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顾忌脖子上有剑,僵着身体不敢乱动,一张熟悉又稍显陌生的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她瞳孔陡的一缩,粉雕玉琢的宫伯玉竟然胖成了这样?!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就一颤一颤地抖动。
和两年前相比,体形直接翻了好几倍,从抽条的黄瓜变成了又矮又胖的大冬瓜!
要不是那肉乎乎的脸蛋还能看出以往的精致,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就是总爱缠着自己的爱哭鬼。
宫伯玉走到晏青枝面前,见她完全不怕,还一直盯着自己,瞬间沉了脸:“大胆贱民,你在看什么!”
晏青枝正要说话,同样被擒住的店小二突然哭嚎起来:“三少爷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小的过活,还请三少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宫伯玉最讨厌自己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心情降到冰点,眉头也皱成一团。
侍卫见状,面露凶光,狠狠踢了店小二一脚。
店小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全身筋挛,嘴里却还在不断求饶:“饶命…三少爷饶命……”
宫伯玉完全无视他的哀求,肥胖的身体还踩上他的背:“本少爷在和她说话,你插什么嘴,活腻歪了?”
店小二身材瘦小,被他这么一踩,立即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晏青枝看不下去,厉声喝到:“宫伯玉,你疯了吗!他要被你踩死了,还不快下去!”
可一说完,她就意识不对劲儿,自己已经不是宫家嫡女宫别枝了!
宫伯玉也微微一愣,身体僵在原地,似乎没料到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冒出喜悦的光,一抬头,却看见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惊喜忽的消失不见,换上了阴森的寒意。
“你这贱民,竟然敢直呼本少爷的名讳,来人啊,把她舌头给我割了!”
晏青枝一惊,不等身后侍卫动手,身体猛地往上一窜。
砰的一声,她的脑袋撞上他的下巴,咔嚓一声,下巴脱臼的声音响起。
眼见晏青枝得了自由,宫伯玉立即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废物!全是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不快把她给本少爷抓起来!”
“本少爷要打断她的腿,剜掉她的眼睛!”
晏青枝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那个爱哭鬼是真的变了,变得残暴冷血,变得草菅人命。
虽然宫家和她已经彻底无关,可一想到曾经苗根正红的小屁孩被毁成这样,怒气就直窜头顶。
她看着扑上来的几个侍卫,毫不留情,一拳一个直接打晕。
很快,站着的就只剩下宫伯玉一人。
宫伯玉脸色难看起来,可看着朝自己逼近的晏青枝,仍旧嘴硬地威胁着:“你这贱民,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汗毛,宫家不会放过你!公主姐姐也不会放过你!”
公主姐姐?
晏青枝立在原地,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
还以为他变了,没想到还是如此蠢笨,竟然还敢相信宫画扇。
虽说宫画扇恢复公主身份后,对外宣称是宫游在十六年前的那场宫变里救了她,还对他感激不尽。
可实际上,她恨透了宫家,也早就知道逼死她父皇母后,害死她兄弟姐妹的罪魁祸首是宫游和顾枳节。
宫女乐衣将她和宫游外室所生的女儿互换,她才能活到现在。
这个蠢货,竟然还敢叫她公主姐姐?!
宫伯玉眼见身前的女子越逼越近,跌跌撞撞地从店小二的身上滚了下去,看她的眼神越发恐惧。
“你…你别过来!”
晏青枝板着脸,擒住他的手就扭到背后:“小小年纪不学好,非学人家做恶人,割舌头,剜眼睛,打断腿,我要是在你身上一一尝试,你怕不怕?”
宫伯玉疼得嗷嗷叫,心里怕得不行,可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服气。
这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知道他是宫家三少爷,还敢动手,活腻歪了!
他瘪了瘪嘴:“你…你敢不敢说出你的名讳,本少爷…本少爷今日打不过你,总有一天会打过你!”
晏青枝被宫伯玉气得直笑,都这样了,还记得打呢。
她一巴掌重重拍上他的后背,肉肉的触感,让她恍惚觉得是在拍打一块肥美的猪肉。
“臭小子,好好读书吧你,天天打架,真当这世道没人管得了你?”
宫伯玉虽胖,但从小娇生惯养,半点委屈也没受过,被这么一打,哇的一声就哭了。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他京中一霸的名声没了!
“你这女人竟敢打我!呜呜呜,我要告诉父亲……”
他一哭,那些躲在桌底下的食客面色更加惊恐,迅速起身,争先恐后地逃出了酒楼,唯恐晚了就惹祸上身。
晏青枝诧异间,一道杀气直奔脑袋!
她连忙拉着宫伯玉躲闪,一支飞镖堪堪擦过脸颊,铮的一声钉在她们身后的墙上。
那飞镖和先前差点射中她的那支一模一样!
晏青枝抬眸看去,只见二楼楼梯口一个蒙面蓝衣女子正冷冷看着她,手里还握着一支同款飞镖。
“放开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晏青枝瞥了宫伯玉一眼,见他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直接松手将他推到一边。
“姑娘身手不凡,是要助纣为虐吗?”
蓝衣女子沉默不语,看了宫伯玉一眼,就收起飞镖,从一旁的窗户翻了出去。
什么意思?
晏青枝面露惊愕,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
宫伯玉也惊得忘了哭,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认识蓝衣女子,可这一年来,只要自己有事,她就会出现保护他。
他以为她是别枝姐姐,意外看见她的脸后,就知道别枝姐姐是真的死了……
而现在,她也要永远离开自己了吗?
宫伯玉委屈至极,看着身侧的女子,冲上前一口咬上她的胳膊,还恶狠狠说道:“臭女人,都怪你!你把她赶走了!”
晏青枝疼得不行,连忙掐住他的后脖颈,迫使他松口。
“臭小子,你要是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不可能有人留在你身边!”
宫伯玉仰起头,小鹿般的眼里空无一物,“你这个臭女人根本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