是没问题的。”
“哼,可你若不依我,呵呵,少不得姑奶奶我现在就大喊一声,‘天一派的道士张天一在此,凡将其缉拿归案者,赏纹银一千两’”
说完,朱小娘子忽然出指如风,在小道士身上点了几下,小道士立马动弹不得。
“你,你想做什么?”小道士大惊。
朱小娘子摸着下巴,犹犹豫豫地说道:“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纹银一千两啊,只要把你扛起,往府衙里一丢,一千两便到手。这钱这么好赚,姑奶奶我要不要赚下?”
小道士吓得亡魂大丧:“姑奶奶,贫道现在欠你一千五百七十三两银子,你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这一说,朱小娘子立即下了决定:“姑奶奶我有种感觉,你定会想办法赖掉这笔钱。我爹爹说,钱落袋才为安。嗯,就这么办吧。”
看她蹲下来,真要扛起自己,小道士眼泪真要出来了:“姑奶奶,我不抹脸怎行了吧?你想怎样便怎样,怎行了吧?”
胆颤心惊地走在成都府大街上,小道士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眼珠子不停地乱转,每走一步他都得想清楚,下一步自己该往那里藏。
朱小娘子见状长叹了一声:“丑道士,你没发现,你这样全大街的人都在盯着你,都在躲着你?你再这样,姑奶奶我也没办法,随你自生自灭吧。”
小道士一想,也是哦,自己现在又没穿道袍,凭这张脸,天下能有几人认得自己?
于是小道士挺直腰。
却不料,他腰刚挺直,迎面却吵吵嚷嚷地走来,一大群的公差。
危急时刻,小道士的心静了下来,他恍若无事地和朱小娘子说着闲话,视前面的公差如无物。
两帮人,就要擦肩而过。
正当小道士长松了一口气时,异变突生!
那群公差中,一个年轻捕快指着小道士,忽然大叫道:“那人是天一派的张天一!”
话音刚落,便是叮叮当当,一连串匆促的拨刀声。
小道士却正好,被众公差围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