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璃月拿着一根自做的牙签,慢悠悠走出破旧的房门,手指掏了掏耳朵。
“再喊大些声,房门都被你震塌了,到时候你不是得为我换一个更好的院子才行?”
穿着还未换掉的大红绣莽喜袍的夜君澜,玉树临风,一张绝美妖孽般的脸,长在他脸上着实可惜了!
身后的南烟儿可怜兮兮,躲在夜君澜身后紧紧贴着他的身子,仿佛往外露出一分,自己就会吃了她一般。
“南侧妃这是想起还未敬主母那杯茶,特意来补上的吗?”
“你……”
果然,南烟儿委屈得抽噎着哭泣起来,身姿弱柳扶风,看起来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
“褚小姐,本妃乃王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宴请宾客娶进来的,你一口一个侧妃,你将王爷的脸面放在何处?本妃多少委屈都可以忍受,可王爷他……”
啧啧啧,多么的善解人意为君着想!
“哦?这么说是我错了?当着宾客我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南烟儿你不要不懂见好就收,今日这茶你敬也得敬,不敬也得敬!”
兮儿十分有眼色的端出一杯茶放在南烟儿面前。
心中愤怒无比的南烟儿站着不动,无辜可怜的眼神请求夜君澜。
“褚璃月,你够了,本王今日来这院子不是让你欺负烟儿的,你今日将府中搞得乌烟瘴气,本王已经下令,今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再踏出北苑一步,否则定然将你双腿打断!”
“将我双腿打断?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今日若是南烟儿不向本妃敬茶,明日我便告到皇上那里,想必他这会儿也已经知道府中的情况了,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你不满他的赐婚,会有什么后果呢?”
被踢中痛脚的夜君澜脸色十分阴沉,身上散发森冷的气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
“好!”
南烟儿瞬间只想要晕倒在地,他居然答应了?爱她如珍如宝舍不得她受委屈的澜哥哥居然答应了?
即使南烟儿如何心不甘情不愿,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她不得不低头。
论娘家身份,褚璃月父亲为煜国丞相,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一个三品文官,官位在褚相之下,论地位,褚璃月乃皇上亲自下旨的正妃。
她动作极其缓慢的接过茶杯走向褚璃月,举起茶杯放在褚璃月面前,在褚璃月碰上茶杯的一瞬间,南烟儿手一歪,茶杯向下落去。
早就料到有这一手的褚璃月,手掌翻飞将茶杯带上掌心,稳妥妥的端着喝了一口。
“休要玩那些三岁小孩子智商才会玩的把戏,敬茶就好好敬茶,这杯摔了就倒下一杯,诺大的王府百十来盏茶杯还是找得到的,何必浪费那时间?
本妃今日乏了,南侧妃和王爷可以离开了,今日可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呢,提前和你们道个晚安了!”
她如同这王府的主人一般,开始赶夜君澜和南烟儿,语气傲慢,显得整个人懒洋洋的对他们浑不在意。
夜君澜心中有一丝不舒服,却也说不清到底为何,她居然一点儿都不在意。
“哦,对了,南侧妃明日开始不许再穿大红色,妾室若穿红也只能穿粉色,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才是!”
她这句话直戳南烟儿的心窝子,南烟儿气得浑身发抖,牵住夜君澜的手也不由得握得紧紧的。
“褚璃月,本王同意烟儿给你敬茶,对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去找死!”
目光阴鸷的如同要吃人,他冷哼一声搂住南烟儿不盈一握的腰肢离开破败的北苑。
兮儿看着被气走的王爷和南烟儿,心中不由得敬佩自家小姐,从前被人欺负只会躲起来哭的小姐,今日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气到别人。
夜幕降临,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渐渐消失,似乎要下起雨,院中突然起了一阵凉风。
褚璃月躺在没有被子的破木板床上翘着二郎腿,突然窗子被风大力吹开。
“小姐,怎么办?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我们会不会被冻死这里?”
听到兮儿慌里慌张的声音她才想起来,自己受过魔鬼式训练,就是不穿衣服进冰水都没关系,兮儿却是实实在在的弱女子。
“走,跟着本小姐去挑选一个好院子去,亏了谁都不能亏了我的兮儿。”
她翻身下床,看了看自己身上穿了两日的红色喜服中衣,也不知道跟随她带过来的几箱子寒酸陪嫁在哪里,连换个衣服都费劲!
兮儿有些担忧,白日里王爷刚刚下过命令不许两人踏出北苑一步的。
一晃神的功夫,自家小姐已经踏出北苑大门了,算了,生死自己都要跟着小姐才对。
于是,在凉风大起院中少有人走动的王府,褚璃月带着兮儿两个人一路走走瞧瞧,终于瞧上了一个气派的院子。
只见院中百花盛开随着大风飞舞,香味弥漫,院中房屋错落有致,雕花飞檐更加精致,和她们待了两日的北苑相比简直如同神仙天堂。
兮儿心中有些迟疑,“小姐,这个院子这么气派,院中似乎挂着的灯笼和红布多过别处,王爷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褚璃月口中发着惊叹“啧啧啧……”,这个院子还凑合,“我褚璃月看上的院子,除了夜君澜的正院,还有哪一处我住不得的?只要我还是一日宸王妃,这王府后院都归我管才对!”
她胸有成竹的打开一间最大的卧房,嗅觉敏锐的她突然被一阵异味充斥进鼻子里咳嗽许久。
这是?合欢香的味道!
“我擦,要不要这么刺激?”也不知是谁这么刺激,大半夜睡觉要用合欢香助兴。
此刻正在和南烟儿听到外面传来褚璃月的声音,她眼角勾起一丝笑意,“澜哥哥,要不烟儿伺候您更衣?”
夜君澜摸了摸夜大送来密信,
“烟儿,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会儿会尽早回来陪你的。”
听到夜君澜要走,南烟儿慌了,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故意摔倒在夜君澜身上。
这一幕刚好映入褚璃月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