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啊切!”
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景辞眼角冒着粼粼水光,吸了吸鼻子,心道这是谁在想她么?
“啊切!”
景辞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轻车熟路的往“好穷”大殿走去,路上遇见的弟子们纷纷低头不敢看她,生怕自己被女魔头揪出什么错来。
“看她一直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骂她。”
“嘘,不要在背后说了。”
主动忽略背后人的议论,景辞走到“好穷大殿”门口站定,一阵吵闹声从里面传来,似是不将屋顶掀开不罢休似的。
“景辞还是个孩子,你们让我怎得忍心把她推入火坑?反正这件事我断然不会答应!”
“无忌,你这是偏袒,不顾全大局!那孩子之前做过那么多的荒唐事,我们就不追究了!可现如今各个门派大难临头了,她也该知晓感恩,主动去为我们分忧不是?”
“不论怎么说,我今天还就是不顾大局,就是要偏袒与她!”无忌掌门坚决说道:“此事我不同意!”
“无忌!你不可理喻!”
“老不死的,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无忌掌门与路掌门正吵的面红耳赤,双目猩红,谁也不让着谁。
书言在门外听见他们的争吵,安慰景辞道:“我师傅性子有些急躁,但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人,肯定不会打起来的。”
“嘭!”
“啪!”
“轰!”
里屋传来桌椅板凳断裂的声音,景辞眼角抽了抽,抬脚走入大殿。
“无忌无忌,你冷静一点!”猛虎山的疯癫掌门将她的腰抱住,防止她冲上前打人。
乌鸡山的枯藤掌门也伸开双手将路掌门拦住,“不要生气,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喽,好好解决不行喽?”
“你放开我?”那两人异口同声。
待景辞走进大殿,所有人都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路掌门愤愤的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冷哼道:“景辞,刚刚书言已经将事情说与你听了吧?”
“是。”
“你是怎么想的?”路掌门打量着她,这小姑娘倒是没了之前的疯癫,看上去还有些沉稳。
不过,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景辞当然不愿意去勾引那什么萧楠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拱手道:“我认为,勾引萧楠不是良策。”
路掌门不屑冷哼:“哦?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主意?”
在他看来,景辞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只不过她长相漂亮,容貌明丽,顾盼流转间给人一种翩若惊鸿的惊艳感。
最重要的是,这货好色且名声坏,五大门派中就属她办事最荒唐,与其将其他单纯可爱的女弟子送去魔教,倒不如选择景辞这个混账!
俗话说得好,以恶制恶嘛。
景辞也不知这些人是怎得想到这种法子的,挑眉道:“路掌门,那萧楠乃是魔界副将,怎得可能会听我一女子的话?”
路掌门强词夺理:“他素来喜好美女,常常在女人身上栽跟头,若是你吹的枕边风不成功,那就说明是你没本事。”
他们生怕惹得魔族人一怒之下来兵来攻,便开始病急乱投医,想着若是景辞能够成功勾引到萧楠,让他再去魔王面前说给各门派几句好话,说不准就能保五派安定。
景辞还想在说些什么,无忌掌门却朝她使了个眼神,“辞儿,你先退下!”
“不准退下。”路掌门挺直腰板,声线冷硬说道:“今日必须要将这件事做决断!”
无忌眯起眼眸,沉声问:“你想如何决断?”
“举手投决。”
五大门派的掌门人,除了无忌掌门不同意这个法子以外,其余等人皆是赞成此事,双手都举起,更有甚者还想抬起脚。
无忌双眼一闭:“我瞎了,此事今日不想再议。”
......
清乐峰。
林左林右将饭菜煮好放在了桌子上,他们今日去山里捕捉了一只野鸡,回来后便拔了鸡毛将其红烧,香气四溢。
林右看着鸡肉,垂涎欲滴,“师傅怎么还没回来啊,我好饿。”
日落西沉,鸟雀归林。
林左站在门前翘首以盼,直到暮色降临方才见到景辞垂头丧气的归来。
“师傅,何人惹你不高兴了?”林左跟在她的身旁,关心询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林右闻言惊呼:“谁敢欺负师傅?我要把他宰了!”
景辞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我很好。”说完,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厨房走去,在桌旁坐下。
桌上的红烧鸡块很香,她却没有一点儿的食欲。
“师傅,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林左将筷子递过去。
景辞试了一口,确实鲜美,看着懂事的徒弟们,心里的郁闷消散不少,看了眼他们两个,发觉有些不对劲。
“小孩儿呢?”
“额......”林右抿了抿唇,“那什么,在蹲茅厕呢。”
景辞颔首,扒完几口饭就去将灵余草做成了三碗糊。
灵余草是之前无忌掌门赏赐的。虽然味道奇臭,可服下之后有助于修炼,是世间极其珍贵的药草。
东西做好后,她发现小孩儿还没有回来,而林左林右两人显得格外乖巧,一口气便将碗里的东西喝光了,擦了擦唇角。
“味道好极了。”
林右笑嘻嘻的说:“我已经习惯了它的臭味。”
林左不言,垂下眼眸。
“怎得小孩儿蹲了这么长时间的厕所?”景辞坐不住了,站起来朝茅厕的方向走,“我得去看看,莫不是掉进了坑里?”
“等等等!”
林右双手张开拦在她面前,煞有其事的说:“师傅,你不能去!”
“为什么?”
“太臭了,你会受不了的。”
什么理由?难不成你拉的粑粑是香的?
景辞绕开林右,“我得去看看,万一小家伙掉进茅厕里了咋办?”
看着师傅的背影,林左咬了咬牙,飞身上前站在她的面前,“师傅,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林左满脸严肃,眉心高高的隆起。
随着他的沉默,景辞的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紧张的问:“怎么了?”
“其实......师弟掉进茅坑了。”
景辞:“啊?”
林右:“?”
嗯,没错,就用这个理由吧。林左回头朝茅厕的位置看了眼,然后幽幽叹气:“师傅,你知道小师弟脸皮薄,他在掉进茅坑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不愿出来见人,如今你要是去看他,定叫他又受刺激了。”
掉进茅坑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了?
景辞终究不放心:“小孩儿洗澡了没?”
“师傅,您放心吧,我和林右已经将他洗干净了。现在小师弟将自己关在房里不愿见人,兴许是觉得羞得慌,您还是明日再看他吧。”林左如此回答。
景辞细想觉得有道理,站在房门外安慰了一番方才离开,殊不知里头根本没人。
她心里揣着事情,夜里便早早的进屋歇下,殊不知大徒弟二徒弟悄然出了清乐峰。
林左林右向虎楼长老那里询问今日“好穷”大殿之上发生的时候,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顿时明白景辞心情不好的缘故。
虎楼坐在月下悠闲坐着,喝了口林左送的好酒,唇齿留香,舒服的吧唧嘴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们师傅今日回去没说这些事情吗?”
林左摇头,眼里闪过凌厉之色:“虎长老,那个路掌门现在还在我们横行霸道山吗?”
“嗯哼。”
虎楼有些醉意,睡眼朦胧的依靠在躺椅上,嘟囔道:“事情还没商议完呢,各大门派的长老都在山里歇下了。”
他打了个哈欠,迷迷蒙蒙的自言自语:“这酒真香啊......从哪儿搞来的......”
林左林右相互看了眼,没有说话,直接悄然离开了。
林左冷声道:“那个路掌门居然敢欺负我们的师傅。”
“我愣是看那老头子不顺眼。”林右眯起眼睛,目露凶光。
茅厕。
路湖掌门擦完屁股后,正起身扎裤子,突然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疑惑的皱了眉头,心道老子最近吃了什么,怎得拉出的东西还很香?
罢了,先出去吧。他伸手拉门,突然发现木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是谁,是谁在外面?”他用脚大力踹门,暴躁的大喊:“把门给我打开!”
路湖刚喊完,扶额摇了摇头,他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的门也开始出现重影,似是有些不对劲......
是那股香!那香有问题!他才意识到什么,双眼朝上一翻,倒在了地上。
林左与林右站在门口,鼻子里塞了棉花,勾唇冷冷的看木门下方。那点燃的困昏草还飘着袅袅余烟,缓缓从门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药草是专门从后山摘来的,点燃后会散发奇异的香味,而他们这次点燃的剂量足以让大罗神仙都昏死过去!
两人心情颇好,离开的时候还哼着歌,压根就没想之后的事情。
他们今日没将路掌门毒哑已经算是客气了,胆敢欺负师傅,呵,看你这老家伙有几条命可以折腾!
林左林右这两个,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