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一边猜测着,只听一旁倒茶的侍卫笑道:“将军,这玉瓶子,你都看了两天了”
吴将军大笑,“别说看两天了,就是看一辈子,我也不觉得腻味”
那侍卫点头一笑,“还是平王殿下英明,没有和东临作对,就凭东临皇帝的手段,十个萧珩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那侍卫站了起来,道:“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为何这么厉害,居然能在短短几天,就要了那么多战马的命?军医说是马瘟,这玉瓶子里......”
那侍卫的神情有些惧怕。
吴将军就笑道:“怕什么,又不是瘟疫,本将军还没听说得了马瘟,人也会死的”
要真是如此,那可是好事一桩。
说完,吴将军又摸着玉瓶了,他笑道:“他萧珩想组建一支铁骑,他有多少马,本将军都让他一匹不留!”
那侍卫则忧心道:“将军,东临皇帝随便给个玉瓶,就能灭了萧珩的战马,可是万一将来......咱们的马呢?”
吴将军脸色一变,眸底泛着阴翳冷光。
......
锦桐怕了。
重活一世,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害怕,那是一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冷寒彻骨。
她从未见过像东临皇帝这样的心狠手辣的对手。
他居然让人散播马瘟!
生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
锦桐庆幸,她没有错过吴将军和他的心腹侍卫的这一番谈话。
不然,她这厢千辛万苦地买马,支持萧珩组建铁骑,那边吴将军去训马场走一圈,马儿就都死光了!
那她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那些将士们,因为吴将军和楚翌的一己之私,就送了卿卿性命。
还有萧珩,为了守卫棉城,不得已,孤身闯进千军万马之中!
对楚翌和吴将军,锦桐忍无可忍了!
爬下床,锦桐研墨,把马瘟的事写下来,告诉萧珩,并在最后写了几个字:吴将军不死,边关永无宁日。
锦桐要萧珩杀了吴将军。
等萧珩知道马瘟的事后,他想杀吴将军的心,不比锦桐弱分毫。
可是萧珩比锦桐冷静,他沉得住气。
吴将军和萧昂住一间大帐,萧珩可以随意进出。
他派祁宇去了大帐一趟,用小玉瓶换了吴将军的玉瓶。
小玉瓶很不起眼,加上里面装着的又是瘟毒,吴将军肯定不会随身携带,就放在帐篷里,他的东西,没人敢碰。
他更自信,就算别人打开小玉瓶,也不可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看着手里的小玉瓶,萧珩的眸光如鹰隼般锋利。
他如何能想到,他的惨败,损失了近万的将士,就因为这个小小的玉瓶?
萧珩看了那小玉瓶,神情晦暗莫测。
半响之后,他把小玉瓶丢给了祁律,“还给东临”
祁律接了小玉瓶,敛眉道:“世子爷,就这么放过吴将军?”
这小玉瓶装的瘟毒是罪证,若是用了,可就拿吴将军没辙了。
萧珩眸底一抹冷意一闪而逝,“吴将军的命还抵不上那数千将士的命”
萧珩要替那些惨死在东临马蹄下的将士们报仇!
更要以防有更多的将士死在东临的铁骑之下。
若是凭瘟毒抓了吴将军,能不能真的要了吴将军的命还不知道,但一定会打草惊蛇。
东临和吴将军,两权相害,只能取其轻了。
瘟毒之事,关系重大,必须祁律亲自去办。
出了军中大帐,祁律翻身上马,径直出了军营。
出棉城,偷偷潜进了敌人的军营。
祁律小心不被人发现行踪。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训马场,又不能随便找匹马,就丢了瘟毒。
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忽然,一只大手拍在祁律的肩膀上。
祁律的心都吓停了几秒。
只听身后有人问道:“我见你面生,又鬼鬼祟祟,是不是晋宁派来的细作,混入军中窃取机密的?”
祁律转身回头,便瞧见一东临官兵盯着他看。
祁律笑了一笑,正要说话,却眉头一皱,眼睛睁大。
“二少爷?”祁律有些晕了。
那东临官兵皱眉看着祁律,“什么二少爷?你喊我爷爷都没用!”
祁律嘴角一抽,伸手指了指东临官兵的脖子,那里有一颗极小的痣。
你东临官兵也嘴角抽抽了,“这都能被你发现?”
这官兵,不是萧昂,又是何人?
祁律看着他,然后四下一瞄,问道:“二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祁律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喊道:“你们两个,过来搭把手”
萧昂两眼一翻,转身回头,骂道:“没长眼睛啊,没见我们正忙着呢,找别人去!”
祁律:“......”
二少爷,这里不是晋宁的军营啊,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合适,太招摇了吧?
可让祁律想不通的是,那官兵被骂了,居然不吭气,还真听话地找别人去了。
对此,萧昂就说了一句话,“欺软怕硬,在哪里都一样,你越软,人家就越欺你”
祁律服了,二少爷真是去哪儿都当回自己家一样随意啊。
祁律当萧昂在东临军营混了好几天了,哪成想萧昂也是刚来,比他早到了一个时辰。
不过萧昂心情不大好啊,他骂道:“东临果真是狡诈!我们晋宁的粮草都放在帐篷里的,东临倒好,居然在军营挖了地窖,把粮食藏在地窖里!”
萧昂一路回晋宁,在半路上就听说了东临逼得萧珩不得不孤身闯东临千军万马,抓了东临周大将军,逼得东临退兵的事。
敢逼迫他大哥,这口窝囊气,他可憋不住。
一气之下,萧昂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
想给东临一份大礼。
火烧东临粮草,让他们吃不了兜子走。
可是找了半天,除了东临伙房有几担粮食,压根没有其他。
萧昂以为东临几天前大举进攻晋宁,就是缺粮食缺的,不得不赶紧进攻。
现在萧珩逼得东临息战几天,就东临这么缺粮食,肯定这一两天就会送粮草来,他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好地方,一举烧掉东临的粮草。
正喜滋滋地想着呢,好了,伙房管事吩咐他道:“你们几个去地窖搬几担大米来,还有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