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楚涵玥惊呼,丢下扇子,双手摇晃他的肩膀。
楚云逸一动不动。
楚涵玥急的直哭,眼泪滚落在楚云逸脸上,“三皇子?您怎么了?这可怎么办?丹青还等着您呢,您怎么了啊?!”她使劲儿摇晃他。
楚云逸毫无反应。
于丹青翻身,痴迷的盯着楚云逸,像条美人蛇看见猎物,娇媚的朝他靠近。
楚涵玥又摇了几下,冷笑一声,撒开手,站直了身体。她睥睨着媚态横现的于丹青和昏迷不醒的楚云逸,眼底闪着嗜血的痛快。
你们不是爱着彼此吗?
不是爱得轰轰烈烈,世人皆知吗?
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不是将她的心意和颜面狠狠的踩在地上践踏吗?
今日之后,她便是楚云逸的人了。她倒要看看,宣称绝不沾染其他女人的三皇子,如何面对于丹青?
于丹青这虚伪矫情的贱人还有何立场继续赖在三皇子身边?
她的眼神近乎癫狂,泛着幽幽青光,看着于丹青毫无羞耻的淫荡样儿,她近一个月以来的恐惶、惊惧、耻辱等等负面情绪终于得到了些许慰藉。
若非二皇子态度强硬,不许她动于丹青,她今日定要找一群壮汉狠狠糟践她!将她所遭的罪,受的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于丹青!
于丹青已经贴到了楚云逸身上。她紧紧抱住楚云逸的脖子,四处亲吻探索,毫无章法的胡乱扒拉他的衣服。
楚涵玥见楚云逸依旧无动于衷,她彻底放下心来。她把楚云逸的双腿抬上床,让他平躺在床上。
待她再次看向楚云逸,却见他的衣服已经被于丹青拉扯开,露出浅麦色的胸肌,于丹青衣衫凌乱,趴在他身上,身子使劲摩挲着他的,嘴巴在他脸上、胸前乱舔乱咬。
一室靡靡。
楚涵玥蓦地猩红了双眸,她猛地抓住于丹青手臂,生生将她拽下床榻,扔到了坚硬的地上。
“嘭!”
于丹青与地面撞出沉闷的声响。她痛得皱紧眉头,低低呜咽。
楚云逸眼皮动了动,眨眼间已经恢复平静,好似未曾出现过一般。
楚涵玥对着于丹青冷哼一声,转身面对楚云逸,目光痴缠的望着他俊美无俦的容颜,颤巍巍的伸手抚了抚他鬓角,然后是他看似薄情的薄唇。
过了今日,世人皆知她楚涵玥是楚云逸的女人,她的清白是被他夺去的,从此,她可以名正言顺,高枕无忧的呆在他身边。
她知道,毁她清白的人定是于丹青或楚云逸指使的,他们定然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
不过,那有何妨?除了她,没谁知道她被人玷污了,连父王和母妃都不知道。
聪明如楚云逸和于丹青,定然不会自曝他们曾经指使人毁了她清白。
或许那个邪恶的壮汉跳出来说明此事,她已经是楚云逸的人了,壮汉的指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贵为郡主,她的父王是皇帝的嫡亲弟兄,她照顾于丹青时被楚云逸强行占了身子,楚云逸除了娶她为三皇子妃,别无他法。
就算以后他会冷落她,甚至恨她,无妨。只要他是她的,只要她能与他厮守,什么苦楚她都能接受。
她的手在他唇上停留片刻,唇角微扬,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环佩叮当声,华服窸窣声…本就暗欲浮动的房间,此刻更显暧昧撩人。
“安然,这就是你今日的目的?”楚云逸冷眼看着她,动手整理自己的衣服。
楚涵玥正在解腰带,乍然听闻楚云逸冷若冰霜的声音,手上一抖,惊惶的瞪着他,“你!你不是…”他明明已经昏迷,为何会突然醒来?她身子前倾,试图靠近他。
“站住!”楚云逸冷声喝斥,满眼嫌恶。楚涵玥身子僵了僵,楚云逸又道,“你给于丹青下了什么药?交出解药,本王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他顿了顿,又道,“也不追究你蒲扇里的迷药。”
楚涵玥瞪圆了眼,双唇哆嗦,“什么…下药解药?什么迷药?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楚云逸整理好衣服,坐起身,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地上的于丹青。
楚涵玥似乎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她突然目露凶光,反手指着于丹青,朝楚云逸怒吼,“你的眼里就只有她吗?她有什么好看的?你就这么喜爱她?你自己看看,她现在有多狼狈有多犯贱!她哪里配得上你了!她哪点比得上我了?哪点?!”
楚云逸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却冻得楚涵玥一个激灵,她后退了半步,仓惶摇头,“三皇子…”
楚云逸抬手,微启薄唇,“本王最后说一遍,把解药交出来。”
楚涵玥凄然一笑,他的言行如同刀片割在她的心上。“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就看不到我吗?我不过就是太在乎你了,就那么遭你讨厌吗…”
“解药!”楚云逸厉声打断她,然后下床,将于丹青横抱在怀里,目光凌厉的俯视着楚涵玥。
楚涵玥怔怔的看着他,蓦然大笑,“解药?哈哈,你跟我要解药?你不是很爱她吗,不是要娶她吗,你不就是她的解药吗?”她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怎么,你舍不得这样要了她?你就那么珍视她?她领你的情吗?她今日可是说了,你是图她身后的势力,她要和你形同陌路…”
楚云逸皱眉,伸出右手朝她身上一点,还未碰到她,她便如同一具僵尸杵在那里。她的嘴巴大大张着,眼底残留恶毒的笑意,死死盯着楚云逸。
楚云逸看也不看她一眼,抱着于丹青大步离开了房间。
楚涵玥见状,双眼暴突,想喊住他,奈何不能动也不能言,只得用眼角余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终于潸然泪下。他走得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疑。他对她竟是如此绝情!
*
七公主派人四处寻找楚云哲,她自己则回了殿堂。
不多时,她见楚云哲信步进了殿堂。她忙走到他旁边,小声道,“跟我来一趟。”楚云哲挑眉,随她出了殿堂。
七公主寻了一处僻静的拐角,站定,仰头问他,“二皇兄,你刚刚去了哪里?”
楚云哲轻笑,面露不耐,“怎么,审问本王?谁给你的权利?”
七公主冷哼,“母妃让我问你的。”她顿了顿,道,“于丹青怎么了?是你动的手脚?母妃不希望你和她牵缠不清。”
楚云哲沉了脸,再也不见一丝温润,“如今,本王连去趟恭房,都得汇报了吗?安永县主怎么了,本王如何知道?”
话落,他已抬腿往殿堂走去。
他心中郁悒,虽然母妃说得对,于丹青和楚云逸或许早有苟且,于锦华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她的很多观点最后都得到了证实,可他实在厌恶被她操控在手里的感觉,厌恶之至!
七公主瞪了瞪眼,稍后也回到殿堂,她在张淑妃耳旁低语了几句,回到坐席。
张淑妃听罢,慈爱温柔的看着楚云哲。
楚云哲感受到她的视线,朝她看去,张淑妃立马敛了神色,目光犀利的看着他,眼带警告。楚云哲淡淡的收回视线,端起酒杯小口抿着。
母妃不是一向瞧不起他吗,他今日就让她看看,他是否像她所说的那般无能!
楚云逸这会应该正和楚涵玥躺在一起,于丹青正痛苦的看着楚云逸当着她的面被其他女子脱光扒净亵玩。
他相信,今日之后,于丹青对楚云逸的感情定会发生改变。她的性子看似软绵,实则决绝,一旦楚云逸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就如当初她舍弃自己一般。
虽然,他想到她正忍受销魂散的折磨,他心中如针扎一般疼痛。可,她此刻遭受的折磨有多大,她对此事的印象就有多深,对楚云逸就有多嫌弃。
他这短暂的疼痛,便能换得于丹青对楚云逸的彻底失望,值矣!
楚涵玥让人通知唐若男和沈嬛,那两人定会想法通知楚云逸,楚云逸定然能明白于丹青是中了春药。
楚云逸和于丹青单独相处这么久,于丹青如今还是处子之身,说明楚云逸对她十分珍视,定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
所以,依着他的性子,定会通知赵神医入宫施救。
赵神医来之前,他极有可能会用冷水给她泡凉水降温,不过,销魂散乃春药之王,岂是泡凉水能解除的?何况,于丹青服了七绝香,身体还未大愈,长时间浸泡冷水对她损害极大。楚云逸自然知晓这点,他很快便会放弃此法,只等赵神医的到来。
赵神医…
楚云哲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猛地仰头,将剩下的大半杯酒一口灌下。他抿了抿唇,优雅的放下酒杯,然后闲适的看着沈轩等人在一旁打闹。他的目光温润如水,端的是大气宽厚。
*
为了方便众人彻底放松,永显帝和一众宫妃没坐多久便离了席。
皇帝一走,沈轩等人更加放肆欢腾,他已经彻底喝高,毫无形象的与一众年轻公子哥儿嬉闹喝酒,直将庄严的永乾宫正殿变成了喧嚣的酒楼大堂。
于文正等老臣去到偏房,寻了安静的地方说话,一众夫人、小姐也各自也去到另外的偏房。
少时,楚涵玥的贴身婢女画心找到瑞王妃,急声道,“王妃,不好了!郡主和安永县主不见了!”
瑞王妃正坐在偏房和几位夫人叙话,画心的言行将这里的安静祥和陡然打破,大家立马停下话头,瞪眼看向画心。
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安永县主身上的话题太多,且京城贵妇圈几乎都知道了楚涵玥心仪三皇子,曾多次为难于丹青,此时她二人同时不见,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你说真的?”赵夫人猛地起身,紧紧盯着画心。她提为平妻后,这是第一次带着于丹青出席重要场合,若是于丹青出了事,她如何向老爷交代。
唐夫人和安远侯夫人也起身,望着瑞王妃。
瑞王妃心头一跳,难道安然又对于丹青出手了?
她想仔细问问画心,碍于众多夫人在场,怕将事情捅大了,最后没法收场。
她试图冷静下来,可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她用力咳了一声,斥责画心,“当着诸位夫人的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见画心低下了头,她又看向赵夫人等人,微笑道,“于夫人,今日来时,你也看见了,安然在宫门口便和安永一起走着,本宫在路上遇到安然,见她独自站在树荫下,过去询问才知,安永肚腹有些不爽去了恭房,她在树荫下等安永。许是安永肚腹仍旧不好,她们寻太医去了吧。”
赵夫人是平妻,原本没有资格被称作于夫人,瑞王妃这般称她为于夫人,显然是给足了脸面。她也不好继续逼问,只道,“瑞王妃说得对,青姐儿今日肚腹确实有些不爽。妾身在府里便问过她,她说没有大碍。或许是在路上加剧了。”她朝瑞王妃躬身,笑笑,“妾身不放心那孩子,先告退了。”
瑞王妃点头,“于夫人请自便。”她想,赵氏独自去看,总比一帮子贵夫人去看要好。若真发生了什么事,赵氏为了于丹青和于府的颜面,自然会想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画心摇头,担忧的说道,“王妃,这么久了,奴婢担心郡主…”
瑞王妃抬手,制止了画心的话,“皇宫戒备森严,郡主和县主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有何好担心?你退下吧。”
赵夫人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出了偏房。
唐夫人看了眼安远侯夫人,二人点点头,也跟瑞王妃告退,说不放心于丹青,想去看看。随后,她俩相携出了房门。
“若男和沈小姐似乎也离去多时?”唐夫人这才发现不对劲,低声问安远侯夫人。
安远侯夫人点头,“好像是。”她气恼的道,“都怪轩儿那孩子太闹腾,吵得场面混乱不堪,我的心也乱糟糟的。”
唐夫人抬了抬眉,沈轩今日确实过分闹腾,把皇宫内殿当成了街边酒肆。不过,皇帝对安远侯父子一向宽厚,她们这些旁人自然无权苛责。她笑了笑,道,“小世子风趣爽朗,有他在,倒是添了许多乐趣。”
安远侯夫人摇头,“唐夫人有所不知,他爹说得没错,他就是个混球!”她叹了叹,小声道,“走吧,去看看青姐儿那丫头怎么了。恐怕事情并非瑞王妃说的那般。”
唐夫人点头,微叹,“若男和沈小姐也不知如何了。这些孩子,整天的闹腾,就没安歇过。”
她俩快走几步,赶上了赵夫人,与她同行。
赵夫人朝她俩苦笑,低声道,“安远侯夫人,唐夫人,二位也都不是外人,我就不遮遮掩掩的了。青姐儿出门前肚腹并无不妥。依着安然郡主对青姐儿的心思,恐怕…”
唐夫人点头,“三皇子之前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找到青姐儿了没。”
安远侯夫人眼神亮了亮,停住脚步,道,“偌大的皇宫,我们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找,不如问问三皇子的常随。兴许他知道。”
赵夫人和唐夫人想了想,点头。三人立马朝正殿外下人等候区匆忙走去。
莫远正等在此处。
唐夫人将他唤到一旁,低声问了几句。
莫远朝她点头,道,“请唐夫人放心。主子已经找到安永县主。若是诸位夫人有兴趣看戏,不妨移步正阳宫。”
“看戏?正阳宫?”安远侯夫人皱眉。
莫远一板一眼说道,“正是。看戏的人越多,戏越是精彩。”
安远侯夫人问,“这是,三皇子的意思?”
莫远颔首。
唐夫人三人对视一番,点了点头,恍然轻笑。
唐夫人笑道,“多谢莫侍卫了。烦请您帮我把许嬷嬷唤来。”
莫远点头,“唐夫人客气了。”然后回了连廊处。
少顷,许嬷嬷走到近前,唐夫人对她耳语了一会。许嬷嬷点头,整理了一番情绪,往瑞王妃所在的偏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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