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并肩(1 / 1)

温玉言一面张口,一面直勾勾盯着她,显然他心情很愉悦。

“王爷!”阿卓兴致勃勃跑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

“阿卓大人,王爷他手受伤了,然后不太方便。”十五怕他乱想,赶紧解释,却反倒有种此物银三百两的感觉。

温玉言干咳一声,故作镇定的问,“毛毛躁躁的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阿卓这才想起来的目的,赶紧说,“司徒小姐来了!”

“嗯,我知道了。”温玉言道。

阿卓却一脸疑惑的看他。

“看着我作甚,还不快去让人进来。”温玉言无奈道。

阿卓点头,一面疑惑一面往外走,他不懂,怎么现在王爷得知司徒小姐来了如此淡定,以前只要一听他都会连忙起身飞奔而去,比他还要先行到司徒小姐面前,真是奇也怪哉。

司徒流萤被阿卓带入府后,温玉言才来迎接,看到她,他也才知原来来的不单单是她,还有楚潇然。

“小哭包!”司徒流萤上前来,同他说,“上次多谢你相助,今日我同潇然,是特意前来感谢你的。”

楚潇然将手中的谢礼,递给温玉言。

温玉言示意了下阿卓,阿卓领会伸手接过。

“流萤,你是我的挚友,其实本无需多礼,但既然你拿都拿来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温玉言笑言。

十五道,“楚公子,司徒小姐,请移步,奴婢这就为你们沏茶。”

“嗯。”司徒流萤和楚潇然点了点头。

十五福了个身退去。

温玉言带着他们入了客室。

没过多久,十五便端着茶而来,一杯杯放在了他们面前。

司徒流萤喝了一口,感叹,“十五的茶,当真是皇城一绝,要是我能沏出这种茶就好了,十分之一也行啊。”

她忽然想到什么,问十五,“十五你有没有比较简单的茶,教教我可否?”

“就你这手艺,别为难人家了。”楚潇然说笑到。

司徒流萤暗自踢了一脚楚潇然。

“司徒小姐若想学,自然是可以的。”十五点头同意。

司徒流萤起身迫不及待的说,“那你这就去教教我吧!”

说着便拉着她出了房间。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了楚潇然和温玉言,两两对视。

楚潇然端起茶浅喝了一口,看向窗外略显阴沉的天色,问起,“王爷是朝堂中人,您觉得如今朝堂如何?”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温玉言坦言。

“王爷可喜这样的朝堂?”楚潇然继续问。

温玉言回,“不喜。”

“那王爷喜怎样的朝堂?”

温玉言想了想,只吐露出了二字,“清正。”

楚潇然一笑,说,“不巧,我也是。”

“其实你之前弹劾薛罡一事,在下心中一直都很钦佩。”他持起茶杯对他直接开门见山郑重道,“王爷,既然你我志趣相投,你可愿与我一同,开创这清正朝野?”

温玉言端起茶杯,轻轻一撞他的杯口,言,“却之不恭。”

二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同时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愿你我之后,朝堂上再无,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是真正的清廉盛世。”

温玉言缓缓道。

楚潇然与之相视一笑。

“司徒小姐,为何忽然想学沏茶?”十五好奇的问到司徒流萤。

司徒流萤蹲在火炉前,一面拿着扇子煽风,一面无奈的说,“我想沏杯好茶,奉给我婆母,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司徒小姐,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十五道,以前的她娇纵任性,连自家父母都很少花心思,眼下竟想着要讨好别人了。

“嫁了人总归是要不一样的,人不可能当一辈子小孩儿,虽然我是想的,但终究是天不遂人愿。”司徒流萤叹了一气说,“楚潇然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想我应该也要为他做一些事,至少我不想让他在我和他母亲之间,左右为难。”

是啊,人总是会改变的,没有人能顺风顺水,就连司徒流萤也亦是如此。

“十五,你在想什么?”司徒流萤见她出了神,问到。

十五回了神,回,“没什么。”

“十五。”司徒流萤迟疑片刻,还是决心说,“对不起,我脾气不好,之前还打过你,我向你道歉。经此劫难,我才知曾经的我,性子是多么不堪……”

“司徒小姐的性子,也并不是全都不堪,这虚伪的世间,像司徒小姐这般率真,敢爱敢恨的性子已然不多了,其实有时候奴婢觉得,您很像奴婢的妹妹。”十五笑言。

“十五有妹妹?”

“嗯。”十五满脸喜爱之情分说,“奴婢有个妹妹,唤作爰爰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性子同您一般。”虽然她时常嫌弃她的冒失,总是数落她的莽撞,看不惯父母对她的娇纵,但她还是很爱这个妹妹。

“你的妹妹叫爰爰?”司徒流萤觉得有些耳熟,想了想说,“我前阵子听人说,漠北太子纳了个侧妃,也叫爰爰。”

十五猛然一怔。

“不过,肯定不是你妹妹,我早听小哭包说过,好像十五你一家人,只剩下你了吧?”

十五苦涩的笑了一笑。

司徒流萤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又赶紧话锋一转问,“水开了,可以放茶叶了是吧?”

十五点头,心中却思虑了起来。

司徒流萤和楚潇然在府中用过晚膳后,便离开了王府。

夜幕降临,温玉言见十五似乎在想着什么,想的格外出神,连研墨的手都逐渐停了下来。

“十五。”温玉言叫了她一声问,“你在想什么?”

十五回过神,忙回,“没,没什么。”

她继续低头研磨了起来。

温玉言告诉她,“今日楚潇然说愿同我联手。”

“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十五顿时高兴道,又忽顾忌到什么,迟疑的说,“那太子……”

温玉言叹言,“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皇兄了,我敬的是那个博施济众的皇兄,而不是这个凶狠暴戾丧尽天良的天盛太子,就算往后母后会怪我,我也不想再让那日的惨案继续发生下去,我既然身为了天盛的王爷,就不能再坐视不理。”

温玉言起身,肃穆的对她说,“准备好同我并肩作战了吗?”

十五知道,这次他是认真的了。

“随时待命。”十五坚没有丝毫犹豫的回到。

温玉言看着她,十五温柔的眼神中,总是透着他所不及的坚毅和果断。

晚风习习,繁星点点,十五立于屋檐之下,仰望着天边的明月。

温慎言,我们的棋局,正式开始……

十五负在身后的双手,手指微微动着,像街边的算命先生,慢慢盘算着什么。

楚潇然想要入朝为官,并不是什么难事,原本温政良就有意,再加上其父楚丞相的位置,他不日便正式以户部侍郎正式入朝。

“这楚潇然,为何忽要入朝为官了?”贤仁疑惑,问向面前的长孙霏霏。

长孙霏霏回,“尚未可知,但他近来倒是,同永安王来往密切。”

贤仁问向薛罡,“薛爱卿如何看?”

薛罡不以为然道,“永安王那废物,交往密切又如何,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霏霏,你怎么看?”贤仁不语又转而问向长孙霏霏。

长孙霏霏回,“近来永安王行事判若两人,自上次他追回贡品以及赢了棋局后,陛下待他同之前器重的多,霏霏觉得还是要多加提防为好,之前他弹劾大人您之事,不论他口中是真是假,霏霏还是觉得薛大人最好不要轻敌,好自为之。”

“多谢郡主提醒。”薛罡虽嘴上这般说,但心中却是对长孙霏霏这种妇人之见,不屑一顾。

长孙霏霏心中自然是明了,但薛罡的信与不信,同她而言并不重要。

“霏霏你继续盯着丞相府。”贤仁吩咐。

长孙霏霏领命。

十五在街上时,偶然见到了薛府的马车驶过,她跟了上去,马车在之前薛夫人婢女时常买药的药铺前停下,没过多久一位郎中提着药箱便上了马车。

十五步入药铺,假意买药打听,“方才那位郎中,经常给薛夫人看病吗?”

“你是说游郎中啊?他是薛大人的故友,所以薛夫人一有什么病痛,都会找他老人家。”卖药的小学徒说到。

十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暮夜而来,游郎中正欲解衣入眠,一把刀突然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想扭头去看,十五一字一句冷言,“别动。”

“你,你们要,要做什么,别,别杀我,钱,钱都在后边柜子里。”游郎中恐慌的说到。

温玉言在桌边坐下,不紧不慢的言,“游大夫,我们不图钱,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游郎中胆战心惊的询问。

温玉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喝一面说,“薛夫人似乎常寻您看病,我们想知道她到底是何病,需得您三天两头的往里跑?”

“就一些寻常病……”游郎中回到,但却无比心虚。

十五勒紧了刀,警告道,“游大夫,我奉劝您,想好了再说,我这把刀上已经过过七八条人命,我不建议在再多一条,我知您医术高超,那不知能不能快过我的刀。”

“我再给您三个数,重新回答方才的问题。”温玉言缓缓数道,“一。”

十五的刀慢慢逼近,游郎中都已经感觉到,刀锋刺入皮肉之感。

“二。”

当温玉言要数三时,游郎中赶紧道,“我说,我说!”

十五的刀松开了一些。

游郎中心惊肉跳的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每每见夫人,她都是遍体鳞伤,有时候甚至昏迷不醒。”

“具体是什么伤?”温玉言问到。

游郎中战战兢兢回,“有很多,大部分是踢伤,也有鞭伤和刀伤。”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游郎中哀求道。

十五回头看了眼温玉言,温玉言轻点了下头。

十五对游郎中道,“今夜之事,还望游大夫,不要告知任何人,否则我保证,在我没动手之前,薛府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用剑柄狠狠击在了游郎中耳后,游郎中顿时昏迷倒地。

“走吧。”温玉言道。

十五同他迅速离开了游郎中的家。

回府后,二人扯下了面具,在书房商议。

“看来薛罡连他夫人都没有放过。”温玉言道。

十五说,“若我们能拉拢薛夫人,将会是往后扳倒薛罡的重要利器。”

温玉言也赞同。

忽然,他们听到了一些异响,温玉言和十五顿时警觉了起来。

他们走出了房间,异响是从房外一处假山后传来,十五见地上是个人影。

她握紧了手中的刀欲上前,温玉言却将她拽至身后,拔剑对假山方向说,“什么人,竟在此处装神弄鬼!”

“别杀我,别杀我!”那人赶紧从假山后跑出,跪在温玉言和十五面前直磕头。

眼前人,是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面黄肌瘦还浑身是伤。

“你是何人?”温玉言持剑指向他质问。

那人急急忙忙回,“草民名唤铁石,乃是枣庄村的一名村民。”

“枣庄村是何地?”十五疑惑。

温玉言解释,“天盛一个边陲村落,隶属于南靖城。”

“王爷,此人在王府鬼鬼祟祟,先抓了再说吧?”十五提议。

温玉言同意,便叫人先将这个人绑了起来,随后押到了正堂之上。

“你身为枣庄人,为何会出现在皇城,还潜入我永安王府,究竟是何居心!”温玉言坐在高堂之上质问到。

那人名叫铁石的人赶紧言,“回大人,草民是从南靖城逃出来的。”

“为何要逃?”温玉言疑惑。

铁石回,“草民的村落遭了瘟,可是朝廷却不管不顾,村民们病的病死,饿的饿死,地官员还不让我们出城,所以……”

“所以,你便逃了出来,弄成这副样子,也是因为逃亡所致?”十五明白了什么。

铁石连连点头,又祈求道,“大人,其实还有几人随我一道逃了出来,可跟另外几人,皆都死在了官兵之下,草民并非有意擅闯王府,是真的被逼无路,才不得已而为之,求大人网开一面,放了草民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