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吴府一间偏房内。
为了强调今天是他生日,他还特意穿了一身大红,看起来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东西呢?”吴少爷冲着身边问道。
“少爷,在这里”
接着,旁边一个下人笑眯眯的递过一个小纸包。
“你诓我吧?拿了我这么多银子,才买了这么点?”
“哎!少爷你可千万别小瞧了它,这可是从南蛮传教士手上买来的,据说在他们国内最擅长配制这种春药,吃了管保让人全身发软,春心荡漾,几番云雨后才方休啊,这可是花了好大价钱才买来的!”
“真的这么神?”
“那当然了,而且据说配制方法还特别奇怪,在咱们中土是没有解药的,只要沾上一丁点,任你什么修罗金仙,全都……嘿嘿嘿,少爷你懂的!”
“懂!懂!懂!”吴恶少满脸猥琐,兴奋的点着头。
“而且少爷,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在房间四周都点上了淡淡的桂花香薰,这香气光闻着是没什么感觉的,可一旦吃了这药……”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事还是你想的周到!如果事成了,回头重重有赏!”
“哎!谢谢少爷!”下人不住的点头,想了想又问:“对了少爷,她大概几时来啊?我好去准备”
“这个……”恶少有点傻了眼。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来不来我也说不准,总之你先去备着吧,看我眼色行事,眨眨眼就端上来!”
“哎好好!小的这就去弄!”
恶少眼巴巴看着窗外,满眼都是猥琐神色。
“哎,我的好娘子,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才给你备好的宴席,你可不能不来啊……”
…………
客栈房间里。
徐飞已经把体内的天罡之气完完整整地运转了三遍。
身体里原本一直乱窜的邪气也慢慢安定下来,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
舒了一口气,看着桌上放着的早餐,端起来喝了两口粥便觉得没了胃口。
于是又放下了。
窗外阳光正灿烂,习习凉风吹来,让人一阵舒爽。
看着街上络绎的行人,突然有了种想四处走走的冲动。
于是穿衣起身,很快也来到了街上。
大街上依然还是熙熙攘攘,看起来似乎比前几天还要更热闹了。
依然是一阵漫无目地的闲逛,突然感觉到这个时代的市井气息好像还真的很浓厚。
又走过了两条大街,前面就是一条小巷,左右看了看便朝巷子里走去。
就在转角的地方,他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一棵矮树丛下,正挂着一根粗粗的绳子。
一个颤巍巍的瘦小身影正准备把头套上去。
“我靠!这是在……上吊?!!”
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赶紧一个箭步上去:“不要!!”
一把就拉过了绳子。
那瘦小的身影被这么一吓,顿时站立不稳,‘扑’的一下倒在了一边。
“我靠你怎么回事啊?光天化日的玩上吊??”他手里紧紧抓着绳子,急得大喊了起来。
那人被撞到地上,浑身颤抖,好像半天爬不起来。
怎么回事?
徐飞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大喊:“喂!别冲动!”
接着后脑勺上‘咣’的就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顿时疼得直咧嘴,眼里金星直冒,抓着绳子的手一下也松开了。
“敲你妹啊!!”
他气得一声大骂。
转头看去,一个农夫打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呆呆看着他。
“有病啊!敲我干嘛??”
他满脸气呼呼的盯着他,恨不得冲过去狠狠踹上一脚。
“你……你干嘛要上吊?”他有些发悚,呆呆地问道。
“我上吊?”他愣了:“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上吊了?”
“不……不上吊你绑我家树上干嘛?还紧紧抓着绳子,我要是不敲你一下,你头就伸过去了!”
“我靠……”他摸着被敲得发肿的脑袋,气得牙痒痒。
“我这他妈在救人呢!你看清楚了再敲好不好?”
“救……救谁?”他看着徐飞气势汹汹的样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徐飞伸手一指:“是这家伙要上吊!你看清楚了!是这家伙!!”
他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徐飞:“可这人在地上,你抓着绳子啊?”
“……”
徐飞气得两眼一翻。
“你问他!!”他气得两手一甩,再也不想说话。
这时地上的人还在直颤抖,好像依然爬不起来。
看这情形,徐飞也愣了,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刚刚被我撞的吧?
连忙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嘿!哥们,你什么情况?”
那人抬起头,是一张皱巴巴的脸,脸上全是泪水,看起来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了。
“让我死,死……”他不住喘着气,看起来很激动。
这时一旁的小伙也蹲了下来,呆呆看着地上的老头,一时也说不话来。
“老……老人家,你干嘛这样,你这……”徐飞顿时也慌了:“有话好好说啊!干嘛死啊死的?”
“让我死……呜呜呜,不活了……”他一时忍不住,就搀在地上,哭了起来。
“……”
徐飞和小伙手忙脚乱将他扶起,坐在一旁安慰了半天,他似乎才平复了一些。
从刚才到现在,他脸上的泪水就没干过。
似乎是感受到了徐飞他们的善意,也或许是终于有了愿意听他倾述的人。
他激动喘着气,从头开始一直地说个不停。
老汉姓赵,是附近东岭村的人。
钱塘江大潮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将他们家的房子冲垮了,老伴也被洪水冲得不见了踪影。
他死死抱住一棵树杈,在洪水中泡了大半夜,被人救起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泡肿了。
所幸的是,在被救起的人群中,他女儿也幸存了下来。
父女俩在一片废墟中抱头痛哭。
经过一番商议,老汉决定带着女儿来扬州城里投靠一个远房表亲。
可两人刚进城门,就被一伙恶霸盯上了。
二话不说,女儿就被人抢了去,他自己也被打得遍体鳞伤。
经过一番苦苦寻找,在酒楼中,他终于发现了恶霸们的身影。
他上前理论,苦苦哀求对方能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还给他,结果一脚就让人给踹了出来。
遇上两个官差,对方还让他赶紧走,说这事整个扬州城都没人管得了,还劝他死了这条心。
一时之间投诉无门,在城里又饥又饿,混混沌沌地游荡了几天,一时想不开便决意寻死。
似乎这种事在他们眼里,早已司空见惯。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是自己从小喂到大,养到大,抱在怀里看着她一点点慢慢成长起来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