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没说话,一巴掌呼上去,打得吉光直接蔫吧起来。
而紧跟在一旁的卿清,见她动手打自己,一脸怪异地问道:“晏姑娘,怎么了?”
晏青枝皮笑肉不笑,“没什么,有蚊子。”
他们出门比较早,集市上还没太多人,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晏青枝一路逛过去,一件东西都没买。
卿清眼见集市都快走到头,实在憋不住,最终还是问出口:“晏姑娘,你今日要买什么?姑娘不妨告诉我,我也帮姑娘看看,以免错过了。”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晏青枝突然停下,驻足在一处捏泥人的小摊前。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摊贩老板捏泥人,他的手很巧,巧到一团烂泥被他随意折腾几下,就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娃娃,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吉光看得也很出神,心中欢喜得很,便忍不住凑到晏青枝耳畔撒起娇来:“主人,主人,你看别的父母都给孩子买泥人,主人也给我买一个吧!”
晏青枝拧眉看它,没好气地冷声拒绝。
就这短短一路,吉光异常兴奋,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吃,好几次还想偷偷溜走,去偷人家的东西,吃人家的美食!
她要是惯它这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变成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晏青枝虽说也想要一个泥人,但考虑到未来的和平生活,只能忍痛放弃。
等下次,她不带吉光出来的时候,再让老板给她捏一个。
吉光瘪着嘴,开始哼哼唧唧,又眼泪汪汪地看着晏青枝,“呜呜呜,主人不爱吉光了,连买个泥人的钱都舍不得花!主人你变了,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你都成为周国最富的富婆了,竟然还这么抠搜!和那狗男人一样,冷血无情,见异思迁……”
它的声音其他人是听不见,但在晏青枝脑海里不停轰炸的时候,就跟上百只蜜蜂一起在耳边嗡嗡作响一样。
晏青枝头疼得很,怕这家伙没完没了,只能退让一步:“你安静点,我就考虑考虑。”
听晏青枝这么一说,吉光立马闭嘴,还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脸。
卿清见晏青枝完全忽视自己,视线又一直盯着那泥人摊位上的一个泥娃娃,连忙掏钱买下来。
他将泥娃娃递到她面前,清隽的脸上带着略微羞涩的笑:“晏姑娘,我瞧你看了许久,定是喜欢,所以自作主张买了下来,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不等晏青枝开口,吉光就不满地叫嚷起来:“太丑了!主人,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最帅气的剑客!”
晏青枝没理会吉光的不满,伸手接过泥娃娃,就笑着说道:“怎么会嫌弃,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卿清见她肯接受,神色顿时一喜:“晏姑娘喜欢就好。”
从昨晚开始,他就害怕晏青枝发现异样,眼下见她软了态度,紧绷的心这才松了松。
他其实受伤不轻,宁孤那一击险些震碎他的心脉,现在的他连个重物都提不起。
吉光很不开心,尤其是看着卿清讨好晏青枝的神情,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圆,这家伙竟敢和它争宠!
它哼唧一声,爬到晏青枝耳边,哭哭唧唧地卖惨,“想当初,我兢兢业业为主人挡了多少次杀招,才让主人死里逃生。主人现在竟然连吉光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太难过了,我的心好痛……”
“主人,你就这样离开,让吉光的心在悲痛中死去吧。”
此刻,已经走远的晏青枝面无表情地折回泥人摊子,将白衣剑客买了下来。
逛完集市,晏青枝就带着卿清直奔天心酒楼。
可三人刚走进巷子,身后忽的出现几个蒙面人,手起刀落,瞬间将他们一一劈晕。
晏青枝是被疼醒的,身体好像被重物碾压过一样,根本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周遭的摆设十分复古,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她身上穿着的月白色襦衣沾了不少血,朱红色下裙也破烂不堪,腰间的宫绦松松垮垮地挂着,似乎被人狠狠拽过。
如果晏青枝没记错,自己此刻应该在去往天心酒楼的路上,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刚支起上半身,后脖颈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她不由皱紧眉头。
发生什么了,卿清呢,吉光又在哪里?
晏青枝想站起来,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突然出现,狠狠抓住她的头发,就将她扯到了床上。
长发和头皮险些分离的痛楚,让晏青枝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挣扎,全身上下却没半点力气。
男人死死压住她,狰狞着一张脸:“美人,还想往哪儿逃?”
晏青枝连忙露出一副惧怕的模样,又狠狠咬住下唇,等血腥味窜入口中,四肢才有了些知觉。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两人还未完事,他立即不耐烦地催促道:“动作快些,要是耽误计划,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主子砍的!”
趴在晏青枝身上的男人连忙应声,等他一走,就朝她压了下来:“美人,可别嫌哥哥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怪也只能怪你惹错了人!”
噗嗤一声,利器扎进肉体的声音响起。
男人死死捂住脖子直起身,眼里满是恐惧,身体摇晃了几下,又倒在了床上。
等他彻底断了气,晏青枝才坐了起来。
此刻的她面白如纸,长发凌乱,手里握着一支带血的簪子,哪里还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绝色美人,分明是来索命的厉鬼!
她艰难挪下床,刚刚那一击已经是她的极限,更棘手的,应该是门外那个蒙面的黑衣男人。
他腰间带剑,走路无声无息,明显不是寻常人。
要是搁在往日,晏青枝还有信心在他手里全身而退,可眼下她似乎中了毒,气息实在是太弱,不能硬来。
她调整好呼吸,藏起簪子,又将桌子上的水杯“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我早就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害了我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话音刚落,黑衣男人果真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