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萧澈走到林左身旁,用食指的指腹勾了抹他唇边的残血,:“伤倒是不轻啊。”尾音上挑,带着淡淡的调侃。
林左的脸颊唰的红了,心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那些人他与林右故意找来演戏的,嘴角的血自然也不是自己流的,而是在厨房偷来的鸡血。
闻着味道还有点腥。
萧澈倒是没有将他们揭穿,转身对景辞道:“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日后定会好好好生看管魔界中人。”
这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景辞摇头,“不行。”
“哦?”
萧澈眸光暗了暗,“那师傅想要如何?”
呵,还叫她师傅呢?这是喊顺口后改不过来,还是说故意戏弄她!
景辞捏了下脸颊认真想了想,既然他都问出口了,不妨将自己的想法趁机说出来。
她笑道:“萧公子啊,我与我家徒弟孤苦无依的待在人生地不熟的魔界山,难免会被人欺负。所以,我斗胆向您讨个赏可以吗?”
“说。”
“你能教我徒弟一些魔功吗。”
萧澈皱眉,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无论怎么说,横行霸道山都是想要修仙者聚集的地方。
所有长老都希望自家徒弟尽早去完成筑基,凝练金丹,出窍,分神等等,直到最后飞身仙界。
可景辞怎得会主动让她徒弟成魔?
林左林右二人也被景辞的这番话吓到了,面面相觑。
萧澈道:“你不让自己的徒弟去成仙,反而助他们为魔?”
“嗯。反正这两小崽子对修仙也没有兴趣,那就成魔好了。”景辞拍马屁道:“魔也分好魔坏魔,比如萧公子您不就是个大大的好人吗?”
睁着眼睛说瞎话,要知道,外界何人不说他是个手段毒辣的疯子?
不过她说的这番话倒让萧澈很受用,瞟了林左等人一眼,“你们如何想法?”
“我......愿意。”林左答道。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修仙,而是对魔界的功法颇感兴趣。之前从未提过这件事那是因为他不愿意离开师傅呀。
现在景辞主动提起这件事,林左自然答应。
至于林右,他在大事前还是听师兄的。
萧澈目光微闪,落在景辞的脸上:“我都听你的。”
景辞心头一动,只听他又道:“那师傅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一天三顿猪蹄如何!”
小姑娘眉飞色舞,伸出三根白嫩的手指,“如何?”
一天三顿未免太多了。
萧澈轻飘飘对她道:“每日的三餐,交由你解决”
“......”
景辞傻眼了,这家伙是个练功的疯子,每日都会早起练功,所以她这个起床困难户得跟在后面老早就爬起来煮饭。
果然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既然想得到萧澈的帮忙,那就必须付出懒觉的时间。
天刚蒙蒙亮,林子里的鸟儿尚未起床。
景辞靠在竹林中一块大石头前昏昏欲睡,身旁放着一口砂锅粥。
她的几个徒弟在林间挥剑弄斧,动作肆意潇洒,汗水淋漓,浑身充满少年的朝气。
“师傅,您看我练的好不好!”
林右举起大斧头挥舞几下,然后继续道:“等您以后老了,我就用这套斧法将肉骨头上肉全部剔下来给您吃。”
景辞打了个哈欠,小脑袋歪在脖子上,懒洋洋的说:“等你学会再说吧。”
她之所以让林左林右跟在萧澈身后学东西,那是因为原书中这两人修炼魔功后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既是如此,景辞便决定顺应人物的发展轨迹,让徒弟找到适合自己的修炼道路。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练功好得连带着自己也早起。
她瞄了眼萧澈,那厮身姿挺拔,一双丹凤眼邪魅含笑,妖孽似的容貌比得上任何她曾见过的所以美男子。
“啧。”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张白嫩嫩的可爱小脸,那是她的“徒儿”景乖宝。
明明都是一个人,可小时候的他却比现在顺眼多了,软糯糯的,人畜无害,天真无邪......哪像现在的他,一句“解决掉”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她闭了闭眼睛,暂时不想看见萧澈。
萧澈显然不满意她这般反应,拧眉上前,坐于她的身侧:“困了?”
她懒懒的哼声,态度极其冷淡。
莫不是,景辞发现了什么?
萧澈这人防备心重,瞬间联想起林左他们那天在门外说的话,遂眯了眯眸子,沉声道:“那日你可曾听见......”
他的话未说完,一名黑衣剑士自天而下,单膝跪地抱拳:“主上,小人有要事禀告。”
他的目光扫向景辞等人,些许防备。
萧澈淡然看他:“说。”
“我教潜伏在天云山的卧底环月被他们的一名弟子发现了。”黑衣人咬牙切齿,愤愤道:“但是那名弟子并未将她身份泄露出去,反而是多次要挟环月与他行不轨之事。”
畜生!
萧澈目光清冷,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派人去解决掉。”
黑衣人得令欲离开,身后的尊上又嘱咐道:“记得处理的干净些。”
“是。”
解决掉?处理掉?
景辞打了个寒颤,小脸发白。她现在知晓萧澈曾变幻成小孩并且潜伏在横行霸道山的事情,若是将此秘密泄露出去,他会不会也会将自己解决掉!
“解决掉......不行不行。”景辞小声嘀咕,不敢冒着个险。
她还没活够呢。
萧澈目光狐疑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她摇头,露出无比真诚的表情,“我在想中午炒什么菜呢。”
不疑有他,萧澈继续重复之前的那个话题:“那日你受伤后醒来,听到的那些事......”话语就此止住,似乎在等她自己交代。
呵,想诈我。
景辞睁大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眸,抬手挠头做出一副单纯且迷茫的模样,“萧公子,你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本尊是想说......”萧澈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伸手宠溺揉了揉她的脑袋,“本尊是想说你可曾听到你徒儿们在你床边担心的呼喊你。”
她摇头:“那天我一觉昏昏沉沉睡到半夜才起来,倒是没有听见。只不过现在知晓我的徒儿们那般关心我,我这心里感觉暖暖的呢。”
景辞和他打着太极,笑的眉眼弯弯,像是小月牙似的。
这般模样倒是不想在说谎。
只见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子,殷勤说道:“萧公子一大早练武真是辛苦了,我给您捏捏肩吧。”
她的力道不重不轻,倒是舒服。萧澈弯了弯唇,享受着她的讨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景辞现在只求抱住反派大腿保命就行。
她揉几下便关切的询问:“萧公子,这力道可以吗?”
“嗯......”萧澈耳尖泛红,心道师傅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奇怪的女人。
早饭后,他特意旁敲侧击的问林左,你说,若是一个人突然对另一个人好,这是为何?
林左想了下,认真的对他说:“估计是想害死他。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说得好。”萧澈抬手指了指他,语气沉凉:“去将这句话抄写一千遍,牢记于心。”
他说错什么了吗?林左傻眼了,呆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年头,居然有人不爱听实话吗?哎,失策失策!日后绝对谨言慎行!可现在......他只有撅着嘴巴老老实实的罚抄去。
日中后,景辞和小丫带着两徒弟一同下山。
徒弟去春雨楼找凶爷练斧功,景辞和小丫则御剑飞到人间的集市闲逛。
两人一口气买了五串糖葫芦,满嘴的红色糖渣子。
小丫边吃边哽咽:“老娘天天忙着刷恭桶,连吃糖葫芦的时间都没了。”
景辞问:“有没有想过回乌鸡山......诶,人呢?”往前一看,刚刚还在自己身侧的小姑娘已经欢呼雀跃的跑远了。
人间是个好地方,最不差的就是烟火气息。
她们一起吃糖葫芦,看街角的老爷爷吹糖人,又去买了些女儿家的衣服首饰。
直到最后实在走不动了,找了家客栈歇息。
景辞将东西放下:“我去如厕。”
小丫起身道:“我和你一起。”
人有三急,两人争先恐后的往茅厕的方向跑,谁都想先占个坑。
不曾想,客栈的唯一的茅厕已经有人了。
那木门虚掩着,里头居然传来女子歇斯底里的哭泣声。
“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明明我那么爱您,我甘愿为您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小丫的眼睛直眨巴,随后露出邪邪的笑容,好奇的倾着身子往门缝里看。
景辞拉住她的手,眨了几下眼睛,无声道:干什么呢?怎得能偷看别人!
这时候门内传来一名男子冷漠的声音:“再不放开,别怪本座无情。”
“我不,我不!”地上的女子连连摇头,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求您要了我吧,我是真的爱你的。”
这,这是???女子求爱?还是在茅厕里!
景辞听的脸庞发烫,对小丫小声催促道:“快走!”
她正看的起劲呢,回头压着声音说:“那女子正在扒拉男子裤子呢,等我再看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