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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要全都给我!”柯伟杰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夺走了柯孟氏手中的肉包子,一口就咬了一个。
“慢点吃!”柯孟氏微微一怔也没多加苛责,只是叮嘱了一声,又给琴儿和珠儿各拿了一个肉包,道:“没事,吃吧。”
柯宝生也摸了摸珠儿的头,笑道:“吃吧,要是你娘骂你们,就说是小叔逼你们吃的。”
听柯宝生这么一说,珠儿立即欢喜的伸手接过包子,咧嘴道:“谢谢奶奶,谢谢小叔。”
“乖!”柯宝生满眼宠溺的看着细嚼慢咽的珠儿。
“琴儿,快拿着啊。”见琴儿还在犹豫,柯孟氏将包子塞到琴儿的手中,心疼的轻责道:“真是个傻孩子,奶奶给你的还不能吃了!”
“谢谢奶奶,谢谢小叔。”琴儿道了谢,低下头小口的吃了起来。
“奶奶,给我盛碗饭来,我还没吃饱。”柯伟杰吃完肉包子又对柯孟氏颐指气使的说道,好像他是天皇老子一样。
柯孟氏和柯钟氏夫妇好像是习惯了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模样,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唯有柯宝生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
柯孟氏又重新拿了一个碗给柯伟杰盛了一碗饭夹了几筷子菜,让他坐到床边去吃。
柯伟杰眼睛盯着桌上的肉和鱼,一下子将宏儿挤了开去,叉过几块红烧肉和鱼,直到碗里装不下才满意的往床边走去。
柯含雪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不当场发飚。
“我吃饱了!”
柯含雪拍下碗筷就出了屋子,免得气着自己,反正那桌子菜也是小叔买回来的,他们爱给谁吃她管不着,他们想惯就惯着吧。
月底这几天是交蚕茧的日子,所有人都会将自己家里结好的蚕茧挑到村长家去,艾家的管家会带着人在那里收蚕茧。
以往没分家时,都是柯水生负责分几次将蚕茧用箩筐挑到村长家去的,现在分了家,当然是各自负责自家的。
柯水生要拉牛车上镇,所以大房这挑蚕茧的活自然是落在了柯钟氏身上。
柯含雪念着柯钟氏的身子不好,所以便将家里的蚕茧分成两份,和柯钟氏一起把蚕茧挑到村长家。
这蚕茧也有分等级的,有的蚕茧又大,丝结得又厚,价格就会高一些,反之,那些茧小,丝结得薄的价格就低,而这蚕茧的好与差都是大管家用肉眼来分辨的。
这收蚕茧的手续也多,一要分辨成色,二要称重量,三要详细登记,四再给各家分发银钱。
这样一来,收蚕茧的时间就长了。
早上送蚕茧的人多,所以柯钟氏母女是吃过午饭才将蚕茧送到村长家去的。
可即使是下午送蚕茧,柯含雪还是远远就看到村长家门外还排了一条长长的送茧队伍。
“娘,人好多啊。”柯含雪蹙眉道,想阴天再往村长家送。
“人多也得等,咱这茧都结了好些天了,再不送去抽丝,我怕都快出蛹了。”柯钟氏说道。
“那好吧。”柯含雪头疼的看着那条长龙叹了口气。
说真的,她对自家蚕房里的事真的是不太上心,所以她根本没记住这批蚕是什么时候结的茧。
柯含雪和柯钟氏刚到村长家没一会,柯姜氏也来了。
“三婶,您家还有蚕茧啊?”柯含雪记得她早上一大早就挑了一担蚕茧出门的。
“是啊,这次出的茧多。”柯姜氏满脸喜色应道,幸好小叔子的桑园也借给了自己,不然她家哪够桑叶养出这些蚕茧来?
“三婶,那您家这次的茧能卖多少钱?”柯含雪好奇的问道。
“上午那一担卖了三百文钱,这一担还要大管家看过成色后才知道能卖多少。”
“三婶,您上午那担能卖三百文,这同样养出来的蚕茧肯定也能卖个三百文钱。”柯含雪是真心替柯姜氏高兴。
一个月能有六百文的收入,她们母女仨省吃俭用一个月也够了。
“要真有就好了。”柯姜氏含蓄的笑着。
柯钟氏也笑道:“肯定会有的。”
排在队伍前的几个乡亲听到柯姜氏一担的蚕茧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都探着头看向她筐里的蚕茧。
“柯姜氏,你还真是咱水禾村的养蚕能手,居然能养出这么大的茧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脸羡慕的看着柯姜氏筐中的茧。
“是啊,柯姜氏,你是给你家的蚕喂金子的吗,这茧能结得这么好?”另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打趣道。
“我要是有金子还用得着养蚕吗?”柯姜氏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柯含雪这才发现来送蚕茧的队伍中基本都是男子,妇人只有少数。
“嘿,那个一撅一拐的不是柯于氏吗?”刚才那个小伙子大笑的指着远处一个挑着箩筐的妇人。
柯含雪一抬头,“噗”的一声没忍住给笑了出来。
在收到柯钟氏的嗔怪的眼神后,柯含雪才抿了抿唇硬将笑给憋住。
几百米外的小道上柯于氏正迈着她那莲花小脚艰难的往这边走来。
没走几步,又停下来歇一会,歇好又走了几步,又是一停,模样甚是狼狈。
“是耶,好像是柯于氏!哈哈,这小脚走路都难,她居然还能挑担子,真是服了她!”另一人取笑道。
“哈哈~~这柯于氏现在一定很后悔分家了吧,以前都是水生兄弟来送蚕茧的,现在分了家,她家男人又不在,不就只能是她自己送了。”
听到众人都在取笑柯于氏,柯含雪也不屑的勾了勾唇。
说起来,这柯于氏的父母也算得上是两奇葩。
在这个劳动力匮乏的朝代,有哪户农家会给自家的女儿裹脚?柯于氏刚嫁到水禾村来之时,还一度成为村中人茶余饭后唠嗑的对象。
偏偏这柯于氏还自侍有双小脚,总觉得高人一等,时不时对村中其她妇人炫耀自己的小脚,惹来村中妇人的不满而不自知。
“柯于氏,再不走快点这天都要黑了!”刚才那小伙子双手放在嘴边对柯于氏喊了一声,然后大笑起来。