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宁星辰有些怪,看谁的眼神都很冷,除了余阿谜。
“外面起风,你坐这不冷吗?”
一晚上占着摇椅,余阿谜倒不是真怕他冷,而是她也想坐会儿摇椅。
“不介意,可以一起。”宁星辰直接戳穿,相处有些日子,她的心思很好猜。
“呵呵,算了,我先进去。”
“侯顾问不在,你也这么怕他?”
女人刚转过身的脚步顿住,拽起两个小拳头。
两步跳上摇椅,本来就可以坐三个人的位置。
“我怎么会怕他!”抓住一边的扶手,双脚一蹬,没蹬动。
“我来。”宁星辰脚下用力,摇椅荡起。
“哈哈哈~”
有点像秋千,女人把双脚盘椅子上,任他摇晃,满脸童趣,不亦乐乎。
虽然少了一颗枝叶茂盛的杨桃树,但是一点不影响院子整体的写意风格。
“你坐稳了,我给你悠高点。”警校里练过,手掌按椅子上,另一只手抓住扶手,向后旋转,往外一跳,落在摇椅后。
其实他起身走后面去,不过两步,这个动作百分之百耍酷。
摇椅被推的老高,带起一阵落风~
“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与风声一块起起落落。
“你觉不觉得,少棵树,很不习惯。”
“是啊,小桃树种死了,不知道种什么才好。”
“我觉得可以种一颗橘子树,你看啊,栅栏上,摇椅上,那边的空调外机上,都贴了枫叶,橘子的颜色,可以遥相呼应,快过年了,喜庆,寓意好。”
“嗯嗯,有道理,橘子还能吃。”
两个年轻人,打开话匣子,拉起家常。
“你过年上哪过?”
估计今年薛局也不会放他回家,那老女人其实挺可怜,唯一的女儿,跟她一点感情没有。
宁星辰叹气,谁又能可怜他呢。
“我去亲戚那……”
“哦,侯顾问和你一起去吗?”
“我去一天,初二就回来,他不去。”声音轻了很多,不知道后面的人听不听得见。
“你的头发真好,光泽柔顺,侯顾问每天都会帮你梳吗?”
借着下压推椅子的动作,宁星辰,低头闻了好几次。
“嗯,他很会编麻花辫。”
魏季卡蹿出来抽烟,看到这一幕,侯爷撞见肯定不饶他。
“宁星辰,别推了,陪我抽会烟。”
还真是心有灵犀,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的人,无论站在哪,都是吸引眼球的一道光。
“啊,大帅哥回来啦。”
帅哥的眉头跳了跳,“坐这里冷不冷。”大手已经握起她的爪子揉搓。
宁星辰刚好,拿着魏季开丢给他的香烟,转过身扒着栅栏,继续吞云吐雾。
“不冷不冷,你说这里种棵橘子树好不好?”
“嗯,明天找时间去买。”
又撒狗粮,魏季开最佩服他这点,什么保证书啊,疯狂打电话,还有掉眼泪,功力深厚,学都学不来。
刚才在陈所长家,他担心另一件事。
“没去楼上吧?”
余阿谜转转眼珠,“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走走,我们现在上去。”
“不用,我上去就好。”
要是不处理,晓得哪天她们撞上,给他告一状。
“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不让我去。”
明知道,候三生对她无好感,还故意开玩笑。
“啊,侯爷,你不会真和楼上那位丑女……哈哈哈。”
魏季开恶心他,笑的贼贱,不过,很快在他充满杀气的眼神里,闭上嘴。
“你吃醋?”问完就后悔,她怎么可能吃醋,调侃他罢了。
“哈哈哈,你快去吧,给你一个小时,够不够,不够的话,两个小时吧,可要把她伺候好哦。”
“哈哈哈……嗝。”没忍住,魏季开按掉烟头,赶紧逃。
宁星辰也在笑,只是没挂脸上。
带着一肚子怨念,按响门铃,半晌,听到拖鞋的“沓沓”声。
“是你?有事吗?”Chanel穿着黑色吊带蕾丝睡衣,凹陷锁骨,光滑肩头,身材极具诱惑。
“那天的事,抱歉。”
“抱歉?你说话不正眼看人?还是觉得我丑,怕污了眼睛?”
不等回答,女人气鼓鼓的要关上门。
被一只大手挡下,“你把阿谜微信删掉?让我怎么和她解释,她会误会的。”候三生情急,直接说出意图。
至于眼前人的身材,压根当成了空气。
“你这人,也太自私了,你们的事,可以不要影响我好吗,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不过就是我邻居!”
“砰!”门被重重关上,女人靠着门,扶着自己的狂跳心口,深呼一口气。
门口的男人好不郁闷,正如阿谜所说,她不是那种女人,或许,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
宁星辰一点空隙不浪费,抓着点时间,又和阿谜聊上。
“呵,你跟他性格截然不同,没有度量的男人,会不会让人很难忍受?”
宁星辰估计还记着第一次被打的事。
“他有时候是挺冲动,但是以后他会改掉臭毛病的,而且,他不记仇,我每次发脾气,他很快忘。”
青年干笑,这是再说他记仇吗,“他喜欢你才会这样,对别人都不是。”
余阿谜,翻白眼,不爱听。
“呵呵,这是好事啊,至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宁星辰,你今天好烦,我说了,他是我闺蜜,好朋友,没那回事。”
“是吗,那我也能做你的好闺蜜,好朋友吗?”青年目光炽烈,果真如你说的那般单纯吗。
“我们现在就是好朋友。”余阿谜扁嘴,觉得他说话怪怪的。
“好,那我们就做一辈子好朋友,拉勾。”
伸到眼前的小手指,让她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的游戏……
“拉勾上吊一百年……”
“宁星辰!”
候三生简直是气饱了。
“誒,候顾问,阿谜刚刚才说,你的臭毛病都会改好。”
“你叫她什么!”
“阿谜呀,我们现在是好朋友,纯粹的好朋友。”
好大胆,候三生真想一拳揍死他,旁边那双眼睛,似乎在等他发作。
“你……”
“候顾问,不会连朋友都不让她交吧。”
“宁星辰!你,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
憋半天,才憋出一句,脸都气的通红。
“好啦,店里还有客人,三生,我和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
“可,可他是男的!”
“候顾问也是男的。”
惹无可忍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不知为何,目光对视的刹那,突然觉得他很陌生,仿若变了一个人。
他在等,等自己的拳头落下去。
“三生!你又要打人吗??”之前那些保证白费,哭的伤心欲绝求她原谅,都忘了吗!
真的改不掉吗?
候三生一把推开他,恨恨的收回手。
落地之时,青年的后脑站在磕到摇椅的边缘,声音不大不小,都能听到。
“宁星辰,你没事吧。”
余阿谜弯身,把他扶起来,一脸歉意。
“你故意摔的!”
拉过女人胳膊往里走,他真不敢保证,会不会冲动起来不能自控。
院子里青年,嘴角勾起一抹笑弧,看起来有点像那些自杀的孩子。
还好没打起来,杜和平远远看去,都替他捏了把汗。
“阿谜,侯爷,我给你们做杯巧克力奶茶吧。”她自己发明的。
气头上的候三生,哪有心情喝什么奶茶,只想问个清楚,要个答案。
“你怎么会和他亲近!”
得,女人甩开他的手,现在的候三生幼稚,不可理喻。
“阿谜!回答我!”
其他几桌客人若有若无看向他们,大概都在等待下文。
“胳膊捏疼啦,不要再这吵!”余阿谜钻进吧台,让杜和平挡着她。
觉得好丢脸,恨不得躲柜子里去。
但凡有点点情商,都不会不分场合的不依不饶。
候三生转身,又回去找星辰,余阿谜恨的牙痒,“三生!你过来,快过来。”
客人们又有的看,视线在两人间猜测,游离。
握紧的拳头,再次松开,男人走向吧台,把手伸给她,意思是要带她回家。
“回去也行,忘记跟你说,许哥希望明天你能帮帮他。”
“不要和他做朋友,我什么都答应你。”
余阿谜拍了拍额头,悲呼一声~
“真的要这样吗?三生,你真的要干涉我的自由吗?”
“我……”
“回家再说。”
“小豆子他爸已经没事了。”想到下午那股甜蜜劲,候三生忍不住表功。
“恩。”女人一到家,麻利的换好睡衣,洗把脸。
好像是进入战备状态。
没想到只是一个“恩”。
“我不喜欢宁星辰!”尤其是你们靠的那么近,拉手指的时候。
“你要干涉我的自由吗。”语气冰冷。
“不,不干涉,除了他,不要和他做朋友,就答应我这一件事,好吗。”
女人的嘴撅的老高,“你说的,就这一件事!”
“嗯。”想都不想就点头。
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个轻率的口头承诺,害的自己不久之后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