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又剥掉一层,红色嫁衣散在床边,李承安单手托住她的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又亲昵地凑在她脸前。
“我……你别这样……”
难道这就是洞房花烛?
沈安筠又羞又怕,使劲压抑着心底情绪,捏紧了绸布肚兜。
还以为接下来他们会到床上,她也拼命说服自己要冷静,谁知李承安突然停下了动作,松开手直起腰来,离她远了些。
“你先睡吧。”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嗯?!”沈安筠猛地坐到了地上,顾不上疼痛,茫然抬头,眼里疑惑:“怎么停了?”
李承安睁开眼睛,看傻子一般看向她,无奈道:“外面的人走了,不必再装。”
原来是因为外面有人!
沈安筠了然的瞬间,竟多了几分失望。
也对,她又在期盼什么?不过是见第二面的关系,总体还不算熟。
她低头垂眸,仔细地给自己穿好衣裳,慢慢起身,一语不言往梳妆台走去,对着铜镜卸下脸上脂粉。
房内只有隐隐的蜡烧声,静得可怕。
李承安看着她梳妆的背影,若有所思,却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被,盖在了身上。
梳理好长发,沈安筠换上里衣走到床前,却见李承安斜靠在床帷,闭眼假寐。
“不冷吗?”她盯着他覆在腿上的薄被,有些担心。
他的腿本就经络不通,还如此草率对待,怕腿疾会更加严重!
李承安睁眼,语气平淡且慵懒:“你睡床上便可。”
先前未注意,沈安筠才发现他眼里的倦色。想必是筹备这门亲事,费了不少精力。
如此情况,再要他一夜睡在轮椅上,那她也太没良心!
“要不你也睡床上吧?”沈安筠不好意思道:“我们两个,挤挤还是能睡的。”
挤挤?
李承安眉头微蹙看向她,这个女人是嫌他的床不够大?
见他神色不对,沈安筠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一脸真诚地解释:“你若一晚睡在轮椅上,容易风寒,不如一起睡床。”
李承安神情冷淡,并不说话。
“若是传出去,我们洞房又不同眠,怕是不好。”沈安筠低头羞涩道。
犹豫几秒,李承安还是动了身子,双手撑着到了床上。
沈安筠顾不得别的,也跟着上床,小心翼翼地抬腿走到里侧,又乖巧地躺好,侧过身子给他盖被子。
“睡吧。”李承安随手熄了床边的烛火,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
一天的倦惫让两人很快就有了睡意,择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觉天明。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沈安筠迷糊从梦里醒来,半睁眼下,撞进一双沉静如深潭的眸子。
“醒了就拿开。”他冷声道。
再一看,沈安筠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自己紧贴在他的身侧。
她都不知道自己睡觉是这个德行!
瞬时羞红了脸,她立马收回了手,缩到后面,一股脑地道歉:“对不起!我睡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