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这会不太能形容自己的感觉。
她睡了长长一觉,醒来以后,脑子又变得混混沌沌,空空荡荡。
昨天发生过什么,她都有些想不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让她紧张又害怕。
她攥紧手里的毛巾,“你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你,心里就好像有根羽毛扫来扫去,有把锤子敲来敲去,又痒又痛。”
谢晏深侧开头,暗自吸了口气,将手机放在沙发边的柜子上,朝着她走过去,拿了放在沙发上的毛衣,走到她跟前,“先穿衣服。”
她眼眶红红,眼里含着眼泪,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我有点想哭。”
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谢晏深没等她自己动手,先给她穿上,客厅的暖气还没修,客厅里的温度有些低,她这样是会感冒的。
头发还是湿的,他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又帮她把衣服理好。
显然,睡了一觉后,她的情况没有好转,似乎还有越来越坏的迹象。
他带着她回到卫生间,把头发吹干。
“带你去一趟医院。”
她没说话,只是顺从的跟着他。
夏时已经准备好了外套,还有早餐。
谢晏深把衣服递给她,她自己穿上,还有帽子,围巾。
穿好以后,两人就出了门。
厉宗就在电梯口等着,秦卿这次看到他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挪挪步子,站在谢晏深的身后,把自己挡住,不叫他看见。
厉宗:“昨晚怎么样?”
谢晏深:“没有闹腾。”
厉宗点了点头,他一晚上都守在这里,脸色不是太好,身上一股子烟灰,“先去医院吧。”
这次,厉宗的车子走在前面。
到了医院,秦卿要谢晏深拉着才肯下来。
手被她紧紧的握着。
进的是精神科,医生是陆熹年找的,他早就到了,提前给医生说了秦卿的情况。
秦卿这会没办法独立自主的做事,谢晏深只能陪同进去。
医生的所有问题,她都没法回答。
谢晏深:“她只对茗茗两个字有点反应。”
医生看她整个人倾向谢晏深,那是极度信任的表现,“她不认识所有人,还认识你?”
“不清楚。可能是我让她印象深刻。”
具体为什么印象深刻,他当然不会一一细说。
医生也问不出来,只得先给她做个脑部CT,看看是否有损伤。
做这个也很麻烦,秦卿像个小孩一样,小孩闹腾,她倒是不闹,就是不说话不肯,全身抗拒。
谁说也不好使。
连谢晏深都不行,他不由拧眉,疾言厉色了一番。
厉宗咳了一声,提醒道:“你不能因为她现在不正常,就对警务人员出言不逊。”
谢晏深冷笑,“不然,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也许你应该温柔一点,事情能顺利很多。”
谢晏深皱了皱眉,看了眼可怜巴巴坐在椅子上自闭的秦卿,“你们最好快点想出办法,难不成要她一直跟着我么?”
厉宗:“尽快。”
谢晏深过去,站在秦卿跟前,她没抬头。谢晏深蹲下来,收起了脸上冷冰冰的表情,神色缓和,语气温柔道:“我陪你进去,你是生病了,才记不起来,所以要看医生,看了医生你就能知道我是谁了。”
秦卿瘪着嘴,眨着眼就要掉泪,说:“你骂我,就好像在我心里捅刀子,我觉得好痛。”
站在旁边的警察听到她的话,心说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形容的一套一套的。
当然,秦卿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自己的感觉。
谢晏深:“我只是担心,所以用错了方式。”
她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
“让医生检查一下好不好?”
她犹豫,往四周围看了看,眼神怯怯的,毫无安全感,像一只陷入迷途的小鹿。
谢晏深握住她的手,“我保护你呢。”
最终,她点头。
谢晏深带着她进去,做了详细的检查,并没有任何损伤情况,所以并不是脑袋遭受重击而造成现在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就得找一些权威的心理医生来给她会诊。
厉宗这边要加强对秦故的审讯。
那十天的录像,还要再仔细的反复的看,看出问题和猫腻,一定会有问题。
跟着秦故去之前,人好好的,现在成了痴痴呆呆的,肯定是那房子里有问题。
出了医院。
厉宗抽完一根烟,看了看秦卿,把烟头丢进垃圾桶,对谢晏深说:“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还请谢总配合我做事,关于当初姜家的案子,还有重重疑点,我需要谢总配合调查。”
谢晏深眉梢轻挑,一把将秦卿推了过去,“找我律师去聊。”
说完,他就自顾上车,只是没想到,关车门的瞬间,秦卿会跑过来,不管不顾的用手去挡。
幸好厉宗反应快些,没有夹到手。
秦卿立刻上了车,不言不语,但偏生就是黏住他了。
厉宗这会面容严肃,紧盯着他,道:“我会派两个同事跟着,确保秦卿的安全。还请谢总见谅。我知道谢总跟秦卿有些过节,所以秦卿在你身边若是擦破一点皮,我都会怀疑是谢总的私人报复。”
谢晏深与之对视,笑了一下,“好。”
厉宗关上车门。
他回了所里,安排了两个自己人过去跟着,一方面是跟着秦卿,另一方面也是间接监视了谢晏深的一举一动。
他亲自查看别墅内的监控视频,每一帧都没有放过。
看了一整天后,他察觉到也许是方向错误,他又开始重看,并且与之前做了对比,发现别墅里那一批加湿器是秦卿来了以后出现的。
他叫了法政去搜集证据,夜里又将秦故带到审讯室。
秦故被疼痛折磨,人已经崩溃。
“还不肯说?”
他闭着眼,一声不吭。
厉宗:“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找到如何医治秦卿的办法,她很快就会好。”
秦故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