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冒出水面,从水中上岸,白发妖怪正背对着他们。
人已经跑光了,不过除了他们两个。一郎没有力气,站不稳,坐在地上,低头看到自己的面具在旁,费劲的拿起来带上了。
一郎的身上不停滴水,而意悦没有,他还是下水前那样。
后门已经关上了,白发妖怪转身,朝他们笑了笑:“他们都跑了,我在这里布下了结界,就等你们上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啊!我今天就只要你们两个了!”
他说完就摆着进攻姿势冲上来,意悦见了,赶忙站起召唤出自己的剑,与他一战。
一水一火,剑影交错,不相上下。意悦努力将白发妖怪带得离一郎远些。
也许一会儿,也许过了很久,一郎站起。
意悦闪开白发妖怪的攻击,注意到一郎动了,关心的回头看他。
“呦,找死吗?”白发妖怪也看向一郎,他刚说完,一郎嘴里念叨着什么,左手缓缓抬起向着他,霎时,一个淡红的法阵出现!一郎全身莫名干了。
白发妖怪一惊,身为主火系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主宰创造出来的一个法阵,金木水火土五行素中的火系“焱”法阵,法阵中出来的火堪比地狱火,很是恐怖。
是的,这法阵最低于一般妖怪能使用,而若用久了,用过时间了将因法力透支造成死亡。白发妖怪肯定是抵不过这个法阵的威力的,再说,他自己都还没法儿将“焱”完美使出。
一郎一声“焱”彻底启动法阵,将招术完美使出,法阵的淡红在那一刻变得泛红,法阵中央喷出熊熊烈火,像只狂狮一样猛地向白发妖怪冲过去。
白发妖怪和意悦都还来不及说什么,见一郎发起进攻,意悦即刻跳到一旁,白发妖怪躲不了,这个“焱”就算一下没射中,短时间内也还能调整方向再来。他只能被迫迎接,从口中吐出狂烈火焰。
他的火颜色深红,而一郎的火是自然色,这也说明一郎心灵是纯净的。
眼见白发妖怪抵过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完了!没能抵过!“焱”奔到了他身上,吞噬了他,瞬间他全身都是火在烧。
“焱”的原则是只会烧生物,不会烧毁环境,所以白发妖怪怎么滚都只有烧他一人,其他地方都没有着火。
若另一个生物碰了这个被烧的生物,不管哪个,包括施法者,都会引火上身,和那个开始被烧的一样,所以这个法阵也是挺残忍的,一般水当然不管多少都灭不了一点儿。
见攻击到了白发妖怪,一郎立刻收起法阵,但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意悦正惊讶的看着痛苦惨叫的白发妖怪,见一郎状况,赶忙过去扶他,两人就这么逃离了危险地。
被帮助逃离的那十几号人,几乎都是魏府的对手,他们一致逃出来就去报官,举报魏府,还带衙门的人去关他们的地方。这一下人证物证都在,魏府不遭殃才怪。
且他们的对手也有些有权有势的,魏老爷恐怕要死在牢里了。
至于一郎妖怪这件事,大家都没有说,就统一是两个大侠救了他们。
因为一一郎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二说出来也没啥好处,万一反倒遭报应了呢?
一路上兜兜转转,意悦也不知道从这怎么回月桂客栈,便先帮一郎把妖形幻化为人形,去最近的医馆疗伤。
“嗯……”月桂客栈,一郎房间,床上躺着的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郎,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头发是散着的,外套已经脱了,起身时右手臂一阵酸痛:“……”不禁又皱起眉头。
望望四周,这正是客栈里。
一会儿后,有人推门而入,是意悦,他端着碗热水,看到一郎开心道:“一郎,你醒了!”
“嗯。”
他们还是平常的聊天相处,好似还不知道对方是妖怪呢。意悦把门关好,将碗放在桌子上,走到一郎面前:
“一郎,本来你就受伤了,又动用那样很耗法力的法阵,回到客栈我把自己的一部分功力渡给了你,右手臂我看过了,它结了疤,所以也没缠绷带,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一郎被意悦扶着,被他这么亲切的问,先是沉默了会儿:“谢谢哥哥,一郎除了右手臂上的酸痛感,其他负感都没有。”
“那就好。”意悦说着,离去将碗端过来,“喝了这碗水躺下休息会儿,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我去点几份饭菜上来。”
“劳烦哥哥了。”一郎听话的抬起左手接过碗,这热水也不烫,温度刚刚好,喝进肚子里暖烘烘的,很舒服,一郎也适宜的躺下,闭上眼睛。
而意悦笑笑,拿着碗出去了。
一郎这次睡了五个小时左右,意悦看到他醒了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是吃饭这个,又令意悦担心了,一郎总是吃米饭,也不怎么夹菜吃。
房间里:“一郎,吃些菜。”意悦坐在旁提醒道。
“嗯。”虽然一郎嘴里答应,但他只夹了一片小青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桌上一共四碗菜:煎鱼、青菜、猪肉、萝卜汤。
早餐都没吃,这下居然能耐得住吃这么少?除了米饭,其他根本没动一样。
意悦看着一郎吃都有点急,怎么不吃多一些呢?他看到一郎的嘴,第一次注意到一郎的嘴唇好红,那颜色和用了口脂差一点。
突然一郎停下吃饭,意悦才反应过来,这样盯着他人的嘴唇真是不礼貌,赶紧移开视线:“一郎,怎么了?”
“哥哥,我吃饱了。”
吃饱了?这个饭碗才多大?也就吃了半碗多一点,菜跟没动一样,这就吃饱了?
“一郎,再吃一些吧。”意悦看看一郎的碗,也才发现,以往他们一起吃饭的,一郎碗里的饭总是很少,吃了多少菜都没注意。
这家店的手艺也是可以的啊。
“不了,哥哥。”一郎说着,起身要走。
“等等,一郎,你去哪里?”
“换身衣服,到外面去逛逛。”
只见他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另一套黑衣。
“不可以。”意悦走来,握住一郎的左手,一脸严肃,“你右臂上受了重创,万一出去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被卷进去,使得胳膊废了怎么办?”
“哥哥,没事的,没有那么多坏事,而且我右手臂……”一郎边说边试着动动自己的左手,但是意悦按得死死的就是不肯放,而且意悦并不听他解释什么。
“不行!一郎,你就待在客栈里哪里都不要去,等伤好了再说。”
看着意悦这么坚决的模样,一郎知道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也就罢了,放开衣服,答应道:“好。”
意悦再和一郎说了些话,就出了房间,唤客栈伙计去收拾碗筷,再离开客栈,他想上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吃食,带回来给一郎尝尝。
心中也不经在意一件事:一郎昏睡的时候,自己一直守在旁边,有好几次想摘下面具看看模样,上次掉水里急着救人没看清,但是似乎很好看。
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想想这都认识三天了,或者说两天,感觉友谊增进了很多,但为什么还不愿意以真容相待呢。
好想看看真容啊……而且,一郎有点像自己一年前救的那个奇怪、神秘的小妖怪了。
一个小时过去,买了三四份点心,这下一郎应该可以吃得饱饱的了。
意悦高兴、期待的回到客栈,打开一郎的房门,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在。
意悦慌了,把点心放在桌子上,左右观察。房间很整齐,被褥折得好好的,而床上的衣服不见了,枕头旁,一郎的红色发带还在。
看来一郎是自己出去了。
只看了一会儿,意悦立马得出这个结论,转身离开,在街上叫喊着“一郎”。
左看右看,走到了一郎应该不会到这么远来的地方,后退两步要转身掉头,却不想撞到了一位在摊边为自己老婆挑选礼物的壮汉,那壮汉也实属凶悍,朝意悦吼道:“干嘛呢你!不会看路啊!”
“对,对不起。”
被他凶到了,意悦道了个歉就往前跑,跑两步听见身后一声音尖的女声:“喂,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叫,叫什么呢?还不快回家!在外面浪啥,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意悦不禁回头,看到一个苗条的女人边扯着刚那个壮汉的耳朵,边训着壮汉,壮汉此时任女人扯自己耳朵,没有一点凶神恶煞,还哄着女人:“哎,老婆,疼,疼,老婆,别生气,看,我给你挑的礼物,嘿嘿。”
看到这一幕,意悦忍俊不禁,下一秒回头看路,又不小心踩到什么很滑的东西,使整个人向前倒。
正好迎面走来个穿黑衣的男子,一下居然倒他怀里了!
慌着的意悦乱抓,左手用力扯住了男子的右袖子,右手抓着男子的左手臂,而男子右手正拿着衣物,左手扶着意悦的腰。
这真是有些丢人。意悦睁眼,一下看到了一撮金发,听到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哥哥。”感觉特别熟悉,抬头一看,是一郎哇!他正看着自己呢。
同时意悦也反应过来自己扯着一郎的右袖子,马上在一郎的扶持下站好。
街上人来人往,不多不少,很多人朝这看一眼后匆匆路过。
“抱歉,一郎,我伤到你右手了。”
“没事的,哥哥。”一郎平平淡淡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向客栈去。
意悦见一郎走了,跟上在旁。
“一郎,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待在客栈?有什么要做的可以等我回来告诉我,我帮你做。”
“哥哥,一郎没那么脆弱,哥哥都把一些功力渡给一郎了,现在一郎除了右手臂有些酸痛,除外都很好,而且只是有酸痛感罢了,不至于突然断掉。”一郎说完,停下将右手拿着的衣物给意悦,“一郎昨天看到了这件衣服,认为很适合哥哥,就只是去买衣服了。”等意悦接好衣服,一郎就起步继续走。
这衣服整齐叠着,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意悦不是那种在意外貌的人,毕竟从小就习惯了穿着简单。
“一郎……”意悦站在原地看了看一郎的背影,脑子想着一郎刚刚的话。
虽然一郎语气还是那样,但总感觉一郎嫌弃自己了,嫌弃自己多事、啰嗦,瞬间有些伤心的感觉,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而且一郎他给自己衣服就走,走得那么快……
即使在这方面意悦是知道一郎本来就走得很快的,可还是不经伤感,场面真的太像吵架后不想见对方,不想和对方在一起,赶紧走了,也不等、不在意有没有跟上。
最后还是意悦小跑跟上一郎,左右挤出了一声“谢谢”。
后来,说道给他买了些点心,就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