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羡玉穿着便服,双手插兜,缓缓走来。
“早啊石队,”齐宏宇笑眯眯的打招呼:“怎么一大早就这么没精神,肾虚啊?”
“你不懂。”石羡玉颇有深意的说:“毕竟你没性生活。”
齐宏宇:???
“咳咳,”仇教导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问道:“石队,现场调查正在进行,图侦的兄弟伙在调监控,小赵也带着侦查组的在现场展开问询了,法医现场检验刚结束,痕检刚刚开始,你看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仇教看着办就是。”石羡玉轻笑,说:“我初来乍到,对兄弟伙也不够了解,还得多听你的。”
这话让仇教很受用,一面自谦的说言重了互相学习多加交流之类的话,一面又忍不住连连点头。
被石羡玉捧了两句之后,仇教导心满意足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石羡玉忍俊不禁:“我们这教导员,还挺可爱。”
“他要知道你这么说,会打你的。”齐宏宇回句,跟着抬手看表,并同时说道:“特地把仇教导支开,有啥事么?”
“也没什么,就有些事儿想和你聊聊。”石羡玉收敛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竟有些认真起来:“殡仪馆那桩案子牵扯出的团伙,你还有印象吧?”
“怎么?”
“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仇教导忽然脱离我们单独行动,又在营救时完好无损的出来,被意图伪装成卧底的刘若锡给放了……”
齐宏宇眉头一拧:“你怀疑他?”
“不不不,你误会了。”石羡玉赶紧摇头,说:“我一个新人,哪里有资格怀疑老前辈啊。”
“你知道就好。”齐宏宇翻个白眼:“这种话以后不要说,听着像挑拨离间。”
“行,我晓得了。”
齐宏宇又道:“还有……要说奇怪,我倒觉得你更奇怪。我总觉得,你是知道仇教导单独行动了,才跑来找我和蔡姐,引出后边的事儿,让我们知道仇教导去干了什么。
不止如此,我还觉得,你不是在现场看穿了刘若锡的破绽,而是早就知道他不是卧底。
我不知道你究竟都干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那案子能忽然告破,甚至给我一种非常仓促的感觉,全都是因为你。”
一面说,他一面死死的盯着石羡玉。
但石羡玉的表现有些古怪,他听完后竟反而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你果然意识到了,那就好那就好。”
齐宏宇:??
他有些懵,一下整不明白石羡玉到底啥子意思。
“那这一块我就不多说了。”石羡玉拍拍他肩膀,又岔开话题:“另一件事儿……师兄,我没猜错的话,你在调查自己的身世吧?”
齐宏宇挑眉而不语。
“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和欣欣都会帮你。”
“你知道点什么?”
“不知道,这是实话。”石羡玉说:“不过你的身世我也很好奇……一人智短三人智长嘛,我们也能帮你参谋参谋。”
“不用了。”齐宏宇冷硬的摇头:“石队要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带尸体回支队了。”
“行。”石羡玉依旧笑眯眯的,连连颔首:“回头我再找师兄问问尸检结果。”
齐宏宇闷闷的应声,没了继续待在现场的心情,转身离开。
刚刚的石羡玉给他的感觉着实不大舒服。
上了车,他依旧在心里吐槽:“麻买劈,果然劳资最TM讨厌眯眯眼!”
边上的驾驶员有些纳闷,侧目问道:“齐哥,咋了?看你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没事,走吧,咱们先回去。”齐宏宇说道。
“哦。”驾驶员也不多问,拿起对讲机和仇教导汇报一声,便起车往支队开去。
轻轨站离支队不近,好在这会儿已过了早高峰,路上不太堵,四十来分钟后就回到了地方。
此时仇教导也已顺利联系上死者华清清的父母,然而他们远在外地短时间内过不来。
华清清是跟闺蜜一块来山城旅游的。
闺蜜倒是联系上了,正往支队这边赶。
齐宏宇不得不拿单位的办公电话给华清清父母打过去,先说这通电话全程录音,然后再次告知噩耗,同时向他们讲明查案需要得尽快解剖。
华父咬牙切齿,让齐宏宇立刻尸检,尽快破案,找出凶手,还女儿一个公道和交代。
……
仇教导和石羡玉刚回到支队,得知华清清的闺蜜还没抵达,便让赵博再催促催促,必要时定位下落,接着直接扎进解剖室。
然后仇教导立刻退了出去,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就跑了。
这会儿,解剖室里确实异常血腥……
石羡玉一脸懵逼:“他咋了?怀孕啦?”
齐宏宇头也不回的说:“嗯,儿子,名都取好了,就叫石羡玉。”
“咳咳。”干咳两声,石羡玉不再乱开玩笑,转而问道:“尸检进行到哪一步了?”
“大致完成了。”
“这么快?”石羡玉吃了一惊:“局解?”
“系统解剖。”齐宏宇依旧没回头,语无波澜的说:“死亡时间不长,死因不算太复杂,体表除了摔跌导致的擦伤外没有别的损伤,剖起来很快。”
因为今早石羡玉的突兀表现,想不通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齐宏宇现在心里依旧有一根刺,不大想面对他。
但既然是工作,这点情绪还是能克服。
“有什么发现吗?”
“有,”齐宏宇点头,拿起笔记本,边看便说:
“我对几个重要脏器都做了组织切片在镜下检验,发现大脑皮质的锥体细胞、小脑浦肯野细胞肿胀,尼氏小体溶解小时,胞浆液化,脂肪变性,核偏位固缩,神经细胞呈嗜酸性染色。
另外,心肌细胞水肿,呈颗粒样变性,核内和胞浆内形成空泡,心肌间小血管周围结缔组织疏松扩散;
肺部间质性肺气肿,肺前缘出现大泡,肺间质小静脉及肺泡壁毛细血管扩张淤血,肺泡腔内有大量水肿液。”
石羡玉:???
“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是啥子意思?”
齐宏宇终于回头,斜了他一眼:“先前在殡仪馆,你不是说自己做过功课么?”
“这……这太专业了,我记不住也是天经地义的啊。”石羡玉理所应当的说道,同时摆摆手:“要不你直接跟我讲结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