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嫣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完晏青枝的话,瞬间明白她想取的东西是什么,当即沉下脸:“晏青枝,你放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说出这样的污言秽语来,你简直……”
她越说越气,后面的话更是羞于说出口,只能恨恨瞪着她。
晏青枝歪着脑袋,眼神无辜的看着乘嫣,轻笑出声:“夫人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要贵公子的一头青丝而已。圣上信佛,我看贵公子极有慧根,若是剃度出家,没准就能成为得道高僧,在圣上身边侍候呢。”
“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夫人却说是污言秽语,真是冤枉死我了。”
剃度出家?!
这女人心肠真是歹毒,毁掉彦于的大好前程不说,还想让他们胡家断子绝孙!
乘嫣脸色更加难看,“晏青枝,别以为拿着一把破箭,老身就怕你!实话告诉你,就算老身现在让人把你扒光,也不会有人过来阻拦。到时候,你名声尽毁,就是活着,也是在受罪!”
晏青枝皱起眉头,倒是没想到乘嫣手段如此狠辣,索性也不再扮演白莲花,冷冷勾动嘴角:“好说,要是夫人今晚真能扒掉我身上的衣服,别说一封谅解书,就是让我向天下人澄清,说是我蓄意勾引贵公子,才害得他被圣上和皇家书院责罚,也不是不可以。”
“夫人,我人就在这里,是你亲自来脱,还是你手下这些……”
说着,她止住话茬,垂眸扫过颤抖如筛的青衣侍女,还有白着脸僵在原地的两个家丁,面上带着轻嘲:“还是,你手下这些厉害角色?”
“晏青枝,你不要太过分!真以为圣上是看上你,才册封你为盈月郡主吗?”
乘嫣又气又恼,看着晏青枝的眼神如视死物,“盈月郡主的封号,是大公主为你取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大公主讨厌你,不想让你活着!我胡家虽不比皇室,护一个人却不是难事。可要是你不听老身的话,执意要求死,老身也不会硬拦着。”
晏青枝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泛起阵阵涟漪,盈月郡主的封号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件事不用乘嫣提醒,她一开始就知晓。
只是,她原以为封号是尉迟承欢想出来的,没想到竟是宫画扇。不得不说,自己这树敌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回味过来后,晏青枝又有些唏嘘,唏嘘宫画扇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比不上宁孤。自己明明已经向她投诚,还态度诚恳的送上半个隋玉阁的股份,可她收下后,却连这点时间也忍不了。
果然,翻脸无情就是皇家之人的必修课。
看着铁青着一张脸的乘嫣,晏青枝眉眼微弯:“夫人,冷风瑟瑟,我这小身板实在受不住,要是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什么叫小身板,就她这小身板,唬得三个大男人不敢近身!
乘嫣只觉一口郁气堵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憋得难受又委屈。
眼见晏青枝真的就要离开,她连忙冲僵在原地的家丁喊道:“拦住她,你们都是死人吗!两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小女子!”
“要是让她跑了,你们也别想活!”
两个家丁闻言,顿时面色大变,怕真的没命,只得硬着头皮出手擒人。
晏青枝心情不好,见他们执意出手,也不再藏着掖着,抬起袖箭解决掉一人,又一拳捶向另一人的脖子。
刹那间功夫,他们便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惨叫。
乘嫣这次是真的感到害怕,看着面无表情的晏青枝,慌忙拉过青衣侍女挡在身前:“老…老身可是伯爵夫人,你,你敢对我无礼!要是你真的动手,胡家和乘家都不会放过你!”
晏青枝一脚踢开还准备阻拦自己的家丁,冷笑着朝乘嫣走去,“夫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送我这份大礼,我也该回敬你一次才对。不然,传到外面去,岂不是会说我不懂礼数,不知进退?”
乘嫣红唇颤动着,秀丽的面容上满是后怕:“你,你走开!老身,老身才不需要你回敬!你这个下贱的……”
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被她拉到身前挡枪的青衣侍女便被晏青枝掀到一边。
晏青枝一步一步朝乘嫣靠近,见她慌不择路的滚到地上,黑沉沉的视线里带着冷意和讥讽,“夫人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想回敬夫人的好意,夫人这么害怕,让外人看见多不好。”
“夫人,别怕,来,我拉你起来。”
乘嫣生得娇贵,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双手被石子磨破皮不说,心里受到的伤害,让她羞愤欲死。
看着晏青枝伸过来的手,她恨不得一口咬上去,这女人看似在笑,心里却恨不能一箭结果自己。她们都一样,都是表面贤良淑德,实则心狠手辣,只要有人挡路,就会毫不犹豫将她除掉。
乘嫣梗着脖子偏过头,竭力维持着伯爵夫人的体面:“晏青枝,就算圣上封你为盈月郡主,也只是虚职,是个无用的摆设。胡家世代袭爵,乘家久居官场,无论地位,还是权势,都是你努力一辈子都没办法企及的!”
“你今日打伤我,明日老身便到圣上面前告御状,你猜猜,圣上是信老身,还是信你!”
晏青枝俯下身,居高临下看着乘嫣,又抬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着自己:“夫人说错了一件事,胡家是世代袭爵,可到胡彦于这里,恐怕就得断根。至于乘家嘛,夫人和尚书再兄妹情深,那也隔着两家人呢。若是享富贵,乘家自然不会错过。如果共患难,夫人觉得,你那亲兄长还会不会一心护着你?”
乘嫣神情一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来,这些话旁人不敢同她说,可不代表这些事情不会发生。
她很清楚,未嫁人之前,兄长宠她护她,待她如珠如宝。嫁人之后,兄长虽然还是护她,却不再像往日那般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