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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大早,聂知荣与聂巧怡吃完早饭,正准备回镇上,那位赖公公又来了,这次来的还有皇上的御前侍卫——欧阳帆。
这次葛氏比上两次镇定了许多,她将赖公公与欧阳帆请进了厅里,让桂清上了茶和糕点后,才笑着问道:“赖公公,欧阳侍卫,不知今天两位到民妇家里又有何事啊?”
葛氏脸上虽是笑着,可心里还是有几丝慌乱的。
今天怎么连这个欧阳帆都来了?而且,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葛老夫人,欧阳侍卫也是今早赶到镇上的,并带来了皇上的第三份圣旨。”赖公公笑眯眯的举了举手中的东西,说道。
闻言,柯含雪两道透眉微微皱了下,这哑巴还真和他们扛上了!
葛氏与聂知荣听到“第三道圣旨”,脸色都变了下,紧张的看向了葛云章。
葛云章眉头一拧,对欧阳帆说道:“欧阳侍卫,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跟赖公公说了,不管他下多少道圣旨我都是不会接的。”
村里的乡亲们听到葛家又来了宫里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赶了过来,他们在听了葛云章的话都倒抽了口冷气。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真的好吗?
“葛公子,您是知道皇上的性子的,皇上想做的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欧阳帆面无表情的看着葛云章。
见葛云章一下子就将话说死了,聂知荣急得差点跺脚,小声的在葛云章耳边道:“章儿,事不过三,皇上做到这般地步,你还想他怎么样?快接旨吧!”
这时,葛氏一脸严肃的说道:“云章,你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咱们是一家人没关系,可是万一连累了村子里的乡亲,那可该咋办好呢?”
柯含雪听到葛氏这话,也不由蹙起了眉头思索起来。
婆婆的担心不无道理,葛云章以前跟哑巴关系是好,可他这样几次三番抗旨不遵,拂皇上的意,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被惹恼的一天,更何况这人是当今天子,再这样下去的确挺危险的。
都说君心难测,谁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柯含雪抬起头,见葛云章也沉吟着,正想开口劝他,却见欧阳帆又从怀里掏出一封用明黄色的绢帛缝制的信交给葛云章:“葛公子,这是皇上给您的亲笔信。”
葛云章看了欧阳帆一眼,将信拆开。
柯含雪见他看了信后,神色变得很怪异,不由好奇走过去看信的内容。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笑出来。
信上只写了四个字——给点面子。
“哥,皇帝哥哥信上说什么?”
聂安皓也很好奇,刚伸长脖子,却见葛云章手一收,塞进了怀里。
葛云章看了柯含雪一眼,柯含雪冲他勾了勾唇:“还是接旨吧。”
哑巴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不给他台阶下也太说不过去了。
其实葛云章心里清楚,哑巴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再加上他的身份在那里,他何曾,又何需向别人低头?
可他对自己却能放下天子的威严,不但对自己的抗旨不遵不追究,还低三下四的恳求自己,葛云章多少有些动容的。
另一个,母亲的话也提醒了他,哑巴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要是再不给他面子,万一他真的恼羞成怒加罪于水禾村乡亲们,那不是他所愿见到的。
思及此,葛云章一撩袍子,跪倒在地,扬声喊道:“草民接旨。”
见状,葛氏与聂知荣几人彻底的松了口气,也跟着跪了下去。
等赖公公宣完旨后将圣旨交给了葛云章,并笑着说道:“葛公子,恭喜您了。”
“谢谢赖公公。”葛云章对他轻扯了下唇角,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
赖公公凑到葛云章跟前,小声说道:“葛公子,皇上说了,等朝堂稳定了他就来看您。”
“赖公公,麻烦您转告他,今时不同往,这种小地方不是他该来的。”葛云章淡漠的说道。
赖公公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葛公子的话咱家一定带到。”
“有劳赖公公。”
送走宫里的人,村长和柯水生等人总算是挤了进来。
院外的乡亲们知道了葛家出了御酒,都兴高采烈的欢呼着,这不止是葛家的荣耀,也是卧龙村的荣耀,他们能不开心吗?
“葛公子,我就说这旨该接的,这下好了,咱们村里还出御酒了!”村长喜不自胜的说道。
他为水禾村****半辈子的心,现在看着乡亲们生活越来越好,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葛家母子,他们村子也不可能有这光景。
“村长,岳父,您们来得正好,我有事想跟您们商量。”葛云章说着将村长还有柯水生请进了内院。
葛氏看着院外闹腾的乡亲们,脸上也笑开了花:“小丫,家里还有糖果跟糕点吗?”
“老夫人,还有一些。”
“快拿出来发给乡亲们。”
柯钟氏和柯含春帮着小丫发糖果,葛氏和柯含雪还有柯孟氏站在院门口看着,接受着乡亲们的祝贺,都笑开了。
内院书房
“葛公子,我知道酿御酒是件大事,要是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一进书房村长就说道。
“村长,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呢。”葛云章笑着道:“我们酿御酒需要大量的桑葚,所以我想跟您商量,看能不能包下咱们村子里山头?”
村长一惊:“葛公子,你是打算将整个山头用来种桑树?”
“是的。”
“云章,”柯水生开口了:“向桑镇每个村都种着桑树,咱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到了桑葚成熟时再收购吗?为什么非要在山头种桑树?”
“岳父,这御酒是要送入宫中的,马虎不得,这出半点差错可都是会要人命的。”葛云章很严肃的说道。
收购桑葚经过的人手太多,也会给有心人有机可乘的机会,所以他不能大意,这也正是他为何要抗旨的原因,因为他深深懂得福祸相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