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起冲突(1 / 1)

和一年一度的游园灯会相比,三年一次的花魁大会也极其热闹,刚过申时,蒹葭苑宴客的大殿上便挤满人,吵闹声都快掀翻屋顶。

因着上一届花魁得主是蒹葭苑的知阮姑娘,所以此次花魁大会就由蒹葭苑主办,其他要参加大会的青楼从旁辅助。

晏青枝和宁孤来得不早不晚,刚踏进大殿,就被眼尖的意娘发现,一路嘘寒问暖的将他们迎到早就备好的厢房。

厢房位置不错,在大殿二楼,透过窗可以看到下面的一切。

晏青枝一进门,就走到窗前,四处查看后,才收回视线。意娘办事果然靠谱,这个位置不仅可以纵观全局,还能让他们藏于人后,对她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也大有利处。

意娘今日心情不错,一袭红衣更显妖娆,娇俏面容上满是喜色:“枝枝姑娘,你和这位公子先坐坐,奴家这就让人送上热茶和点心。今日人多,要是蒹葭苑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姑娘和公子见谅。”

晏青枝冲她微微一笑:“意娘客气,这厢房我很满意,不过,我看这二楼还有几个房间,都是被人预定好的?”

意娘眼神微滞,片刻后才点头:“不瞒枝枝姑娘,因着花魁大会的名头,这二楼的厢房早半年前就被几位贵人定下,但请姑娘放心,这间厢房视野最好,也是最安静的一个。”

晏青枝有心想要打探是哪几位贵人,见意娘面色有些凝重,只好止住话茬:“我当然相信意娘的眼光,花魁大会即将开始,你先去忙吧。放心,有什么需要,我会寻人过来。”

意娘确实很忙,也没推辞,毕竟花魁大会出不得乱子,来的客人除开文人富商,就是达官显贵,要是蒹葭苑的人招待不好,恐怕就会招来祸事。

等意娘一走,沉默不语的宁孤才冷声开口:“晏青枝,你倒是厉害,不声不响就和蒹葭苑的意娘攀上交情。”

他脸上戴着面具,可那不悦和冰冷的杀气就像要溢出来一样。

晏青枝连忙回到桌旁坐下,心中警铃大作,若不是慕舒阳故意把自己卖到蒹葭苑,他又扮成恩客将自己买下来,她哪里会和意娘熟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扯开嘴角,“大人说笑,我和意娘只见过几面,谈起交情,倒是和知阮姑娘更熟悉些。”

宁孤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冷冷看着晏青枝:“那你带我来这里,想干什么?可别告诉我,只是为了看谁能夺魁。”

晏青枝微垂脑袋,面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转瞬又消失不见,“大人果然最懂我的心,这花魁大会三年才举办一次,我实在好奇得很,想亲眼看看这次的魁首到底花落谁家。大人,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宁孤失踪的这些日子,画天阁一切事宜皆由苏言操持,对外也只宣称国师大人要进行闭关修行,就连圣上多次召见,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苏言不通人情,这般寸步不让的态度,反倒让圣上和旁人信以为真。

但,晏青枝知道,这些相信的人里面没有宫家人。宁孤和杨铁花失踪后,宫宝舟曾拿着铁花的玉簪威胁她,只要放过胡彦于,就将他们的下落告诉自己。好在后来不靠宫宝舟的消息,她们也找到宁孤,还将杨铁花从宫里解救出来。

宁孤如今肯现身,还愿意和她出来,那就说明困住他的因素已经不存在,会变傻的症状也有所好转。

话又说回来,晏青枝之所以会带他来参加花魁大会,一方面是因为剧情需要,一方面是想借机和傅江再商量一次。如果秋闱的时间真的提前,那她之前谋划的一切也必须往前提,尤其是自己曾经向庆大哥定下的那批马具,也是时候收回来。

宁孤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桌上的茶杯,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晏青枝没说实话。不过,他没想揭穿她,答应陪她来这里,也是自己计划中的一环。

晏青枝见宁孤半天没有反应,心里也没底,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大殿上传来的吵嚷声吸引。

“滚开,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不想死,就给我滚!一个妓子而已,也配让本公子道歉!”

这声音太熟悉,熟悉到没看见人,晏青枝就知道是谁,宫游嫡子,宫月淮。

她看向宁孤,见他依旧半垂眼帘,红唇下意识抿紧,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快步走到窗前。大殿上早就乱成一团,起冲突的双方是宫月淮和春风楼的裴徊。

裴徊身披蓝衣,头戴金冠,背后还跟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看身形和神态,应该就是眠儿。

面对气势汹汹的宫月淮,裴徊丝毫不惧,反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宫大公子,别来无恙,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宫月淮没想到裴徊会是这种态度,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少跟本公子攀交情,再不滚,别怪我手下无情!”

裴徊薄唇轻扬,面上带着轻嘲:“承蒙宫大公子抬举,裴某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哪敢和宫大公子攀交情。不过,要我让开也行,公子撞伤我的人,必须先和她道歉。”

宫月淮近来心情很不好,自从父亲重用宫宝舟,不再亲近自己后,其他人也见风使舵,不仅对他阳奉阴违,还时不时在背后搞小动作。而母亲原本还对他疼爱有加,可自从妹妹宫别枝死后,便迁怒于他,对他的态度也极其冷漠。

前些日子,因为求娶大公主的事情,父亲再次大发雷霆,竟然罚他禁足祠堂,这一禁就是足足五日。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实在憋不住,打发小厮替自己继续禁足,带着宫典就偷溜出宫家,想来这蒹葭苑解解闷。

宫月淮正在气头上,见裴徊不怕死的执意要自己道歉,冰冷视线忽的落到他身后的女子身上。撞伤又如何,一个妓子而已,自己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