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追人的小丫打开门便见景辞一脑袋栽进萧澈道怀里,而那男人还抬眸幽幽扫了自己一眼。
毫不犹豫的,小丫迅速关上门。
就当她什么都没看见吧。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在屋里休息?”萧澈的手摁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下。
“屋里闷热,溜达溜达。”
“哦?”萧澈就是故意来抓她的,目光落在她肩上背着的包袱上,眉梢一挑:“带着包袱溜达?”
“......”
景辞乖乖的被他带回房中,然后将包袱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任他检查。
萧澈指着红瓶的断魂散问她:“这是什么药?”
“治疗腹泻的。”
他又指了指白瓶的残肉剂,蓝瓶的封喉锁,还有紫瓶的化骨水,问:“这些呢?”
景辞脸不红心不跳的介绍:“白瓶的是治便秘的,蓝瓶的是治咳嗽的,紫瓶的是化痰的。”
萧澈目光冷沉,手中把玩着断魂散药瓶。其实他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只不过,他摸不准的蠢师父会不会真的将这些用在自己的身上。
景辞看着他毫无波动的表情,心里发毛。
一把抢过萧澈手上的毒药,景辞笑道:“您没病没灾的,不需要用到这些。”
他弯了弯唇,指着身旁的椅子:“坐。”
看到这张俊美无铸的脸庞,景辞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他满身黑气想要杀自己的模样。
心有余悸。
于是刻意坐在离萧澈远些的位置上,那双大眼睛无辜中透着一丝纯真。
“坐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
萧澈俯身过去,双手握住她的椅子腿儿往前一拉。
小景辞连人带椅的,险些撞击他的怀里。
她有些结巴:“你,你,你干什么。”
“坐近些你才听的清楚。”
少女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萧澈勾唇,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瓜子,“以后都要坐在本尊身旁,懂吗?”
下意识点头。
景辞腹诽,离你近些好让你拧断我的脖子吗?这家伙可真是恶毒。
萧澈猜到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是我掐的你脖子。”
“哦。”她再次下意识点头,随即瞪圆了眼睛,“不是你掐的难道是鬼掐的啊。”
“......”靠,她怎么又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了。
懊悔捂住嘴巴,怎得她就是改不掉直言直语的毛病。
记得之前经常有人叫她钢铁直女,景辞每次听到的时候只能摇头叹息,这性子直天生的,她改不掉嘛。
这时萧澈又道:“他是我的心魔,嗜杀成性,所以才会掐你的脖子。”
邪念所化成的人形,难以控制,常年被关押在禁地中。
景辞杏眸瞪大,心中的疑团顿时解开了。怪不得昨日的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面对她时眼底还满是杀意来着。
萧澈是全书大反派,魔力高深,邪念深重,由他产生的心魔自然不容小觑,因此昨日她被掐住脖子后毫无抵抗之力。
景辞想了想,突然好奇问:“那你打得过你的心魔吗?”
萧澈愣了下,颔首。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萧澈能制服住他的心魔,那就代表自己暂时没有危险。
景辞想了下,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她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结盟条约,就差他签字了。
“萧公子,有话我就直说了。”她道:“既然不是您要杀我,那就说明横行霸道山和魔界依然保持友好关系。”
“我身为质子已经住在了魔界山,达到了您的要求。所以您现在能把这条约签了吗?”
萧澈接过淡淡扫了眼,条约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说魔界不得带兵攻打横行霸道山,并且对其进行保护。
他弯了弯唇,指着纸上最好几行小字:“这也是横行霸道山的要求?”
上面写到:魔界须得保证质子景辞的生命安全,不得对其进行辱骂,虐待等一系列有损景辞心理健康和身体健康的任何行为。
景辞点头:“没错没错,这是我们掌门和各个长老强烈要求都要加上的。”
她这谎扯的倒是流畅。
其实他们压根没提到这件事,后面附加的条约是景辞自己要加上的。
只有她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自己才能安心的待在这。
萧澈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而后挑眉看她:“行了吗?”
“您再按个手印。”景辞从怀里掏出一盒印泥奉上。
这些东西她好像一直都随身携带着。
萧澈摁下手印,只见小姑娘宝贝似的将合约揣进怀里。
他弯了弯唇,不过是一纸条约罢了,若他不愿遵守,随时都能撕毁。
只不过,若是以这东西换自己的蠢师父待在他魔界,倒也不错。
“对了。”
萧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试探性的问:“你的那个小徒弟还要继续找吗?”
呵,还在装。
景辞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摇头:“不找了,反正是他自己瞎跑的,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她刻意去看萧澈的神情,只见他的双眸暗沉下来,面色不太好看。
她偏过脸偷笑,而后很嫌弃的在他面前说:“那个小徒弟,啧,怎么说呢......”
“什么?”
“他就是个小坏蛋,要是有一天我把他抓到了,定要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萧澈的太阳穴突了突,没有说话。
原来之前的他在景辞心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不死心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禁地找他?”
“谁说我去找他的?我只是不小心误入禁地了。”她看着萧澈眸子里的光一寸寸沉下来,心情大好。
她打了个哈欠,“困了困了,萧公子慢走,恕不远送。”
一头栽倒在床上,小脸蒙在被子上,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哈哈哈,看到萧澈吃瘪她的心里那叫一个暗爽。
连续好几日,景辞除了在吃喝拉撒就是在床上躺着,平躺侧躺翘着二郎腿躺,手里捧着话本子,话梅点心搁在床边的凳子前。
她这个“质子”过的比皇帝老爷还要舒坦。
林左实在看不下去了,敲开房门进去请安:“师傅,您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里好几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被你看出来了。”她扔了话本子坐起来,歪着脑袋:“最近晚上老是失眠,哎~”
那是因为您老人家一觉睡到下午,晚上自然睡不着。
林左抿了抿唇,“师傅,您已经数日未曾教我们练功了。”
“让萧澈教你们吧。”
“什,什么。”他有些诧异。
景辞往床上一躺,淡淡说:“为师累了,先睡了。”
一想到他们几个合起伙来欺负自己,景辞心里就气到很。反正现在魔界与横行霸道山结为同盟,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她的梦想是,当一条躺平的咸鱼!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
林左回到屋里,忧心忡忡。
林右一边擦拭着斧头一边问:“怎么样,师傅肯理你吗?”
“师傅说她要睡觉。”
已经睡好几天了,怎么这般犯困?莫非......林右惊呼一声,放下手中的斧头道:“我听说,怀孕的女子格外嗜睡。”
“你是说!”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林左:“你觉得孩子是谁的?”
“这不废话么,那肯定是萧尊上的啊。”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这是男人的直觉!我早就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不对劲,啧啧,没想到,那句成语怎么说来了,母猪怀胎?”
“是珠胎暗结......”
对对对,就是这个成语!
林右就因为景辞睡得多这件事展开丰富的想象,甚至兴致勃勃的想要与林左一起给孩子想名字。
“要不叫林宝贝吧......”
“停!”林左捂住他的嘴巴,咬牙道:“且不说我们还没有确定师傅有没有怀胎,就算她真的有了,孩子也不该跟你姓。”
“为什么?”
“你见过谁的孩子跟外人姓的?”
林右眨巴眨巴眼睛,他不是外人呀,他是景辞的徒弟,算是亲人。
林左只好又道:“你见过哪个师傅的孩子跟自己徒弟姓?”
他笑着挠挠头:“或许,师傅的小孩将会成为第一个跟她徒儿姓的人,到时候还能开辟历史的新河。”
这都什么跟什么,胡说八道。他时常在想,林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实在是,蠢!
林左嫌弃的对他翻了个白眼。“......闭上你的嘴,这样别人就不会以为你是傻子了。”
“切,我在和你开玩笑罢了。”
他撇着嘴,拿起桌上的斧头,凶狠道:“走,我们去将这件事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