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整个人都傻了,原以为宁孤会泡绿茶就算了,没想到顾朝辞也不弱。
两茶对决,一时之间还真难分出胜负……
宁孤拧着眉,冷冷一笑:“画天阁二十余人都是细作,顾小将军何不认为本座也是,连同本座也一起杀了?”
顾朝辞剑眉横竖,不甘示弱道:“梁国和辰国早就对周国虎视眈眈,细作一事自然小觑不得,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国师大人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若是画天阁缺了人手,我这里倒是有几个能用的,不如先借给国师大人?”
宁孤神情讥诮地看着他:“本座竟不知顾小将军仅凭一张嘴就能看出谁是细作,实在是厉害。你不如每日站在城门口,一逮一个准,岂不是很快就没人再敢来犯?”
“你!”
顾朝辞直接气红了脸,欺人太甚,当他是看门狗吗?!
眼见两人就要剑拔弩张起来,尉迟承欢连忙出来打圆场:“国师,顾爱卿莫急,此事依朕看,不如交给大理寺卿沈钺来处理,如何?”
晏青枝一听这名字就瘪嘴,要姓沈的来查,那这场血案最终只会被草草了结。
画天阁被杀的那些人,也只能白死了。
沈钺的嫡子沈亦川,一年前迎娶了顾枳节的小女儿顾流莹,两家有这层姻亲的关系在,自然不可能做到绝对公允。
宁孤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却直接应了下来:“那本座就在画天阁静候沈钺大人的好消息。”
尉迟承欢俊美的脸庞闪过困惑和戒备的情绪,反常必有妖,宁孤如此轻易地应下,肯定还有后招。
而他要的就是他们彼此争斗,因为无论顾家还是画天阁,都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心腹大患!
“既是如此,那朕就放心多了,时间也不早,国师和顾爱卿都留下来,陪朕一同用膳吧。”
宁孤淡淡拉扯嘴角,语气格外冷冽:“这午膳,本座怕是无福消受,这小丫头先前受了伤,再被这么一折腾,身体更加吃不消。本座要带她离开,就不叨扰圣上了。”
听他多次出声维护晏青枝,尉迟承欢的视线又落到了她的身上,认真打量起来……
模样是有几分姿色,可和扇儿比起来,远远不够看。
但宁孤此人行事果决,性格诡异,绝不是靠美色就能征服的。
所以这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不仅惹得扇儿三番五次动了杀机,还得到宁孤的一再青睐。
尉迟承欢还想再看,却被宁孤挡住了视线。
他沉默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他是真的在意晏青枝,还是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好让自己误以为抓住了他的软肋?!
“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了,那宝物,就等国师下次进宫,再同朕一起赏鉴吧。”
宁孤嗯了声,拉起晏青枝就往外走,很快消失在殿外。
顾朝辞一脸泰然自若,完全没把画天阁的事放在心上,不就是死了几个下人,就算他屠了整个画天阁,也没人敢拿他怎么办。
宁孤一走,他也不想再待下去:“圣上,即然如此,那微臣也回府静候沈钺大人的好消息。”
一个二个都要走,尉迟承欢面上不悦,可心里早就开心得要死,恨不得所有人立马消失。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都退下吧,朕想好好休息。”
一出殿门,外面的热浪就铺天盖涌过来。
饶是晏青枝靠着宁孤这座大冰山,还是被热得烧红了脸,后背也被汗湿透。
两人手拉着手,挨得极近。
晏青枝甚至能闻到宁孤身上清冽味道下的血腥味,不浓烈,但她嗅觉灵敏,绝对不可能闻错。
所以,他这么厉害的人物,谁能伤得了他?!
晏青枝几次想搭话,可都被宁孤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给憋了回去。
这样犹豫再三,两人就到了宫门外。
杨铁花正扛着大铁锤坐在马车上,一见他们,立马迎了上来:“大人,您可算是把晏姑娘带出来了,要是你们再不出来,我都要打进去了!”
宁孤淡淡瞥了她一眼,将晏青枝扔进了她的怀里:“好生看着,再弄丢了,你也不用再回画天阁了。”
杨铁花面上一白,连忙护住了怀里的女人:“大人放心,放心!”
晏青枝被宁孤扔得一个踉跄,还好被杨铁花接住。
她抿了抿唇,看着自顾自上了马车的狗男人,忍不住和杨铁花咬起耳朵:“杨姑娘,你家主子不会是身子不爽利吧,脾气这么火爆?”
哪想,杨铁花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涨红了脸:“你…你怎么知道大人身子不适,你这女人对大人如此了解,不会是对大人有意思吧……呜呜呜!”
晏青枝越听越不对劲,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笑嘻嘻道:“瞧杨姑娘说的,大人天人之姿,谁不仰慕。”
杨铁花力气也不小,嘴巴一直在和她的手较劲,来回几下,还是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句话。
“唔,你…心虚…了!唔唔,你就是爱慕…爱慕大人!”
就在两人不断拉扯的时候,马车里突然传来宁孤冷冷的声音:“不上来,就走着回去。”
晏青枝和杨铁花纠缠不在一起的身形立即松开,两人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外衣,对视一眼,就乖乖走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足够容下四五个人。
可晏青枝总觉得现在的宁孤很不对劲,没敢进去触霉头,就和杨铁花一起坐在了外面。
杨铁花也有些害怕,好几次想好晏青枝偷偷交流,又怕被听见。
两人只能一边用手比划,一边驾着车。
杨铁花开始鬼画符:“大人得知你被带进宫后,马不停蹄就赶了过去,还好你没事。”
晏青枝也手舞足蹈起来:“那我昨晚和你在一起,今早怎么又会出现在宁孤的浴池里?”
杨铁花挠了挠头,神情也有些羞赧:“那枣子你吃太多,醉的不省人事,醒不过来,我找了小苏言帮忙,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向大人求助。”
晏青枝愣了片刻,那枣子后劲儿竟然那么大?!
她瞥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想了想,还是在杨铁花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名字。
可杨铁花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困惑,“谢十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