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大惊!
雪花的脸色太难看了,没有一丝的血色,额头更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雪花此时倚在韩啸的怀里,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模样。
“顾叔!”韩啸大叫。
顾贤立刻过来,一把抓过了雪花的腕脉。
片刻后,顾贤脸色大变。
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惊慌。
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爷,夫人有滑胎之兆!”
顾贤话落,屋子里的人仍是紧张的看着雪花,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须臾,屋子中的空气仿佛滞住了,停止了流动。
所有的人,都懵了,傻了。
一时间,针落可闻。
滑胎?
滑胎是几个意思?
滑胎之兆,那也要肚子里有胎可滑呀。
就连雪花,也仿佛忘记了肚子的疼痛,一脸怔愣的看着顾贤。
同时,心里有个期望在不停的呐喊着。
片刻后——
“你说什么?”韩啸不敢置信的颤声问道。
能让韩啸声音发颤,这还是第一次。
韩啸此时不仅声音颤抖,就连心也是颤抖的。
“夫人有了身孕。”顾贤快速的说着,同时在雪花的身上,飞快的点了几处穴道。
“你再说一遍!”
这句话是定国公说的。
定国公现在连胳膊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晃的身子,现在是站的稳稳的了。
而旁边的烟霞和笼月,现在也傻了。
两个丫头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一脸期待的看向顾贤,等着顾贤再次给予肯定的答复。
至于“滑胎”两个字,暂时被她们自动摒弃了。
顾贤看都没看定国公,只是说了一句。
“世子夫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顾贤这次把时间都说出来了。
众人终于确信了顾贤话里的意思。
定国公先是松了一口气,老怀欣慰,随即才反应过来,雪花的情形不太好,脸上惊喜的神情,直接变成了紧张。
烟霞和笼月的眼泪,是“哗哗”的往下落。
两个丫头也是先惊喜,后揪心,不仅如此,更是害怕。
那小心肝,如同在做云霄飞车。
韩啸此时额头已经冒汗了,心“砰砰”乱跳。
紧张担心的样子,毫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此时的韩啸,再也不是那个一脸冰霜,狂霸拽的男人了。
他的心里,还没来得及体会惊喜,就被惊恐所替代了。
屋子里,只有韩瑚和沈落雁,脸上的震惊,变成了复杂以及某种懊悔。
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绝望。
沈落雁脸色灰白,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小杌子上。
她知道,她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甚至于,这个府里,已经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这一刻,她感到了一丝懊悔。
若是她不执意相逼,那么,事情是不是还会有别的转机?
若是她徐徐图之,那么她会不会……
沈落雁的眼睛,落到了雪花的肚子上,眼中随即划过了一道暗芒。
顾贤说着话,手上一直没停,从怀里飞快的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韩啸。
“爷,快给夫人吃下去!”
韩啸立刻把药丸送到了雪花的嘴边,“乖,快吃了!”
雪花不用韩啸说,自己就乖乖的把药吃了下去。
她现在心里的震惊和惊喜,比众人更要强烈。
同时,也更加不安。
肚子仍然在疼痛,并且,她感到下身有些湿。
雪花脸色苍白,手心里都开始冒汗了。
不过,不是疼的,是吓得。
疼痛她可以忍受,但是若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那么她绝对忍受不了。
“爷?”
雪花一脸惊恐的看向韩啸,声音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别怕,爷在!”韩啸低头看着雪花,沉声说道。
韩啸紧紧的搂着雪花,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跳。
他能感受到雪花此时的惊恐,他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他必须要给自己的女人一个信心,一个依靠。
韩啸沉稳有力的声音,终于让雪花感到了一丝安心。
这时,顾贤指着一旁的一张软塌说道:“爷,您把夫人放到上面,然后用内力护住夫人的心脉!”
韩啸听了顾贤的话,瞳孔蓦然一缩!
顾贤让他用内力护住雪花的心脉,那就说明雪花有生命危险。
一旁的烟霞和笼月也吓白了脸。
两个丫头差点站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们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当然也明白顾贤话里的意思。
两人刚才虽然担心雪花,但是听到雪花怀孕,内心深处还是有惊喜埋藏着。
下意识里,她们认为有顾贤在,雪花就没有事儿。
但是现在,那份惊喜一点不剩的变成了惊吓。
不到危急的关头,顾贤怎么会让主子爷护住夫人的心脉?
两个人的眼泪伴随着冷汗,一起淌了下来。
定国公听了顾贤的话,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韩瑚。
若是雪花真的有个好歹,那么韩啸肯定不会放过韩瑚的。
虽然韩瑚是韩啸的亲姑姑。
若真那样……
定国公不敢想下去了。
韩瑚和沈落雁虽然不知道雪花的情形如何,但是看到烟霞和笼月,以及定国公的反应,就知道雪花的情形恐怕不好。
韩瑚的心里,瞬间就又萌发了一丝希望。
可是,当她接触到定国公的目光的时候,心里的那丝希望,忽然破灭了。
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溢上了她的心头。
因为她从自己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伤心和无奈。
能让定国公露出这种表情,那说明——
韩瑚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侄子身上。
她想起了韩啸今天那副仿佛地狱杀神的样子。
想起了韩啸那放在沈落雁脖子上的,钢铁般的大手。
想起了韩啸那仿佛能把一切冻结的寒气。
想起了韩啸那仿佛要毁灭一切的残虐。
那一刻的韩啸,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拦的。
阻拦者只有一个字——
死!
韩瑚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深深的感觉到了,若是雪花有个好歹,那么那个字,就会落到她的身上。
沈落雁也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了。
不过,她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这时,韩啸已经依从顾贤的话,把雪花轻轻的抱起来,放到了软塌上,然后用内力护住了雪花的心脉。
顾贤随即从随身的药箱里,慎重的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是许多长短不一的银针。
这个匣子里的银针,和他刚才给老夫人扎的银针,好像有所不同。
不过,具体不同在何处,也只有顾贤自己知道。
顾贤看了匣子里的银针,皱着眉,犹豫了一下,看向了韩啸。
韩啸接受到顾贤的目光,心头剧震。
虽然顾贤让他护住雪花心脉的时候,他就有心里准备了。
但是真正接受到顾贤目光里的意思的时候,他还是乱了心神。
“夫人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韩啸说完,敛下眼帘,看向了一脸紧张的小女人。
顾贤颔首。
他明白了。
若是保住孩子,对夫人的生命有危险,那么就把孩子打掉。
韩啸和顾贤的交流,别人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韩啸话里的意思,就是说雪花的身子最重要,这是很正常的。
雪花的身子当然重要,因为雪花肚子里有了孩子。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韩啸和顾贤的交流,是另一番意思。
是在雪花的身体,和孩子之间,做了取舍。
顾贤明白了韩啸的意思,立刻飞快的开始在雪花的腹部四周下针。
很快,雪花感到整个身体开始发热,特别是小腹部分。
那种热热的,暖暖的感觉,本该是让人感到很舒服的,可是雪花却感觉肚子越来越疼了。
唯一让雪花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下身,应该是不流东西了。
而且,凭感觉,她知道,刚才流的并不多。
不过,雪花还是很害怕。
“爷,我的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雪花惊慌的问道。
她不怕疼,开始她怕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韩啸看到雪花的样子,心里一阵刀割般的疼痛。
他知道,雪花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正在流失。
“没事,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韩啸说着,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雪花额头的汗珠。
现在不仅雪花额头满是汗珠,就是顾贤,额头也开始往下滴汗了。
虽然自家主子爷命令不能让夫人有危险,可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他也要给保下来。
否则,他家爷肯定就会绝后了。
这一点,顾贤可以肯定。
雪花若是这一胎保不住,那么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再有孕了。
就连这一胎,那都是老天爷的恩赐。
若再想有一胎,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贤明白,若非是雪花当初中了鸳鸯蛇的毒素,影响了宫腔的发育,那么现在即便有滑胎之兆,也不会这么危险。
时间,在缓缓的流动。
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
期间,顾贤又给雪花喂了两粒药丸。
雪花的整个腹部,已经扎满了银针。
随着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雪花感觉到她肚子的疼痛,慢慢的减轻了。
那种热热的,暖暖的感觉,已经变得很舒服了。
雪花的小脸上,有了红润,不再是苍白一片。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贤终于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随即,目光落在了盛银针的小匣子上。
若非是师叔临走前留给了他这盒千脉神针,并且告诉了他施针之法,那么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爷的血脉了。
顾贤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疑惑。
难道是师叔算出了夫人会有此一劫,所以才提前交给了自己这个小匣子?
韩啸一直注意着雪花,并没有看顾贤。
在他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女人了。
他只要他的女人平安,其他的诸如孩子,都是可有可无的。
韩啸的心思都在雪花的身上,可是定国公却一直注意着顾贤的表情。
看到顾贤如此,定国公立刻问道:“怎么样?”
定国公的声音里,有紧张,但是也夹杂着希望和欣喜。
顾贤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肯定是雪花没有事儿了。
否则,顾贤肯定是一脸的沉痛了。
“夫人的身子,暂时没有大碍了。”
顾贤话音一落,定国公立刻满脸的惊喜。
顾贤的话,虽然有所保留,用了“暂时”两个字,但还是让定国公和烟霞、笼月满脸的惊喜。
特别是烟霞和笼月,两个丫头现在是喜极而泣,若不是怕晦气,肯定会呜呜的哭出来。
“爷……”雪花一脸激动的看向韩啸,眼泪也掉了下来。
韩啸当然也高兴,但是他却没有忽略顾贤话里的“暂时”两个字。
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丝阴霾。
“别哭,对身子不好。”韩啸低声说完,轻柔的擦去了雪花的眼泪。
“是呀,夫人要保持心境平和。”顾贤也连忙说道。
雪花连忙点头,深呼吸,让自己放松。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顾贤才把雪花身上的银针,全部取了下来。
然后,顾贤再次把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脉之上,又仔细诊断了一会儿,随即眉头紧皱。
众人的心,又都揪了起来。
甚至于,差点忘了呼吸。
因为屋子里,一时间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不!有,是老夫
人粗重的喘息声。
当然,韩瑚和沈落雁也在屏息静气。
但是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烟霞,你立刻去外院告诉师妹,就说夫人有滑胎之兆,叫她赶紧熬保胎之药,然后送到……”
顾贤说到这儿,看向韩啸。
顾贤的意思是,雪花现在的身子不宜移动,最好是在松鹤堂呆着。
韩啸当然也想到了这点,正想点头,雪花却开口了。
“爷,我要回我们的院子。”雪花低声道。
她当然也明白顾贤的意思,可是她才不要在老夫人的地盘呆着。
她堵心!
雪花话一说完,韩啸立刻询问似的看向顾贤。
顾贤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心情是否好坏,对于保胎还是很重要的。
雪花既然不愿意在松鹤堂呆着,那当然是回她感到亲切放松的地方比较好。
韩啸道:“好!爷这就带你回去。”
自家女人的心思韩啸再清楚不过,他根本就不忍心拒绝。
韩啸轻轻的抱起雪花,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比抱着易碎的珍宝,还小心。
即便是再珍贵的东西,在韩啸眼里,也没有雪花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小心些。”定国公一脸担心的道。
现在,定国公看到儿子如此小心的对待儿媳妇,他不感觉辣眼睛了,他只感觉担心。
恨不得儿子,小心了再小心。
按说,定国公一个做公爹的,是不方便这么说的,可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儿媳妇肚子里的这一胎,将来很可能就是国公府唯一的独苗呀。
一根儿从天而降的小苗呀!
这根小苗现在飘飘悠悠的,让他的心也跟着飘飘悠悠的。
雪花被韩啸抱着,离开松鹤堂之前,眼光在沈落雁和韩瑚脸上一扫而过。
接触到雪花的目光,她们母女两人心里同时一哆嗦。
雪花眼里的冰冷告诉了她们——
她会找她们算账的!
雪花如同众星捧月般,等于是被韩啸捧回了玉香苑。
很快,雪花有了身孕的消息,就在国公府里炸开了锅。
国公府里的所有丫头婆子,都不由的向着玉香苑的方向看去,同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打起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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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苑里,雪花被小心的安置在床上。
韩啸坐在床边,握着雪花的手,目光紧紧的盯着雪花,一动不动。
整个玉香苑里,鸦雀无声。
每个人脸上都经历了震惊、惊喜、担心、害怕,这一连串的转变。
不过,静谧紧张的气氛,很快就被一阵大呼小叫打破了。
“来了!来了!”
紫影大叫着,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瞬间飘了进来。
不错,紫影就如同是飘进来的。
紫影的轻功不是盖的,所以,声音到,人也到了。
“给,快给夫人喝下去!”紫影直接把碗递给了韩啸。
韩啸接过碗,送到自己的唇边,仰头喝了一口,随即低头覆上了雪花的嘴。
雪花的小脸立刻通红。
她以为韩啸是给她试试温热呢,没成想韩啸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嘴对嘴喂药。
不过,韩啸用嘴把药送到了雪花的唇边,根本不容雪花反抗,直接就渡了过去。
此时屋子里有管妈妈、烟霞、笼月、顾贤,还有两个二等的丫头,再加上紫影。
看到韩啸如此的喂药方式,除了紫影,每个人都转过了头。
特别是顾贤,一脸的尴尬。
其他的丫头们,则是脸色通红,满脸的不好意思。
紫影不同,一脸兴致昂扬的,看得津津有味。
“呵呵,世子这样喂药好,否则夫人不能动,躺着喝药,难免会呛着、或是撒了的,这样嘴对嘴,就……”
紫影话没有说完,就被顾贤一把拉过去,蒙住了眼睛。
“师兄,我看看怎么了?”紫影不依的叫道。
顾贤看着紫影挣扎着,一副没看够的样子,耐着性子道:“师兄不是教过你嘛,非礼勿视?”
“哦,这倒是。”紫影想了想,倒也做出了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不再执意要看。
须臾,韩啸喂完了药。
顾贤说道:“师妹,你检查一下夫人的身子,是否还有不适之处?”
顾贤只能把脉,可是要检查雪花的身体,就只能紫影来了。
顾贤说完,就走了出去。
雪花的下身有些微的出血,好在并不是很严重。
即便这样,当韩啸看到紫影褪下雪花的里裤,看到那上面染着的一小块血迹时,也青白了脸色。
握着雪花的手心里,开始冒汗。
雪花立刻感觉到了韩啸的异常。
“爷?”雪花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她躺着不能动,看不到自己下面的情形,虽然顾贤说没事了,但是此时她心里还是非常的害怕。
害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意外。
若是那样的话,雪花绝对接受不了。
她一前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但是这一刻她发现,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她一点也不坚强,她根本不能承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儿。
得到了再失去的打击,绝对要比没有得到过严重!
所以,雪花一感觉到韩啸的异样,立刻声音变了调。
韩啸听到雪花声音里的那丝颤音,立刻低头看向雪花,抚着雪花的额头道:“没事儿,放心!”
韩啸的语气里很是肯定,好像是说给雪花听,也说给自己听。
“好了,放心吧。”紫影仿佛听出了雪花和韩啸的担心,爽快的道:“夫人身下这点出血没有大碍,已经止住了。”
紫影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况且,刚才又喝了我送来的保胎药,那药可是我亲手熬的,加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只要孩子还没有流掉,喝了那药后,他绝对就先出不来,乖乖的在你肚子里边呆着了。”
紫影的话,说的或许夸张,但是却让韩啸和雪花的心,都落了地。
他们夫妻对紫影的医术,也是很信服的。
紫影虽然仍是有些不谙世事,但是在医术方面,没得说。
紫影检查了一番雪花的身子,又在烟霞的协助下,给雪花换了干净的里裤。
烟霞拿来一片里面填充了棉花的卫生巾,给雪花垫在了身下,又给雪花身上盖好了锦被。
同时心里暗忖,她记得这卫生巾少了几片呀。
难道,是她记错了?
否则,夫人怎么会有了身孕呢?
烟霞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很快,雪花就给她解了惑。
“紫影,我记得我前些时候,来过一次月事。”雪花一脸忐忑的说道。
刚才,看到烟霞拿出她发明的卫生巾,她才想起这件事。
这段时间这事那事儿的,雪花都忘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来过月事了。
反正记得前些时候来过一次,再往前什么时候来的,或是没来,她根本就没有在意。
她以前以为韩啸一直在吃避子药丸,她又不会避孕,也就根本没有留意月事的事儿。
要说起来,在这件事上,烟霞和笼月也失职了,没有好好的查看自家主子的月事情形。
这也难怪,一是雪花这方面的事儿,从来不让她们管,再就是她们也知道雪花的身子有问题,根本就没有往雪花能怀孕上想过,所以也就忽略了。
紫影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大叫。
“什么?!”
她这一叫,雪花的心里“咯噔!”一下。
韩啸也变了脸色,他想起了自己那些不断耕耘的夜晚。
不会是他耕耘太猛烈,把播下的种子,给松动了吧?
至于烟霞和笼月,早就小脸煞白了。
两个丫头绞着手,站在旁边,手心里都是冷汗。
她们两现在也深深发现自己失职了,若雪花真的因为没有及时发现有孕,而出什么意外的话,她们只有以死谢罪了。
两个丫头现在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
夫人这些日子的饮食和起居,有了那么大的变化,她们竟然没有想到是夫人有了身孕。
这真是——该死!
烟霞和笼月是又害怕,又自责。
若真的雪花肚子里的孩子有了问题,她们只能以死谢罪了!
这时,在外屋候着的顾贤听到了紫影的叫声,连忙高声道:“怎么了,师妹?”
顾贤的声音里,也有一丝紧张。
雪花这肚子,关系太重大了。
这不,定国公一个做公爹的,都不顾众人劝阻,强撑着来了。
苍白着一张失血过多的脸,一直在厅堂中坐着,等着消息呢。
就怕雪花肚子里的孩子,国公府的那根儿苗,会保不住。
此时,定国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身子晃了两晃。
“顾叔,进来!”韩啸的声音,看似平稳,实则不稳的传了出来。
顾贤立刻冲了进去。
定国公迈了迈脚,也想跟进去,可是走了一步,想起来,那是儿媳妇的卧房,顾贤作为大夫可以进去,他作为公爹,哪能进去?
不过,定国公已经坐不住了,苍白着一张脸,在厅堂中强自硬撑着转圈。
若非是定国公毅力坚强,早就因为断了一条胳膊,躺床上去了养伤去了。
可是定国公硬是没有去。
此时的定国公,已经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了,那纯粹是一个怕自家将来断后的普通人。
雪花这一胎纯属意外之喜,天上掉下了个金疙瘩呀!
天知道雪花以后还能不能再怀上。
所以,雪花现在的肚子,就是国公府的未来!
承担着整个国公府的重量呀。
屋子里,紫影正在给雪花把脉。
紫影现在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很有一个女大夫的范儿。
顾贤进来后没有打扰紫影,他知道,紫影的医术是他师叔亲自教导的,比他逊不了多少。
甚至于在某些方面,比他还要擅长。
良久,紫影才松开雪花的腕脉,脸上满是严肃的看着雪花,问道:“你上次的月事,是不是流血特别少?”
雪花一脸紧张的点了点头,“就一点点,我以为是那时候事情比较多,影响了身子,也没在意。”
“嗯,这就对了!”紫影煞有介事的点头,“有些女人若是怀孕了,前几个月的时候,到了该来月事的日子,还是会有微量的出血的,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什么的,就没有事儿。”
雪花明白了,但是紫影一个剧烈运动,她心里又开始嘀咕。
她想问,床上运动,算不算剧烈运动?
不过,这话她可不好意思问出来。
好在,她以为是来月事的那几天,韩啸并没有碰她。
“那这……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雪花有些忐忑的问道。
万一这出血,是因为孩子有问题呢?
雪花现在倒是知道了,韩啸的身子没有问题,是她的身子有问题。
韩啸肯定没吃那个什么劳子的避子药丸。
那么,她的身子有问题,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夫人,应该没有吧?”紫影也有些不确定。
毕竟,这又看不到,她又没有透视眼。
“不过……”紫影看着雪花,竟然罕见的有些欲言又止。
雪花一惊,“有什么问题吗?”
雪花的心,提了起来。
顾贤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轻轻的咳了一声。
紫影看了顾贤一眼,然后呵呵一笑,“没有,我再给你把把脉。”
说完,又把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脉上。
话说,古代没有超声波检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正因为这一点,雪花以前才想着坚持优生优育的原则,想着在怀孕前,做好一切准备。
最起码,要从饮食起居上,把她自己和韩啸的身子,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现在想来,也幸亏老天算的好,让她怀孕了。
否则,这以后的日子……
算了,雪花不敢想了。
特别是,自家公爹还少了一条胳膊。
至于老夫人现在半死不活的,被雪花自动忽略了。
紫影的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脉上,凝神感觉了一会儿。
随即蹙眉,仿佛有些不解。
不过,还是说道:“应该没事儿。”
紫影边说,边点头,“从腕脉上感觉,两个小家伙,应该没事儿。”
听了紫影的话,雪花和韩啸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两人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