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巳时许。
于丹青趴在床上捧着一本地理杂记看得津津有味,冰凝几个丫头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儿,婧霜拿着一封信进来禀报,“娘娘,有个小宫娥交了这封无名信函给门卫,说此信十分重要,务必呈到您手上。”
无名信?
给门卫的?
于丹青把杂记扣在床上,侧头看着那个素白的信封,略一思量,含笑接了过来,“终于来了。”
“徐慧?”婧霜问。
“嗯。”于丹青麻溜的展开信纸,心情颇好的念着,“遒劲的草书,陌生的笔迹,正文,于丹青,沈嬛与我在一起——”顿了顿,一改方才轻松愉悦的调调,声音突然冷沉下来,“不想她死,请于今日午时半刻来醉香楼三楼闲人居一叙。”
话落,几人面面相觑。
于丹青翻着信纸来来回回看了两遍,递给婧霜,“依你看,真的假的?”
婧霜看完,摇了摇头,“看不出真假。您确定是徐慧使的计?”
于丹青道,“不是她就是陈皇后,除此之外,应当没有别人。这个时候,徐慧嫌疑最大。皇宫是陈皇后的天下,她要对付我不会舍近求远搬到宫外。”看了眼斗柜上的沙漏,皱眉道,“时间紧迫,不管他真假了。丁兰,去唐府看看唐少夫人在不在,别惊动府中长辈,在没在都去醉香楼回话。丁荟去闲人居看看,若在,务必确保她的安全。冰凝去通知苍穹带好东西在大门口等我,再让人抬个软轿进来,备好马车在皇城门外候着。”
冰凝三人颔首应声,立马去办了。
*
临近午时半刻,于丹青领着韦一、韦二、苍穹、婧霜四人出现在闲人居门外。
房门紧闭,里面没有半点声音。
婧霜看向于丹青,于丹青略一点头,婧霜便推开了房门。
“义妹!”屋内茶桌旁,沈嬛面对房门而坐,一见于丹青便高兴的蹦了起来,朝她招手,“你来啦?快,快过来坐!”
于丹青微怔,抿着嘴角看向房中其他人。
“娘娘。”丁兰和丁荟站在沈嬛两侧,朝她点了点头。
一名瘦削的老者坐在茶桌旁,深邃精睿的双眼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于丹青轻眯着眼角打量老者。
这人,她不认识,但那眼神,她绝不会忘。
看似风仙道骨,超凡脱俗,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其中蕴藏着别的意味,比如讥讽,比如洞悉,比如怜悯,比如轻鄙,比如……还有很多她无法形容的怪异。
这样的眼神,除了智源,她再没从哪个人眼里见到过。
“义妹?你怎么啦?”沈嬛诧异的看看老者,再看看她,起身朝她走来。
丁兰二人负责保护她,也跟着走了过来。
于丹青没理会沈嬛,一直盯着老者看,待她走到跟前了,才握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扯到了身后,冷声道,“苍穹。”
苍穹就站在于丹青旁边,闻声一个闪身朝老者冲去,动作迅猛如电,须臾间便将老者笼在了一只硕大的金丝软网里。
“义妹?”沈嬛惊得瞪圆了眼,“你干什么呀?这位爷爷——”
“哈哈哈哈!”金丝网里的老者蓦地放声大笑,笑声浑厚响亮,轻松闲适,丝毫不见受缚丝网的狼狈。
于丹青一扬手,走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满面杀气的朝老者走去。
苍穹调整了一下金丝软网,将老者整个兜了进去,裹成一只虾米蜷缩着,丢在地上。
“想杀我?”老者扭着脖子望着于丹青笑。
于丹青在他面前站住,眼含探究的看了他许久,按捺住心头的怪异,轻笑道,“怎会这么想?”
“因为沈嬛喝了茶,饮下了我的毒。”老者言笑晏晏,“我活了两辈子,荣华富贵,泼天荣耀,早已享够,若是临死,还能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作陪,值了。”
于丹青暗自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果然!
今日顺利得诡异,跟做梦似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表嫂!进来!”于丹青沉声喊道。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沈嬛迷迷瞪瞪的走了过来,关切的挽着于丹青胳膊问,“义妹,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于丹青道,“我没事。你怎么在这?”
沈嬛显然不信她没事,却也知道于丹青的性子,不打算说的话,再怎么问她也不会说,皱了皱鼻,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她,“刚刚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让我午时来这,他知道若男是被皇后害死的,他很气愤,知道皇后的一些把柄,可以提供给我——”
“够了!”于丹青看完信,气得浑身轻颤,将信握成团低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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