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1 / 1)

沈嬛先去了主院,告诉安远侯夫人,唐夫人后日便来提亲一事。

安远侯夫人看着眼前眉眼生辉的女儿,心头美得不行,替她把颊边发丝顺到耳后,笑说,“嬛儿,娘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这才几日,你都要定亲了,你哥也有了心仪的女子。”

沈嬛惊得睁大了眼,声音也扬高两度,“我哥?我哥有心仪的女子?是谁啊?”

不禁怀疑,是自己这几天光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对沈轩关心不够?还是沈轩藏得太深?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她哥有心仪的人了。

也不知道,他会看上谁?

关键,他这样的,人家姑娘会看上他吗?

安远侯夫人点点头,笑容有些无奈,“他还没承认呢,别扭得很。青姐儿还让三皇子私下问了,结果他还是没说那姑娘是谁。”

“为什么呀?”沈嬛实在不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安远侯夫人叹了一声,“就是说啊。三皇子说,许是认为时机未到吧。”

“时机未到?”沈嬛蹙眉,哼哼笑,“这要什么时机?喜欢就喜欢,告诉我们了又不会怎样。不行,娘,我得去找他问问!”

话音落地,人已跑出了屋子。

安远侯夫人愣了愣,无奈的笑骂一句,“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整天毛毛躁躁的!”说完,自己又呵呵笑了起来。

女儿觅得良婿,对方还对她如此看重,她这做娘亲的自是万分高兴。

沈嬛来到沈轩的院子,下人告之,他下午就出门了,一直未归。她只好悻悻然回了自己院子。

边走边想,还是唐大哥好,生活规律,洁身自好。不像沈轩似的,成天不落家,净往红袖院跑……

*

皇宫,永乾宫。

沈轩身着银灰锦袍,神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成熟又稳重。

永显帝玩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问,“这么晚了,找朕有何事?还这副神情。”

他对沈轩一向宽厚,说话也随意许多。

沈轩朝他抱拳,“皇上,微臣先前出去听曲儿,途中见到一名醉汉卧在街角,颓败的拎着酒壶往嘴里灌酒,他旁边还有一柄匕首。微臣见势不对,便下马询问,谁料,那人二话不说直接抽出匕首就朝微臣刺来。所幸,他已醉得神志迷糊,很快被微臣制伏。微臣见他匕首尖上有干了的血迹,原本打算将他送去府衙,可听他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你是公主就能随便划伤别人的脸啊、我只划了你一刀还是看在你老子是个好皇帝的份上、我妹妹这辈子都毁了’等等。微臣当时惊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他说的公主是我大永朝公主还是别国公主,只好擅作主张的把他捆了,赶紧给您送来。还望皇上恕微臣鲁莽!”

永显帝挑眉,“还有这等事?”

沈轩恭敬回道,“是的,直到现在,微臣都还有些恍惚,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永显帝打量着他的脸色,一字一句说道,“前夜,蕴儿的确被刺客划伤了脸。”

沈轩顿时震惊,“七公主伤势如何?那刺客可有抓住?”

永显帝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道,“伤势不重。”他观察着沈轩的神色,又道,“午后,禁军副统领刘羽来报,刺客乃蕴儿宫中奴才。那人会点功夫,犯错被罚,心生怨念,行刺后却一直惴惴不安。上午在蕴儿宫外焦急踱步时,被巡逻的禁军所发现。刺客已经被诛。”

沈轩松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模样,“那还好。那微臣便将把这醉汉带走,送去府衙。”

永显帝摆摆手,“天色已晚,你带着个醉汉也不方便。放着罢,朕派人移交过去便是。”

沈轩颔首,“是,多谢皇上体恤!微臣告退。”

“嗯。”

沈轩走后,永显帝低低笑了几声,吩咐福万全,“给那醉汉醒酒,探探他功夫,直接杀了。”

福万全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

福万全弓着身子进门禀报,“皇上,那醉汉名叫徐四,对七公主似乎颇有怨恨,功夫极好,赤手空拳与两名隐卫交手约莫一刻钟。若非隐卫手上有剑,恐怕现在还未能将其诛杀。”

永显帝停笔,抬眼看他,“功夫如此了得?”

他的隐卫功夫如何,他自然知晓。那人能够赤手空拳在两名隐卫手里走上一刻钟,着实不简单。

福万全颔首,“是的。隐卫说,徐四的路数,他们看不出出自何派,也不曾听闻此人名号。”

永显帝眉毛微皱,直接将毛笔放在了笔枕上,思考片刻,沉声问,“那徐四都说了何话?”顿了顿,又道,“原话。”

福万全仔细回想,少顷,看了几眼永显帝,低下了头,尖着嗓子说道,“从醒酒到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老子徐四一条贱命换狗公主一张脸值了!’”

说完,他的头都快埋进胸膛了,心中叫苦不迭。

这徐四真是,临死了还要坑他一把。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话。

他照实说吧,委实大逆不道。

不照实说吧,皇上唤来隐卫一问,他可就成了欺君。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也只能选择照实说了。

永显帝蓦地阴沉了脸,脸庞线条绷得死紧。

半晌后,声音冰冽的冷哼,“好!很好!”

狗公主?

岂不是间接骂他狗皇帝?

真好!

福万全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无法接话。

永显帝抿紧嘴唇,沉吟片刻,挥退了福万全,提笔拟旨。

*

于丹青和楚云逸回于府后,楚云逸去淋浴房沐浴,于丹青坐在桌边喝药。

喝完药,王嬷嬷把药碗收好,递给她一杯凉开水,一边看着她喝,一边喜滋滋说道,“小姐,傍晚时分,吴掌柜的来过了,他说您让他找的铺面,有眉目了。地段、占地、价位都跟您的预期差不多,那铺子原本也是酒楼,叫美食斋,对,就是美食斋!里头的桌椅设备全都可以转卖,厨师伙计什么的,若是您要,也可以转给您。吴掌柜的说了,若是小姐看好了,很快就能开张呢!”

王嬷嬷说完,于丹青也喝完了水,捧着水杯,道,“照你说的,这铺子确实挺合适。”

“那您何时去看看?”王嬷嬷立马问道。

小姐一直想开酒楼,这点她是知道的。

于丹青抿唇笑了笑,“这事先放一放吧。我现在没时间,也没那么多钱。”

王嬷嬷焉了焉,忍不住皱眉数落,“小姐,不是老奴要说您,那云锦那么贵,您就给三皇子做一件衣服,哪用买下一整卷?不然您也不会没钱买铺子啊。”

于丹青把水杯放桌子上,捏了一块蜜饯喂嘴里,好整以暇的听她碎碎念。

“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买了那么小一卷布料回来,哎!想当年,夫人陪嫁的现银也才几千两,您倒好,给姑爷送件衣服就花出去几万两。您明知道要买铺子,都派吴掌柜的到处留意了,也不知道省着点。好歹也把买铺子的钱留够啊。铺子早开一日,您就能多赚一日的钱。到时候嫁入三皇子宫里了,需要花钱打点的地方多得是。手上银钱不够,在宫里可是举步维艰。”

于丹青倒了杯水递给她,轻笑,“来,嬷嬷,先喝口水。”

王嬷嬷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杯子放回桌上,无奈的看着她,“小姐,老奴跟您说正经的呢!要不,您跟三皇子说说,让他先给些银子给您?反正你们马上就成亲了,您用他的钱也正常。”

于丹青拍了拍王嬷嬷手臂,笑道,“嬷嬷,你派人通知吴掌柜的,就说赐婚来得有些突然,我现在没精力管新铺子,等成亲后再说。顺便跟他转达一声,辛苦他忙活这一场了,我心里有数。”

“小姐……”王嬷嬷还不死心,试图再劝,却被于丹青拖着长长的声音打断了,“嬷嬷……”

王嬷嬷总算住嘴,皱着眉毛看她。

于丹青笑笑,“很晚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我一会儿也睡了,今日奔波了大半日,好困呢。”

王嬷嬷叹了一声,“是。那您好好休息,这段时间真是受累了。”

于丹青点头笑,看着她出了房门,开始轻捏自己肩膀。

“小姐,奴婢给您捏捏?”阿竹原本守在门口,见状恭声询问。

于丹青摇头,“不用了,我自己随便捏捏就行。你去外面歇着吧。”

阿竹颔首,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三皇子在这里歇息时,小姐和三皇子都不让她们在屋里伺候,她也乐得清闲。有三皇子在,小姐总不会有危险就是。

于丹青一边捏肩,一边想着王嬷嬷的话。

的确,进宫后,环境比在于府复杂得多,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儿,见惯了各种好东西,想必平日里得到的打赏也都不会小气了。自己若是手里没钱,不能将身边的人拢住,处境如何,可想而知。

她手上那点钱,禁不起折腾。

可要她开口找楚云逸要钱……呃,想想就别扭。

再者,他需要花钱的地方肯定很多,她这酒楼也并非一定要开,可不能因为这事拖他后腿。

肩上突然多了一双温热的大掌,于丹青收住思绪,头也不抬的问道,“洗好了?”

“嗯。”楚云逸帮她捏着双肩,柔声问,“累了?”

于丹青眯着眼,舒服的喟叹一声,“还好。”

他的动作力道适中,正中穴位,比她自己乱捏放松多了。

约莫盏茶之后,于丹青已经昏昏欲睡,抓住他的手在脸上贴了贴,转身迷蒙着眼看他,“好了,你去躺着吧,我去洗洗。”

楚云逸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精壮的上半身和肌肉紧实的长腿都裸露在空气中,性感健美的身形一览无余。

于丹青双眼倏然有神,盯着他漂亮的人鱼线咽了咽口水。

不停的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楚云逸挑眉问。

“嗯?”于丹青一愣,茫然的看他。

“你方才说的。”楚云逸提醒她。

“我念出声了?”于丹青闭了闭眼,无语望天。

楚云逸点头,哼笑,“娘子还爱钻研佛法?”说着,一把抱起她往淋浴房走去,盯着她微红的脸蛋,低语,“不过,为夫怎么感觉你误解了观自在菩萨的苦心。”

于丹青无言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正解是什么?”

没有网络的世界,心中好奇,只能不耻下问了。

楚云逸低笑,颇为自豪的垂眼看她,“总归不是让你对着心仪的美男竭力压抑自己的欲望。”

于丹青,“……”

正在她无语翻白眼时,又听到楚云逸含笑的声音,“色乃物质,空乃能量。”

于丹青想了想,嘁了一声。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淋浴房。

楚云逸把她放下来,要给她脱衣沐浴,却被于丹青伸手隔开,语气坚决的说道,“你回屋吧,我自己洗就好了。困死了。”

楚云逸呵呵笑,“真的只是帮你洗澡,抱你回房。”说罢,扯开她的腰带,三下五除二便将她剥了个白白嫩嫩。

在于丹青羞恼的视线里,楚云逸用眼神将她从头到脚宠幸了一遍后,在她胸前亲了一口,便将她放进了木桶里,探着身子,熟练的帮她冲洗。

大手所经之处,留下一阵触电般的酥麻。

于丹青心旌微荡,索性闭着眼由他处理了。

楚云逸笑笑,很快把她洗净,捞出来擦干,用大浴巾裹着抱回了床上,然后给她穿睡衣。

他微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扣着她身侧盘扣,宽阔的肩膀几乎将她整个覆住,胸膛微微起伏着,混着清冽薄荷香的男性气息盈满她的鼻尖。

于丹青突然低笑出声。

这样美好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他扣好最后一粒扣子,抬头笑问。

她摇头,嘴角仍旧噙着醉人的笑意,只望着他笑。

楚云逸揉了揉她头发,贴着她唇角落下一吻,“傻丫头,睡吧。”

话落,挥灭烛火,搂着她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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