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养在深闺,除了父亲兄弟之外,没和几个男人近距离接触过。
刚刚,苏逸骏的动作神态确实很温柔,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不是一支发簪,一张脸就能收买了她的。
她还没那么肤浅,只是喜欢那种被人放在心上惦记,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
她是觉得苏逸骏人很不错,至少第一印象不差,但是这不代表她就红鸾心动了。
刚刚苏逸骏这么体贴,说话这么温柔,她确实是很感动,很害羞。
但是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其他的情绪,并没有。
秦惜下楼,要找茅厕。
因为今儿醉凌楼的客人太多,小厮不够用,这不问了茅厕在哪儿,小厮随手一指,就赶紧去送菜了。
秦惜朝着茅厕走过去,主仆两个谁也没有说话。
看着茅厕,秦惜的脚步停了。
眼睛四下扫了扫,秦惜眉头轻皱,“怎么茅厕附近都没地方洗手?”
丫鬟如意扑哧一笑,“姑娘,这里不是秦府,哪有那么多讲究啊?”
秦惜扭眉看着如意,“那最起码的卫生也不讲了吗?”
解手后必须洗手,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而且,秦惜有点儿小洁癖,要不是忍无可忍了,她是宁愿憋着回府,实在是憋不住了。
如意见秦惜不走了,大有没法洗手,就不解手的架势。
小丫鬟没辙了,只得道:“我的好姑娘,我这就给你打水来”
秦惜催她道:“那你快些”
如意点点头,就撒丫子跑了。
秦惜朝着茅厕走过去,她的鼻子皱得紧紧,那帕子紧紧地捂着。
刚如厕到一半,有就人敲隔板了,“兄弟,带纸了吗?”
秦惜的心没差点儿吓停了。
她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吭一声。
隔壁继续敲,“兄弟,出门在外,行个方便,我在茅坑蹲了快一刻钟了,实在是蹲不下去了......”
说话声倒是醇厚,只是怎么听怎么无奈。
不过,秦惜比他更无奈,几乎无奈得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的地步。
她长这么大,很少在外面解手,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尴尬的局面。
而且,方才被隔壁的男子一吓,她手里的绢布掉茅坑里了!
她也要借纸了!
秦惜吓得快哭了。
好在隔壁敲了两下之后就不敲了。
秦惜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如意端了铜盆打水回来,道:“姑娘,你好了没有?”
隔壁某男听得,脑袋一懵。
脸瞬间从脖子红到耳后根,头还有些晕。
他一个大男人,方才居然跟一个姑娘借纸......
秦惜咬了牙,轻声吩咐丫鬟道:“给我拿绢布”
说话声太小,如意根本听不见,大声道:“姑娘,你说什么啊,奴婢没听见”
秦惜又咬牙说了一遍。
外面如意扭了眉头道:“姑娘?”
秦惜呲牙,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道:“我绢布掉茅坑里了,给我拿绢布来!”
她真是快被人气死了。
如意囧了,不就是拿绢布吗,至于说得那么小声么?
如意赶紧给秦惜拿绢布。
远处,一小厮跑过来。
如意脸一红,赶紧走了,做出一副刚刚如厕完离开的样子。
小厮也没在意她,老远的就喊,“曲二少爷,你在不在啊,护国公世子他们都等得不耐烦了,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掉茅坑里去了,你要爬不起来,他就来捞你......”
曲嘉宸抚着额头,嘴角直打抽抽。
“给我拿纸来!”曲嘉宸磨牙道。
小厮一脸黑线,谁上茅厕用纸啊,就算读书勤奋,也不致于用功到这等地步吧?
“曲二少爷,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纸来”
说完,小厮一阵风跑开了。
如意赶紧把绢布送给秦惜。
刚塞给秦惜呢,好了,那讨人厌的小厮又跑回来了,手里不但拿了纸,还有笔墨纸砚。
如意不得不再次躲起来。
“曲二少爷,东西我都拿来了,怎么给你啊?”
“曲二少爷是要在茅坑里作诗吗?”小厮憋笑问道。
扑哧——
如意躲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
曲嘉宸觉得脑袋有点晕,这小厮脑子是不是有坑?!
他没事在茅坑里作诗做什么????
嫌弃茅厕这里味道不够大吗?!!!!
“给、我、草、纸!!!”曲嘉宸磨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这小厮谁家的啊,这么白痴,他主子肯定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啊——
小厮脑子一懵,然后就一脸黑线了。
要草纸早说啊,茅厕隔壁不就放着草纸么,害他还特地跑出去一趟。
小厮把手里的文房四宝放在一旁,赶紧跑过去拿了一大沓草纸塞给曲嘉宸。
曲嘉宸:“......”
真的,他好像打人啊。
草纸风波之后,曲嘉宸和秦惜就又都郁闷了。
谁也不好意思先出去,脸皮薄啊,万一撞见了,多尴尬啊。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估计也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心态。
而且,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打算闷不吭声地离开。
结果......
两人同时出来了。
一个俊朗少年,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一个娇柔姑娘,面似芙蓉,身姿窈窕。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股子尴尬的气氛弥漫开,两人脸红脖子粗,恨不得钻地洞才好。
如意察觉出来尴尬了。
实在是太尴尬了。
小厮就粗枝大叶一些了,手里还拿着那文房四宝呢,问道:“曲二少爷,还要用吗?”
曲嘉宸:“......”
“你过来”曲嘉宸笑容可掬地朝着小厮勾勾手指。
小厮脖子一缩,本能地察觉到情况不妙。
他赶紧转身,一边跑一边道:“前面还有事,小的先走了!”
小厮撒丫子跑了。
就趁着曲嘉宸和小厮耍宝的这一空挡,秦惜赶紧走了。
可是走到铜盆处,她又停了下来。
赶紧走过去,洗完了手,赶紧跑。
跑了几步之后,秦惜就停下来了。
她鼻尖轻嗅,道:“什么花,这么香?”
如意跟在一旁,使劲儿地嗅着,“奴婢没闻到香味啊?”
“姑娘,你闻到的是什么香味儿?”如意好奇地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