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媳妇娶到手,敢说实话啦?(2更)
楚云逸和于丹青回到饭厅,吩咐沉香摆上早饭。
于丹青吃了一个小馄饨,突然凝眉,把沉香打发了,迟疑着问楚云逸,“此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京。楚云哲,怎么办?”
楚云逸刚吃进一口馄饨,闻言,看着她慢条斯理吞下后,淡声道,“那椅子,总得人来坐。他,算是最合适的。”
于丹青呆愣片刻,心头泛起层层叠叠的酸疼。
他处处为永显帝着想,照顾他的情绪,让自己憋屈,永显帝却处处防着他,她实在为他抱屈。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上辈子吃的亏,还不够他长教训吗?
她拉下脸来,攥紧勺子,硬邦邦的问,“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管他干吗?”
楚云逸沉默少顷,道,“于丹青,你应该明白的。”
于丹青的声音陡然扬高了一度,“我不明白!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不还什么都没发生吗?你哪点对不起他了?何必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心怀愧疚处处忍让?人是活在当下的,你何苦用以前的事将自己牢牢束住。这天下,离了楚云哲,还不转了?”说到最后,感觉喉咙有些发堵,清了清嗓子,放柔声音道,“楚云逸,你别这样好吗,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楚云逸点头,抬手揉了揉她后脑勺,道,“现在这样很好,我很喜欢如今的生活。如你所说,以前是以前,楚云哲,也是同样的道理。乖,吃饭吧。”
于丹青冷哼,“你这人就是自相矛盾!楚云哲的仇你都能放下,为什么就放不下对那些人的愧疚?若你连那些愧疚都放不下,又怎么可能放下楚云哲的仇?”
楚云逸看她半晌,把勺子放回碗里,道,“对,我的确很矛盾。杀楚云哲的理由有很多,以前的,现在的,都有。但是不能杀他的原因也有很多。人放着,随时可以杀。杀了,却不能再活。”
于丹青问,“那母妃呢?母妃的仇你就不报了?”
楚云逸声音微冷,“自然不是。离京之前,我定会用张氏的血祭奠母妃亡灵。”顿了顿,又道,“母妃的事,全是张氏所为,与楚云哲无关。”
于丹青嗤笑,“看来,你娘比我重要多了。楚云哲三番五次的派人杀我,给我下毒,你都能忍得下来,张淑妃害了你娘,你就忍不住了。”
话一落地,她便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是为了激他杀楚云哲?还是潜意识里,真就如此认为?
登时有些汗颜,跟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已故多年的婆婆较劲,她也真是没脸了。
忙轻咳一声,又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楚云哲之间,基本没有调和的可能性。趁着你还在京城,还能对付他,就把仇报了,然后去北境安安心心的生活。不然,等你去了北境,楚云哲羽翼更丰,他肯定还会派人来行刺我们,说不定,还能拿身份迫害你。”
楚云逸凝眸片刻,道,“楚云哲,从未对你下过杀手。”
“嗯?”于丹青眯眼看他。
楚云逸点头,别扭的撇开了视线,耳尖有些泛红,道,“七绝香和媚药,是楚云哲所为。瑞王府的刺客以及之后于府那两拨人,全是张淑妃指使文昌侯府二少爷张笙所为。血刹门的实际控制人应该是楚云哲,但执行门主是张笙。”
于丹青盯着他那嫣红的耳尖,顿时哭笑不得,“媳妇娶到手了,敢说实话啦?”
楚云逸,“……”
淡定的笑了笑,道,“我从没说过刺客是楚云哲派来的。”
“是!但我一天天的在你耳边说楚云哲杀我,你有纠正过我吗?”
楚云逸挑眉,又吃了一个馄饨。
于丹青叹了一声,道,“楚云逸,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一个接二连三给我下毒的男人,你以为我还敢跟他同吃同宿?我还没心大到那种地步。”
楚云逸点头,“嗯,吃饭。”
于丹青舀了一个馄饨,还没放进嘴里又放了回去,拧眉道,“但他对你下了杀手,以前是,现在也是。你还是应该找他。楚云逸,我不想你出事,也不想你怀着仇恨生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报完一身轻,不好吗?”
楚云逸笑笑,“别拧着眉头了,都快成小老太婆了。”
于丹青白他。
他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给我些时间,好吗?我们先去北境安置下来,看看雪山芒的情况。倘若三两年内能够配出解药,自然没有楚云哲的活路。”
于丹青问,“若是雪山芒被北凉的清空了呢?找不到呢?”
楚云逸淡淡道,“父皇仙去之日,便是楚云哲偿命之日。”
“等到那时,你还能动得了他?”于丹青无语极了,“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盲目自大?”
“那是因为,你总是把为夫想得娇弱不堪。”楚云逸闲适的吃着馄饨,“吃吧,快凉了。食不言寝不语。”
于丹青撇着嘴嘀咕,“食不言寝不语……饭局上不是正好谈事么,什么甜言蜜语、枕边风之类的,不也都在床上吹?”
楚云逸轻笑,“嗯,娘子言之有理。”舀了一个馄饨喂她嘴里。
于丹青吃着馄饨,总算不再念叨。
*
午后,福万全来昭文殿跨院宣读赐封圣旨。
楚云逸领着于丹青出来接了旨,便将福万全送出门,自己也顺道外出办事。
于丹青把明黄的圣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嗤道,“真他妈没天理。”
王嬷嬷吓得一瞪眼,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下人,忙凑近她小声道,“娘娘,小心祸从口出!这是要杀头的!”
“杀头?”于丹青挑眉,好笑的看着她,“他怎么可能杀我的头?”
王嬷嬷不解。
于丹青嗤笑,“那是要被百姓的口水淹死的。”
她想,若是永显帝能杀她,早就一刀抹了她的脖子,哪会走这些冤枉路,劳神费力的将她和楚云逸驱逐出京,流放北境?
王嬷嬷想了想,点头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于丹青抬脚往屋里走,道,“估计十日以内就行,看三皇子那边。你去给沉香她们说一声,北境苦寒,不比在京城,且路途遥远,愿意跟去的就去,不愿去的,到时候我把卖身契还给她们,自己另寻出路。嬷嬷你也一样。”
王嬷嬷道,“老奴自然是随您去的。”
她又没有亲人了,小姐就是她的亲人,她自然跟着她。
于丹青点头,笑笑,“嗯。”
回到书房,于丹青把圣旨卷好,放到了书架的最顶格,看了它一会儿,凉薄的笑道,“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一转身,准备出门,突然想起早上她爹在时的场景,还有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如同毒蛇吐着信子一般阴毒狠辣的眼神。
不可否认,她当时的确生了一种激情豪迈之感,脑子里自动出现了陈胜吴广率兵起义的壮举。
几千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被冷漠无情的帝王压得喘不过气,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得举旗造反,她爹说得也没错。谁天生就是帝王?大永朝的江山还不是从前朝手里抢过来的……
她哆嗦了一下,赶紧打住,步履匆匆的往外出。
边走边暗暗告诫自己:他疯,她不能跟他一起疯。他一直渴望做人上人,她并无这个打算。就像楚云逸说的那样,如今的生活,已经很好。她该知足,有这么好的丈夫,不愁吃穿,到了北境,更是土霸王一枚,这样的生活,她从前想都没敢想过。人活一世,谁能不受点委屈,吃点闷亏?
她一定是昨日受的刺激太多太大,今日才会如此情绪失常。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她就冷静了。
于丹青这般想着,快步回到内室,直接和衣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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