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看着亭子外的皑皑白雪,话语里透着好奇:“景辞,你可曾后悔同我说了这件事情?”
“后悔倒不至于,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她如实的说。
所有人都对不公平的事情视若无睹,那世间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灭绝笑了笑,也没说自己赞同还是不赞同,抬手卷起宽大的袖子,“你这小姑娘,你可知这一举动动了多少人的利益?今后你在弱洞门的日子可不好过哦。”她的眼里打着打量,隐隐期待景辞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似乎是认真的在琢磨此事,景辞撩了下头发,“不是我吹牛,其实你们门派的这些女子根本打不过我。”
“呵,你这小姑娘,和你师傅当年一个样。”
灭绝哼了哼,“女子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有打架,你且自己体会吧。”
景辞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人面对那么多的明枪暗箭,只怕多少都会受点委屈。
这不,夜里回房的时候,景辞推开房门,一盆面粉从房门上掉下来,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噗。”
吐出一口面粉,景辞咬咬牙回头:“有本事给我出来!”
鸦雀无声,雪地里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好啊,开始玩阴的了。
景辞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是不是不该插手别人的事情。可每当她试想自己不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心里会过意不去。
做自己想做的,就算前头有阻拦又怎样?至少她问心无愧。
洗了个热水澡,景辞披着一头秀发坐在椅子上看话本子,门外传来敲门声。
随手挥去,门自动打开。
原笑笑站在屋外,泪眼婆娑:“景辞,对不起。”
皱皱眉,她将话本子翻了一个页,淡淡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她不想惹麻烦没关系,反正最后失去救济金的是她自己。公平这件事情,如果自己不去争取一下,那就代表你已经放弃了。
“我,我能进来吗?”
景辞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她倒要看看原笑笑想要说什么。
落座。
原笑笑摸了把泪珠子,“今日我在大殿上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我,我家境贫穷,我根本不敢得罪如丽那些人,但是你不一样,你有无忌掌门和横行霸道山当做靠山,可我什么都没有啊。”
“如果我得罪了她们,今日这面粉就要倒在我的头上了。”
给景辞整无语了。
她挑挑眉:“你知道今日这面粉是谁放在我的房门头吗?”
“是如丽,我看见她们在厨房里舀粉放进盆里。”
“知道了。”
和自己猜的差不多,景辞问她:“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笑笑摇头,坐在位置上捏着衣角。
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景辞揉揉眉心:“有话就直说吧。”
“你怪我吗?”
怪?一开始有点,后来就释然了。
这样的人,做不了朋友。
景辞摊手:“无所谓没必要不至于,只要你开心就好。”
笑笑咬咬唇,她看出对面人的敷衍,终于起身离开此地。
约莫走到半路上,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担忧。毕竟景辞背后也有靠山,得罪她之后只怕自己也会被报复啊。
笑笑活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得罪人。半路而返准备再去祈求景辞的原谅,不料,她在院外看见两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从窗口跃进景辞的屋内。
她躲在外头捏捏手,眯起眼睛。
弱洞门可是不允许男子进出的,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不过,景辞既然是横行霸道山的弟子,就算这件事情暴露出去,想必灭绝也不会做的太狠吧,顶多也就是把她赶出去。
这样想着,笑笑心生一计——现在把景辞赶走,以后她就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啊!没错,就是这样。
她急匆匆的跑到般蜜师姐那里说了这件事情。
景辞的房内。
“师傅,这是我带的芙蓉糕!您快试试!”
“林左你走开!”林右一屁股挤开他,对景辞说:“师傅,您试试我给您带的叫花鸡!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师傅先试试我的。”
“师傅先吃我的!”
“师傅!”
“师傅!”
两徒弟挤在一起互相不让,景辞无奈,只好一手拿起糕点一手拿起叫花鸡,同时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这样可以了吗?”
林左林右两个人都满意的点个头。
林右给她倒了杯茶,林左给她捏着肩膀,诉说这几日习得的魔术。
他们俩讲的神采飞扬,眉飞色舞。这几日太想师傅了,所以练完法术之后就赶过来,希望能带些好吃的孝敬孝敬景辞她老人家。
景辞啃了口鸡腿,“为师这段时间天天吃素,就跟尼姑似的。”
“师傅,要不咱们走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属实无趣。你看啊,这嘴馋了都不能打个牙祭的,我觉得师傅的脸蛋都蜡黄了呢。”
“哎呀。”
景辞摇摇头,叹气:“其实你师傅我在十万岁有个劫数,这才躲到这个地方来了。”
“天呐!”
林左惊呼,捂住嘴巴问道:“师傅您都十万岁了,我的天!这在我们村就是传说中的不死老妖婆……啊。”
景辞敲了下他的脑门,“为师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好不好,不要这般惊讶。”
其实她的小脸蛋也水润的很呢,瞧瞧那双水灵灵大眼睛,多可爱,可帅气,连鱼尾纹都没有!
几人唠嗑了一会,林左耳尖一动。他最近在练千里耳,能够听见一千米之内的风吹草动,虽说法术不够精湛,但百米内的动静还是能感受到的。
此时已有二十一名女子朝他们的院子走过来,脚步刻意放轻,很显然是在偷偷潜入。
“师傅,有人来了。”
“多少?”
“二十几个女子。”
景辞放下茶盏走到窗户处,透过缝隙朝外看,只见以般蜜为首的那群女子手持长剑过来,只怕是已经知道她的房内藏了人。
“走不掉了。”
景辞回头看向两个徒弟,:“先躲起来了吧。”
“师傅,要不我们再像上次一样扮成女装?”
“她们有备而来,只怕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了。”
景辞迅速走到衣柜旁边拉开门,“进去吧!”
柜子门刚合上,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景辞理理衣裳开门,睨了外面般蜜一眼,“有事?”
“听说你的屋里藏了男子?”
“谁说的?”
“我不都说听说的吗?”
“你听谁说的?”
“你管我听谁说的?总之我现在要去你的房内检查一番,你且把路让开。”
景辞不急不慌:“你说让我就让,那不是很没面子?”
般蜜脸都气红了,气急败坏的对她说:“你!你不让开,这就说明你的心里有鬼。”
景辞眨眨眼,“我的心里有你。”说出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她羞涩一笑。
居然骂她是鬼?般蜜举起剑来,“你让不让!”
“都在干什么呢!”
威严的女声从院子外面传过来,灭绝门主与青瓷长老随后走进。
方才般蜜特地派人去请青瓷长老过来“抓奸”,还说现在是证据确凿了。
青瓷心里也因为景辞今日说的那番话有些不痛快,当下去正南殿请门主亲自来“主持公道。”
众弟子行礼后,般蜜跪地禀报:“门主,我们怀疑景辞在屋内藏了男人,所以想要去看看,谁料她不让我们进去!”
“哦,是这样吗?景辞?”灭绝问
景辞拱手:“回门主,景辞房内没有男子。”
般蜜语气冲冲:“那你就让我们进去查一查啊。”
灭绝门的眼里闪过狠毒,“若今日你的房内真的藏了男子,我就把他们抓出来放在油锅里煎!至于你,我也不会放过!”她提高音量,吼道:“给我让开!”
景辞咬咬牙,心里已经打算要和对面的人硬拼了。男子女子本就不该是对立面,就算私下见面又如何,她们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眼看对面人要闯进来,突然间,一抹黑影略过众人头顶,径直飞到屋顶上。
男人身形俊朗,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只看见一双深邃的黑眸,俾睨一切。
所有人都目光聚集过去,好奇黑衣男子的身份。灭绝也同样望向屋顶的男子,:“你是何人!好大的男子,居然敢私传弱洞门!”
“听闻弱洞门女子众多,特意过来瞧瞧。”男子语气轻挑,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意。
景辞一眼就认出屋顶上的人是萧澈,抬头望他,使了个只有两个才能听见的传心术:“你怎么来了?”
“师傅有难,徒儿自当全力相助。”
这时,灭绝门主已经飞上屋顶对萧澈出手,她的手中射出一道倾尽十足力道的天火风攻去,谁曾想这男子身形迅速一动,轻轻松松的躲开。
萧澈并不恋战,语气轻蔑:“怎得,弱洞门的掌门就只有这点本事?”
“你别走!老娘打死你!”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速穿梭在屋檐上空,逐渐远离。
与此同时,院子周围的墙头上突然出现其他黑衣男子,他们一个个摸着下巴笑:“嘿!弱洞门的小娘子们!”
“男人!天呐!居然有男人!好多男人!”
眼看弟子们一个个瞪圆眼睛不知所措,青瓷长老便道:“起什么哄!快把他们抓起来放在油锅里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