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观的三清阁楼内。
这里是藏书阁,堆砌着数不清的书架,在那一层层书架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典籍。
一旁的桌面上,还摆放着好大一堆,一个面容清瘦的道士正在满头大汗翻找着。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肥胖的道士,时不时把头凑过来看一眼:“怎么样?找到没?”
“玄通师兄你别急啊,正在翻呢!”瘦道士头也不抬,手里不停地寻找着。
“哎,慢慢找,慢慢找……”
他是奉了醍醐之命,前来三清阁替徐飞搜索关于护体真气记载的。
依稀记得元灵之体除了可以化解之外,还可以将阴霾的邪气都紧紧包裹起来。
像容器一样封存在体内,需要时再随时调用。
按醍醐的说法,徐飞他天生带毒,可这么多年却安然无恙。
这简直是惊世骇俗般的神仙体质。
而且,他还能借助戾气随时召唤出火焰。
如果将这股戾气全数化解,那就太可惜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如果放任不管,对身体又肯定有害。
虽然之前的煞气没事,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有害的戾气,身体未必就能扛得住。
所以,封存起来是个好办法。
可要怎么封存?说起来却是完全不知道。
好在观中藏书丰富,只要认真去寻找,肯定能在浩瀚书海中发现端倪。
这个重任自然也落在了玄通身上。
本来嘛,好端端一个长春阁首座,现在沦落到要整天给人家跑腿的地步。
仔细想想,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
可只要想起醍醐师叔那凶巴巴的眼神,顿时便不敢怠慢。
于是只好厚着脸皮来到三清阁,缠着师弟玄彬开始仔仔细细翻起道藏来。
玄彬可是他亲师弟,还是三清阁的图书头,靠谱!
这么想着,忍不住又伸过头去,腆着脸问道:“怎么样?找着没?”
玄彬忍不住叹了口气:“哎我说师兄,你今天没毛病吧?这不是刚问完吗?我手上拿的书还是刚才那本呢!”
“哎好好,慢慢找,慢慢找……”
“…………”
另一边。
紫阳观后山,炼妖冢。
这里荆棘丛生,到处乱蓬蓬的都是杂草。
只有中间一条蜿蜒小路往草丛里延伸,依稀可以看见路的尽头似乎有栋建筑。
醍醐手上提剑,沿路拨开茅草,正往草丛深处的那栋建筑走去。
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徐飞和雪晴夫妻俩。
他俩是受了醍醐所托,专程到这里帮忙来了。
在炼妖冢内部,锁着一只妖物,据传这只妖物曾到处作恶,害人无数。
是醍醐道长与几位长老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一起联手将它擒回来的。
而它的妖力也已经达到了妖圣之巅,寻常方法根本奈何不了它,也无法将它杀灭。
由于青阳祖师已经仙去多年,所以整个紫阳观都对它束手无策,只好一直将它囚禁在这里。
昨天,自从见识过了徐飞手上那道诡异的戾火后,醍醐道长不由得心潮澎湃:
戾火可是妖物的克星啊!我管你几星老妖,反正只要被粘上那么一点,瞬间可就没了。
只要能一把火将它烧干净,一了百了,以后也不用把这东西关在这里,天天担惊受怕了。
于是天色一早便急匆匆跑过来找徐飞商量,徐飞和雪晴起初还犹豫了一下。
可当听到那妖物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时,不由得也是一阵愤慨。
再说了,徐飞现在不正在积功德吗?能替天行道,诛杀妖邪那不是正好?
于是也没多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观里用过了早膳,便跟着醍醐道长直奔炼妖冢而来。
顺着小路,三人很快走到了那栋灰白的建筑前。
这是一栋普通的庙形建筑,灰瓦白墙,墙体上杂乱地贴着几张早已褪色的咒符。
而房檐顶端到处都长满了青苔,上面瓦片也已有些脱落,整栋庙宇上都是岁月斑驳的痕迹。
醍醐道长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接着他便推门而入,两人也跟了进去。
进到屋内,里面的情况也不比外面好多少,满地芒草,墙皮都已脱落,不远处正坐在一个苍老的身影。
醍醐道长轻轻走过去,对那老者行了个礼:“师兄近来可好?”
老者微微抬起头:“哦?是醍醐师弟么?倒是好久没见你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徐飞和雪晴不由得一阵诧异。
印象中的醍醐道长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
尤其是雪晴,昨天亲眼见他一路大大咧咧直奔长春阁,问也没问,而所见的道士个个都对他恭恭敬敬。
可眼下,他居然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干瘦老头毕恭毕敬。
又是敲门又是行礼的,难不成这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会是个扫地僧吧?徐飞心里轻轻嘀咕了一下。
“唉……”老道士接着叹了口气:“老啰,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师兄勿要妄自菲薄,您的身子尚且健朗,观里的小辈们还等着聆听您的教诲呢”醍醐道长笑着说道。
“呵呵呵,师弟说笑了”老道长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抬头看了身后的徐飞和雪晴一眼。
“这两位是……?”
“哦,这是贫道近日新结识的小友,正为解决牢中妖物而来”
“什么?”老道长诧异,不由得又眯着眼看了他俩一眼;“你说这两个娃娃能解决牢中妖物?”
“嗯,千真万确”醍醐点点头。
“师弟莫不是可怜师兄寂寞,带两个小孩给老朽逗乐来了?”他满脸皱纹,乐呵呵地笑道。
“老道长,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徐飞忍不住说了句:“我俩早已拜堂成过亲,你看我这都娶老婆了!还小吗?”
雪晴连忙扯了扯他袖子:“相公~”
“哈哈哈哈”老道长顿时忍不住一阵大笑,拍着醍醐的手臂连声说道:“师弟你真是用心良苦,师兄多谢了”
醍醐道长尴尬的笑了笑。
“…………”
气氛正融洽,突然一声尖厉的啸声从地下传来,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这……”醍醐道长脸色变了变:“它又暴躁了?”
“嗯,最近就一直很亢奋,似乎它也能觉察到老夫已经命不久矣了吧……”
老道长无奈叹了口气,刚才还兴奋的神情瞬间沉寂下来,整张脸上都变得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