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地牢之中,宁不器坐在一间牢室前的椅子间,牢室中关着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一身青袍,此时一脸平静地坐着。
地牢之中的所有犯人都已经关进了六扇门,现下只余下这一个人了,这就是毒影宗的钱志。
他的身形消瘦,一身儒雅,看起来像是大儒一般,甚至皮肤也有些苍白,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人。
“钱志,我刚才翻了你的卷宗,你是在明国犯了事,在大唐还算是守规矩,依理说我们也不应当管这些事情。
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与沉香殿联系过?他们有没有让你调配过毒药?毒影宗的毒到底有多厉害?”
宁不器轻轻问道,安虎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钱志道:“钱志,这位是武安王殿下。”
“原来是王爷!”钱志起身行了一礼,态度恭敬,接着想了想道:“王爷亲自来见草民,看起来草民应当是没事了。
其实毒影宗的毒并没有想象中得那么厉害,真能毒死人的毒物并不多,只有十几种,而能同时对付很多人的就更少了。
草民在明国毒杀了一剑宗八十六口人,那已经是世间最厉害的毒了,大多数毒药只能引来人的不适,比如说让人昏沉、拉肚子、浮肿之类的。
我们毒影宗的人也不多,全宗上下只有十数人,草民是毒影宗长老,草民的徒儿是宗主,只不过他却是被一剑宗的人给杀了。
其实我们毒影宗在明国主要是给人看病的,并不是以毒杀人,名声还算是不错,一剑宗那群畜生只因我徒儿没治好他们一位弟子就杀了他。
那个人被人用剑刺穿了胸,这样的外伤很难治好,所以这样的责任与草民那徒儿有何干系?不杀他们不足以平草民心中的怒气。”
宁不器一怔,这就是医闹啊,只不过这样的医闹明显就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人家治不好你,你把人给杀了,看起来一剑宗当真是霸道惯了。
钱志说完之后话锋一转:“王爷,在刑部地牢的时候,有人的确是让草民配药,配一种让人昏迷不醒的药,只不过草民并没有答应,因为我不想害死无辜之人。”
宁不器点了点头,认真看了钱志几眼,随手翻着手中的宗卷,里面有着他在大唐这段时间的所有信息。
从前他在明国的信息是搜集不到的,但在大唐却是很好搜集,他看了几眼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爷,草民不可能再回明国了,明国那边在通缉草民,所以草民还是想要留在大唐。”钱志应了一声。
宁不器点头道:“你愿不愿意从军?我还缺一名军医,你愿意的话就跟着我一起出军。”
“草民愿意!”钱志大喜,认真行了一礼。
宁不器这才点头:“好,一会儿你收拾一下,我让人放你出去,你先在王府中住下吧,过几天西行之时你一并出发。”
说完他起身就走,毒影宗竟然是治病救人的宗门,这一点宁不器还真是没有想到,只是军中多一名医师那自然是极好的。
走出地牢,安虎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殿下就这么相信这个人?他长于用毒,万一他对王府用毒怎么办?”
“我刚才看了看他在大唐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开了一间医馆,的确是救治了不少人,回头再让阿碧查一查明国那边的情况。
他能治病,还会调配毒物,对我们的帮助极大,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也很大,所以我选择相信他。”
宁不器应了一声,安虎这才点了点头。
一路走向后宅,骆东从一侧凑了过来,满脸堆笑道:“王爷……”
“有事?”宁不器看了他一眼。
骆东连忙道:“王爷怎么看出来卑职有事了?卑职想要去西关打仗!要不就让卑职也跟着一起去吧,卑职就想着上战场,总觉得这一身精力无处宣泄。”
“这一次不行,京城中还需要你来坐镇,而且马上就要招新兵了,你要代表六扇门的神武军去征兵,等到兵招齐了,王府中有人镇守你才可以走。”
宁不器摆了摆手,接着话锋一转:“你是上京人,比李清平更加适合征兵,所以你必须要留下。”
“王爷,那等卑职征完兵可以去西关吗?”骆东伸手挠了挠头,一脸期待。
宁不器想了想道:“可以!”
“谢谢王爷!”骆东大喜,接着转身就走。
宁不器摇了摇头,一路进了后宅,楼子初坐在椅子间在和赵学尔聊着天,她穿了一件紫色的裙子,脸颊上带着微微的酡红。
她是易汗体质,所以这抹红格外诱人,宁不器看了一眼,微微笑道:“楼姨怎么来了?”
“器儿,姨好几天没来了,你都一点也不想姨吗?”楼子初盯着宁不器,一脸幽怨。
宁不器一本正经应了一声:“自然是想的,楼姨若是能住在府中最好不过了。”
“算你还有些良心,就要去西关了,姨过来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最近姨为器儿又做了几套衣服,一会儿器儿试试看。”
楼子初轻轻道,一边起身从一侧拿起一叠衣服,足足有四五件,都是袍子,看那手艺当真是精细。
宁不器心生温暖,长这么大,为他做袍子的女人除了当年的杨秀儿就只有楼子初了,只不过最近邱月娥似乎也在为他做袍子。
“楼姨的手艺真好!”宁不器接过袍子,目光很柔和。
楼子初轻轻道:“进屋试试吧,若是不合适姨就为你改一改。”
一边说她一边与宁不器走入了房里,轻轻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眨着,宁不器的心似乎有点乱,他轻轻道:“楼姨,你不出去?”
“姨出去了怎么给你改衣服啊……”楼子初板着脸,接着顿了顿道:“你还不好意思了?小时候我们一起下过河,你都是光着屁股的,姨什么没见过?你身上对姨来说还有什么秘密吗?”
宁不器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楼姨,我现在也愿意与你光着屁股下河……”
“器儿!”楼子初的脸一红,伸手拍了他一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试好了出来,真是越来越色了……”
宁不器笑了笑:“那只是因为楼姨太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