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花刚走,躺在地上的络腮胡就跌跌撞撞站起身。
虽说他伤势很重,但缓过片刻,也恢复些力气。
晏青枝斜睨他一眼,又看向无声无息凑过来的胖男人,“怎么,还没拿到解药,公子就要反悔?”
胖男人面露冷笑:“你这女人实在狡猾,我不信你,万一你给我的是毒药,他们哪儿还有命活。所以,还是抓住你,再找个大夫来瞧瞧,更加稳妥。”
晏青枝慢慢往后退,一边注意络腮胡的动静,一边小心观察胖男人的动作,这两人的武功都在她之上,可筷子也只剩一根。
她贝齿咬着红唇,小鹿般的眸子瞬间染上水雾,又状似害怕的颤抖起身体:“你…你无耻!堂堂男儿,竟然言而无信!”
胖男人神情微怔,看着面前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喉头不由上下滚动,阴冷视线里带着难以克制的兴奋。
这小娘子不仅模样生得好看,风韵也迷人,要是能把她弄到床上把玩一番,肯定很刺激……
他干涩的舔着嘴唇:“晏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他们安然无恙,我立马放你走。”
真是不好意思,她也不信他!
晏青枝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就胖男人那贪婪又恶心的眼神,想要的东西都明晃晃写在脸上,还敢说会放过自己。
不过,她权当不知情,故作懵懂又惊喜的看着胖男人,右手却悄然捏紧筷子:“真的?只要他们无事,公子就会放我走?”
胖男人点头,满心满眼都是晏青枝那张动人心魂的莹白小脸,浑然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没错,你乖乖听话,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亲自送你回家。”
“晏姑娘,跟我走吧。”
话落,他伸出手,自信满满的看着她。
晏青枝清冷的目光掠过胖男人粗壮肥硕的手掌,又看向那张丑恶嘴脸,还有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络腮胡。
她忽的轻笑起来,长袖一挥,手里的筷子便疾驰而出。
筷子化身冷箭,裹挟着浓烈杀意,直奔向络腮胡。
络腮胡大惊失色,慌忙想躲,身体却像灌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快如疾风的筷子射向自己的脑袋。
胖男人心道不妙,连忙回身救人。
趁他无暇顾及自己,晏青枝拔下簪子飞速掷出,精准无误射中他的右腿。
“啊!”
胖男人发出惨叫,却忍痛继续往前,在筷子即将射中络腮胡时,将他扑倒在地。
“铮”的一声,筷子插入两人身后的石墙。
等他们惊魂未定又满心恨意的站起身,晏青枝早已不见踪影,巷子又空又冷。
胖男人面色狰狞,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瘦高个,又看向面色苍白的络腮胡,仰天骂道:“贱人,迟早有一天,我会抓住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晏青枝没逃太远,就在和他们一墙之隔的天心酒楼,这番话,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完全没放在心上,扭头走向酒楼。
一刻钟后,晏青枝告别陈伯和小路,从天心酒楼离开,匆忙赶往皇家书院。
天色已经不早,要是再晚些,就赶不上宵禁。
她走得脚下生风,没多久便行到东街,再拐个弯,就到皇家书院的侧门。
晏青枝刚要往前冲刺,身后一只手忽然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大力拖向一旁的巷子。
巷子很黑,又阴冷潮湿。
她奋力反抗,却被来人手上那股浓浓的香味熏得头晕眼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好,是迷药!
晏青枝只觉身体沉得要命,眼皮也快沉得抬不起来,脑袋还嗡嗡作响,是谁,是谁要对付自己!
胖男人?顾朝辞?还是宫月淮……
她试图呼救,后颈一阵剧痛袭来,眼前就骤然一黑。
不知过去多久,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酸痛和难受,终于唤醒晏青枝的意识。
可还没等她睁眼,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男声。
这声音……是胡彦于?!
胡彦于满脸怒气,看着软榻上被绑成粽子的晏青枝,眉头皱得更紧:“蠢货,我只是让你把她绑来,你搞晕她干什么!还将她绑成这副鬼样子!”
一副书童打扮的男子低垂着脑袋,任由胡彦于打骂:“公…公子,我看她会武功,怕伤着公子,这才…才出此下策。”
胡彦于冷嗤一声:“滚,去外面守着,要是再办不好差事,就给我滚回胡家!”
关门声响起,随后是诡异的安静。
晏青枝紧闭双眼,假装还在昏睡,小弧度晃动手脚,就被绳子硌得生疼。
这绳子绑得实在太紧,紧到她的手腕和脚腕都快被勒断!
她强忍剧痛,小心翼翼掀开眼帘,只见胡彦于正背对自己站在桌前,小心翼翼捣鼓着什么。
她悄无声息环顾一圈,看着周围稍显熟悉的摆设,还有身旁两张一模一样的大床,瞬间明白自己已经回到皇家书院。
但不是在女子学舍,而是在男子学舍!
胡彦于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绑人不说,还敢把人藏在学舍里!
她知道他混蛋,表面斯文,实则败类,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就不怕有人查房,又或者有人前来寻他!
等等……
晏青枝偏过头,视线落到大床上,眼里忽的闪过一丝惊色,胡彦于是一个人住!
和东凉月一样,她可以一个人住,胡家长子胡彦于当然也可以。
她抿紧唇,要是这样,无论自己是呼救,还是被救,名声都没了!
就在晏青枝想得入神时,胡彦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凑到她身边:“晏师妹醒了?那就把这药和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