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逸淡道,“父皇如此安排,自然有其道理,儿臣岂可妄自揣测圣意。”
陈皇后视线掠过众人低眉敛目却凝神静听的模样,眸底闪着奇异的光芒,忽然抬手揉额角,苦笑道,“瞧我这记性,忘了!你既然泄了密,何不索性将真相揭开?证据确凿了,治罪岂非名正言顺?”
楚云逸道,“您太高估我了。”
“是高估吗?”陈皇后突然低笑几声,愉悦极了,“你在害怕什么?怕真相暴露后,你和安永无法自处?怕她永世抬不起头?怕她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怕她受尽世人唾骂,受尽良心谴责?”
除了永显帝,楚云逸,福万全三个知情人,其余人全都惊骇的盯着陈皇后,她说得越多,众人眼睛瞪得越圆。
这才休沐两日,怎么感觉皇宫变了天?
北境王妃究竟还有什么真相?
今日到底还有多少惊天秘密将被曝出?
楚云逸克制着听她说完,脸色已然阴沉如墨,“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长公主想想。”
“呵呵呵。”陈皇后似乎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低低沉沉笑着,笑得眼泪都滚出了眼眶,就那么泪光莹莹的看着楚云逸,“为她想什么?还有什么可为她想的?想她如何死?想她死后是丢乱葬岗,还是埋进——”
“住口!”楚云逸猛然低喝。
陈皇后愣了下,挑眉笑问,“为何要住口?叶落归根,人死归宗,埋进祖祖辈辈的墓园还不应该?别担心,若谁有意见,大可立刻滴——”
永显帝打量着众人惊骇的神色,沉声大喝,“来人!送皇后回后殿!”
陈皇后侧首看他,颇为享受的淡淡轻笑,“皇上别急,臣妾话还没说——啊!”
话未说完,手臂就被人从后面反扭住,拽得生疼!她惊叫一声,猛然回头,头还没转过去,只觉眼前一晃,嘴巴已经被人狠狠捂住,身体也被人拽着胳膊拼命往后扯。
陈皇后瞬间懵了,像根干柴任人摆布。
直到被拖出五六步后,她才勃然惊怒,揪着嘴边那块太监服袖摆奋力挣扎,“唔……唔大胆……狗奴才!唔……”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眼睁睁瞪着福万全咬紧大门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她硬生生拖拽出了大殿。
直到陈皇后精贵的枣红绣花鞋在大圆柱上勾了一下,然后平翘着飘出了视线,众人才惊醒过来——皇后真被福万全强行拖走了!
“娘娘?!”陈皇后旁边的一个小宫娥脸色刷一下白透,颤抖着身子,一抬腿就要追过去。
“拦住。”永显帝冷声道。
话落,先前扣押福万全的一个小侍卫条件反射性的踏出一大步,双臂一抬就将那小宫娥死死困在了身前。
那小宫娥愣住,皱着眉毛朝后殿方向望了望,苦着脸朝永显帝福了福身,便埋着头不再乱动。
永显帝神色阴翳的扫了眼众人,起身,一甩龙纹水袖,大步朝后殿走,“老三!跟朕来。”
望着他略显虚浮的脚步,楚云逸抿着嘴“嗯”了一声,抬脚跟上。
楚云逸父子俩离开后,大殿内立马响起阵阵抽气声,众人惊疑不定的面面相觑,却发现,其他人脸上的震惊并不比自己少。
许是出于职业本能,大理寺卿刘戎深吸一口气后,当即便拧着眉头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嗯咳!”纪丞相闷咳一声,掀着眼皮在殿内背光处扫了一圈。
刘戎循声看他,眼神一顿,尴尬的咳了几声,便不再言语。
压抑的沉闷,刹那间便笼罩了气势恢宏的殿堂。
所有人都心跳加速,脸色胀红,眼神飘忽,时不时看看其他人,再看看通往后殿的拐角圆柱,急得像群热锅上的蚂蚁。
明明心里有无数疑问,明明旁边有一大群同样疑惑的人,偏偏全都只能憋在心里。皇上没让他们退下,连到外面一吐为快的机会也没有。
这时间,着实难熬。
永显帝和楚云逸一前一后穿过长廊,他突然冷哼一声,“她是谁的?”
楚云逸剑眉微抬,“谁?”
“少跟朕装傻!”永显帝突地转身,目露凶光盯住他。
楚云逸驻足,泰然自若的与他对视,“您若问安永,她确是于文正唐婉婉之女。若是楚静,她确是皇后亲生,至于生父,儿臣也不知。”
永显帝怒极,恶狠狠的仰视着比自己高出几公分的儿子,“那你怎知她是野种?!又为何阻止她开口?哼!你搞清楚,朕病的是身体,不是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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