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愣住,瞳孔骤然一缩,原以为依旧是幻想,可再次偏头看去时,就看见吉光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许久不见,它好像变得更加圆润,圆得像一颗白嫩嫩的汤圆,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还真要将它捏在手心,放在嘴边狠狠咬一咬,看看它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
吉光见晏青枝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怒气冲冲的表情慢慢换上害怕,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吃掉我?”
晏青枝被它这么一说,才回过神,心里的喜悦险些冲破理智,让她作出反常举动。
好在,她深吸一口气,便将想揉搓吉光的念头压下,只淡声说道:“没有,只是许久不见,你似乎更胖了。”
吉光性子跳脱,最爱的事情除开吃和睡,就是听人说它胖。在它看来,胖是赞美,是对它努力吃喝的最好见证和回报。
听晏青枝这么一说,它顿时兴奋得眯起双眼,直接蹦跶到她头上,试图再次挥斥方遒:“主人,这小子实在太过分,让我们一起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晏青枝满脸都是黑线,这家伙还真是失踪太久,连胆子都变大很多。裴徊和宁孤关系匪浅,要是动他,就等同于动那个狗男人。
更何况,宁孤还在春风楼,要是闹出什么动静,将他招惹过来,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抬手放在头上,装作不经意的理着乱发,实际上是在吉光圆滚滚的身上猛戳起来,“你是不是疯了,宁孤还在附近,这家伙可是他的人,若是惹怒他,没我们好果子吃。”
提及宁孤,吉光高涨情绪瞬间偃旗息鼓,就像被人当头泼上一盆凉水,身子还不停颤抖着:“这…这男人既然在,那我…我们还是低调些,低调些。哈哈哈,主人,我有些困,先睡一会儿。等你离开这里,再叫醒我。”
说着,不等晏青枝应声,它径直化身成头发,安安静静躺在她头顶。
晏青枝很快察觉出不对劲,吉光非常不喜宁孤,甚至算得上讨厌,称呼他不是用全名,就是用那个狗男人。刚刚,它说的却是“这个男人”,语气还有些结巴。
她理解它可能是害怕,所以说话不顺畅,那称呼呢,以往就算是生死一刻,它都不会改变,怎么消失一段时间后再见,就变怂了。
晏青枝憋了很多问题,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可见吉光躲在头顶不动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任由它去。
毕竟面前还坐着一个人,要是自己反应太奇怪,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
然而,裴徊见晏青枝一直发呆,还做出一系列反常的动作,看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暗色,语气也带着质疑:“晏姑娘,可是酒不能入口,我看你表情实在是难看,莫不是还有什么意见?”
晏青枝回过神,轻笑着摇头:“酒很好喝,我也没有意见,只是一时间喝得太入神,才没有反应过来,还请裴公子见谅。”
裴徊嘴角噙着一丝嘲意,淡淡扫过她略显躲闪的神情,又收回视线落到手里的酒杯上:“既然酒没问题,那晏姑娘不妨大胆猜猜看,我到底为什么阻止你见眠儿,还让你从此不再踏足春风楼。”
晏青枝有些无语,只觉这男人过于执着,明知她不想提这件事,还非逼着自己回答。
她抿紧红唇,反复转动着空酒杯,沉思片刻,才很是抱歉的说道:“对不住,我真的想不到裴公子阻拦我的理由,难不成裴公子是怕我教坏眠儿姑娘?”
裴徊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晏青枝真挚又困惑的眼神,无情反问道:“是吗?可我看晏姑娘什么都知道,只是在故意和我装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