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穆青只好迂回道,“我今天有事,半道给耽搁了,这不回来打算换个衣服再去。”
胡紫霜看看他身上,果然下衣摆和靴子上沾了泥土,这才转怒为笑,“还知道见我要穿戴干净一些的,好了,你快去换吧,换完我们就走。今晚我想去秦淮河那边转转。”
文穆青无语。
他是真不想和胡紫霜一起出门。
胡紫霜性格开朗,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最闲不住的就是她的嘴巴。
开始见面胡紫霜还拿捏着点,两次后她的话都收不住了,但凡入眼的耳闻的她都能扯上边说几句,听得文穆青耳朵起茧。
他本不是多话之人,也就是和海宁在一起的时候,他愿意多说几句,海宁话少但都是他爱听的,这样的人一起出游是一种乐趣,否则,就是痛苦。
一想到和胡紫霜在一起就要喋喋不休的,他都发怵,更何况今晚还有特别的安排。
“我今晚有点事,要和朋友出去下,今天就不能陪你了。”
胡紫霜脸色不好了,“穆青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嫌弃我直说,你什么朋友还能比我重要??”
文母赶紧打圆场,给文穆青递个眼色,“穆青,紫霜好容易来次,你晚上的事推了吧。”
他都答应海宁了怎么推?再说这么重要的事!
“不行,母亲,这事很重大,必须办。我还是改日再陪紫霜小姐好了。”
胡紫霜气得掉头就走。
文穆青也没有追,文母无奈,虽说她对胡紫霜也不是很满意,这么年轻脾气这么大娶进来自己儿子不得天天受气啊,但面上还得赶着文穆青去追。
文穆青出门胡紫霜早就不见了踪影。
傍晚的时候,文穆青雇辆马车,到海宁的宅子理,接上海宁和锦儿。
海宁和锦儿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锦儿特别紧张,出发前还劝海宁今晚的事算了吧,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太吓人了。
海宁说道,“要是害怕你在家吧。”
锦儿叹口气,“我不是担心你吗?再说咱们夜路也不是没有走过,去就去!”
胡紫霜在马车里远远瞧见了,暮色降临,只瞧见宅子里出来的人身条纤细,肌肤白皙,其它没有看清。
但凭她女人的敏锐,胡紫霜断定这是个女人,当即火大了,“该死的文穆青,看上去文静儒雅,闹了半天还勾三搭四,真是气死了!”
她倒要看看他们要去哪儿。
文穆青接上海宁后,又吩咐后面的人跟上,这才向郊外驶去。
天上的月亮半阙,偶尔有云层盖住,通往郊外的路上静悄悄的,只有马车的前灯在夜色里晃荡,月亮从云层里出来的时候,视野还算开阔,一旦月亮隐进云层,那马灯就如同鬼火般。
一路上只听得马车“吱呀吱呀”和马蹄落地的的声音,偶尔路上会过辆进城的马车。
文穆青和海宁相对而坐,锦儿则靠着海宁,一点都不敢乱动。
胡紫霜坐着车远远跟着,走着走着感觉有些害怕,家丁问她,“小姐,这大半夜的咱们干吗去啊?”
“你跟着前面的车,别让他们发现就好。”
这小姐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大半夜的跟梢来了,也不知道前面坐的是谁!
夜色降临,瓜农一直没等到海宁他们来运西瓜,也懒得守瓜摊了,反正那么重,一般人也偷不走,他喝点酒便到旁边的瓜棚里睡去了。
借着月光,几个人进了瓜地,找到位置后开始干活。
瓜农虽然睡得死,但也顾念着西瓜,毕竟收了定金。忽然听到外面的瓜地有动静。
一个激灵睁开眼,却发现动不了了,浑身上下被捆得死死的。
他酒意顿消,隔着窗子向外一看,“不好!有人偷瓜!”
听到他醒了,外面的人过来,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铁铲,瓜农差点吓尿了,“好汉啊,你要瓜尽管拿走!可千万不能伤人哪。”
心里暗暗懊恼,不该泄露自家瓜地的信息,这好,瓜要保不住了。
胡紫霜也是个胆大的,借着夜色看到文穆青他们进了瓜地,接着开始指挥人弯身开挖,她诧异不已,“这莫不是有宝贝不成?怪不得他白天不带我,原来是这样。”
她悄悄下车,拎起裙摆先是蹑手蹑脚潜伏到文穆青的马车前,后又借着瓜田旁边庄稼地的掩护,靠近瓜地。
只见文穆青和他接出的两个人站得远远的,有几个人则在一处地方弯身挥动工具,只见旁边的土堆了起来,不知道在挖什么。
等了半个多时辰,只见开挖的几个人其中有个人直起身子,说了句,“得了。”
随后几个人都拿块布捂住口鼻。
“真的吗?”是文穆青的声音。
“嗯,没错,怎么办?现在运回去?”其中一个人问道。
文穆青看看身侧的海宁,不得不佩服,这个海宁的确是太厉害了!
我靠,果然是挖到宝了!
胡紫霜再也按捺不住,从旁边跑了过来,“穆青哥,你果然是找到宝贝了!”
人吓人,吓死人!
几个人正在等待指示,半道陡然出来一人,吓了几个人一跳,以为暴露了,顿时严阵以待。
胡紫霜的突然出现也吓得文穆青不轻,低声喝道,“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胡紫霜已经飞奔到跟前,空气里隐隐有股臭味,她捏着鼻子,“穆青哥,你是不是挖到什么墓地的宝贝了?我先瞧瞧!”
“你快过来!”文穆青还没来得及阻拦,胡紫霜已经到那里了。
坑边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傻大胆,但见文穆青认识也就随她了。
胡紫霜伸头一瞧,借着马灯的灯光,她瞧见了一只人的胳膊和狰狞的半边脸。
她笑容顿时僵住,下一秒险些背过气去。
她回过神来,顿时鬼哭狼嚎般尖叫着向后跑,一不小心被西瓜蔓绊倒,海宁手疾眼快,走过去扶起她。
触摸到温热的肌肤,胡紫霜终于还魂,抓住海宁的手就往她身上紧紧搂去,自己紧紧抱着海宁颤抖着哭了出来:“啊啊啊——我滴天哪!!怎么不早说呢!!吓死我了!!”
海宁被她陡然死死抱住,差点喘不过气来。
锦儿刚才也被她一惊一乍吓得不轻,心说这货哪儿冒出来的?
见胡紫霜死死抱住海宁不放,锦儿顿时怒了,上前扒开八爪鱼似的胡紫霜,“喂,放开!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胡紫霜被猛然扒拉开,抬起泪眼狐疑地看看海宁,上下打量一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